夏瀚星是为了单独跟林禹安相处,想拉近跟他的距离,才借要喝水的由头来到休息室。
又借胳膊好像在跳舞的时候扭了一下,坐到了椅子上。
其实林禹安还挺难接近的,一开始他并没有坐过来查看夏瀚星的胳膊,是在夏瀚星拜托他时,他才过来。
他脸上始终带着浅笑,但眼睛好像有点疏离跟冷漠。
林禹安坐下后,看夏瀚星演戏,夏瀚星转移了话题,问:“林总,你右耳上是有一个耳洞吗?怎么没戴耳钉呢?”
林禹安没来得及说话,夏瀚星就偏头凑了过来。
贺风推开门,撞上这一幕,深黑的眉眼没显露情绪,他往冰箱那边走,似乎并没感到太意外。
夏瀚星已经向林禹安摆出完美侧脸,温情双眸,但林禹安却绕开了他,去看贺风。
夏瀚星坐直了扭头看去,贺风拉开冰箱门,灯光把他的眼瞳映出冷色。
夏瀚星承认贺风除了帅之外,还有一种独有的氛围感,但是贺风比他老啊!
“贺风哥。”夏瀚星笑着喊他。
贺风这回倒是觉得有点意外了,看向夏瀚星,像个人机那样:“你好。”
夏瀚星笑了,“最下面一格有葡萄汁。”
贺风“嗯”一声,还是拿了一瓶矿泉水。
他握着水瓶往门口走,双腿笔直修长,窄腰宽肩,走那几步跟走模特步似的。
忽然他回头,有预谋地直盯林禹安,“你能跟我出来一下吗?”
林禹安靠着椅背,闲闲地问:“什么事?”
贺风有些厌倦地皱眉,沉默两秒后他去拉休息室的门。
林禹安这时起身,夏瀚星抬眼望向他,看见他下眼睑的弧度被照出阴影,他的一举一动都很柔和优雅。
夏瀚星越发想知道,他在床上是什么样子,同时也因为贺风的打扰,很是不爽。
察觉林禹安跟在他后面出来了,贺风转身背靠墙,开始拧瓶盖。
等林禹安关上门看向他,他垂眼嘲讽:“这栋楼附近有很多酒店。”
林禹安失笑般说:“我知道。”
贺风抬眼,情绪是有些激动,但嗓音很低沉:“你要把你的魔爪伸向他了吗?他要是再小一点未成年,你这就是犯罪。”
他又不想喝水了,把瓶盖拧回去,问林禹安:“你不会也睡过未成年吧?”
林禹安眨眼,眼睫轻盈,眼神携带漠意,似乎面对的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不太想搭理的人。
他走时说:“还没。”
贺风瞪着他的背影。
林禹安望向走廊尽头,心想这样还是太无聊了,一定得是让贺风不得不跪在他面前,那才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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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出两天,“锦河灿烂练习生贺风男模”的词条上了热搜。
是那家酒吧最近被查出涉嫌非法经营,所以贺风就被顺带扯了出来
当时贺风正在练琴,声乐老师告诉他热搜的事,他拿过手机就进了刘锦的办公室。
刘锦正在跟林禹安打电话,把贺风指一下,示意他不要出声。
贺风走到桌前,竖起手机屏幕给他看。
刘锦眼睛瞪大了,嘴里说:“诶好好好,下次再聊,你先开会。”
贺风等他挂了电话,问:“你跟谁打电话呢?总不能是在联系人撤热搜吧?”
刘锦滑动手机,眉越皱越紧:“我就说,这玩意儿迟早还会爆第二次。”
贺风脸上藏不住事,讥讽一笑后说:“第一次被爆出来的时候也没见你管。”
“贺风你再这个样子?”刘锦盯他一眼,严声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压下这热搜,你在这儿冷嘲热讽什么?”
贺风不吭声了,往沙发上重重一坐。
刘锦浏览着微博页面:“当时我们公司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那个时候,才一个上午热度就散了,谁会那么关注你一个练习生啊。”
贺风冷不丁说:“可能是林禹安干的。”
刘锦一愣,心想还真有可能是,但现在得稳住贺风,只见贺风起了身,刘锦连忙大喊:“贺风!”
贺风扭头,面色凝重。
“你要去干嘛?”刘锦站起来冲他招招手,试图说服他:“人林总最近也忙得很,哪有时间爆你黑料啊?你过来。”
“你不了解他,他就是这样的人。”贺风厌恶道。
刘锦狐疑“嘶”了声:“你什么时候了解上林总了?”
贺风冷下脸:“我不像你对什么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哪儿也不能去,要么呆在公司,要么我派人送你回家,不准去找林总,我这儿有口罩你拿一包。”
贺风嗤笑道:“谁会那么关注我一个练习生。”
刘锦揉揉眉头,把口罩包扔到沙发上:“先拿着。”
不出五分钟,刘锦给贺风安排的车到了楼下,他走进电梯按楼层,刘锦跟许渊站在外面目送他。
许渊说:“贺风哥,不要想太多,这都是很正常的事,过两天就好了。”
贺风点头:“嗯。”
当电梯门一关上,贺风就想起林禹安那张素白的脸。
他咬牙心想,这龌龊的事说不定就是林禹安干的。
现在好了,生日在即,用心准备了好久的单曲或许会像小石子投入大海里,毫无波澜。
强压着找到林禹安质问的想法,贺风上了车。
到家后他在跑步机上流了会儿汗,转头去冲澡,然后穿着睡衣出来坐在沙发上。
贺风住的地方不大,一个小客厅被家具堆满了,他在这儿住了挺久,前几年的时候,奶奶还会来他这里帮他做饭收拾屋子。
想起奶奶,贺风拿过茶几上的手机,拨通了奶奶的电话。
“小风啊,你怎么又乱花钱?”奶奶问他。
贺风有点没反应过来,“怎么了?我没有,我买手机是因为之前的手机坏了。”
“你请的专家今天来了,带我做了全身检查,我说我不去不去,但是——”
贺风拧眉起身:“您是不是被人骗了?您现在在哪儿?”
“在颐养院。”
贺风挂了电话后差点想报警,他顾不上换睡衣,扯过羽绒服穿着拖鞋就出了门。
潜伏在他小区里的狗仔正跟雇主打电话,看见贺风疾步在不远处,狗仔说:“行,您给那么多,我也该做到位是不是?”
贺风一路心急,没意识到自己被跟,他在颐养院门口下车,看见平时空荡的门前,多了好些人。
都是狗仔,其中一个见了贺风就拍,贺风挡住脸速速跑进门。
一个护工过来关门,脸上带着打工人的疲倦。
贺风拐弯,掏出手机给刘锦打电话,边走边说:“我来看我奶奶,结果很多狗仔,也不知道刚才拍到我脸没有。”
刘锦深吸一口气:“你真是我祖宗是不是?我上辈子欠你的?你干嘛非现在去看你奶奶?”
贺风走得急,风声跟话语一齐灌过去:“我奶奶好像是被什么人给骗了,刘哥,你说要是那帮人,切了我奶奶的肾什么的——”
念在他喊一声哥的份上,刘锦沉住气说:“你奶奶年纪也大了,人干嘛非得要她的肾?估计就是什么地方搞错了,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在颐养院发疯,都是老人。”
贺风“嗯”一声,他推开半掩的房门,眼神骤然僵住,手机从耳边滑落。
林禹安怎么在这儿?
手机跌落在地的声音惹得奶奶跟林禹安一起看了过来。
贺风真的很想把林禹安丢出去,因为他简直是格格不入,就算他摆出一副良善的模样,但骨子里是龌龊的。
奶奶是好好躺在床上的,面色也不错,这会儿提醒他说:“你手机掉了!”
贺风俯身去捡,林禹安静静看着他,他又是一身黑,不过羽绒服里穿的是睡衣,领子那儿因为匆忙而没理好。
拾手机时露出一截冷白手腕,手背上青筋爆出,指关节微红。
他起身时瞥了林禹安一眼,目光冷冽。
林禹安眼中含笑,规规矩矩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双手握拳搁在双膝上。
这人穿白衬衫黑西裤,大衣工整搭在椅背上,棕发柔软,被暖风吹得飘起来几根。
贺风在心里讽笑了声,简直是个斯文败类。
“这位是给我们提供检查的林先生,小风,你快去帮林先生倒杯水来。”奶奶半起身指衣柜,“那里面有一次性杯子。”
贺风站在床尾没动,警惕地问:“什么检查?”
奶奶看着林禹安说:“真是不好意思,我记性不好。”
林禹安温温柔柔的:“没关系,我不太渴。”
贺风被忽视,沉了口气。
奶奶的室友是个比奶奶年长几岁的女人,说话时声音有点糯糯的:“就是全身检查。”
贺风看向她,她面目慈祥望着这边。
随后贺风怀疑地看向林禹安,奶奶催他:“快去倒水嘛。”
贺风不想去,用眼神跟林禹安对峙,林禹安刚才还说不太渴,怎么现在哑巴了?
奶奶又要催他,他转身在柜里拿上杯子,接了水回来,递给林禹安。
林禹安来接,温热的手指头碰到贺风冰冷的指背,贺风差点儿直接松手。
林禹安道过谢,喝了口又说:“烫。”
“怎么没兑点儿凉水?”奶奶问。
林禹安笑说:“没关系。”
贺风忍不住了,语气有点躁:“你能跟我出来一下吗?”
“怎么了?”林禹安抬眼,漠然看着他,一副永远不理亏的样子。
贺风在两位老者面前,还是保持了风度,说:“我有事想跟你说。”
“原来你们认识啊。”奶奶安稳躺回床上,目送二人离开了房间。
“林先生是个有钱的好人。”她的室友说。
她转过脸,笑着点点头。
林禹安跟在贺风身后走,眼一垂看见他暴露在外的脚后跟,他走得快,好像急迫想带自己远离。
林禹安笑问:“怎么鞋也没换就出来了?”
贺风被他带笑的声音,勾出一股气。
他转过身揪了林禹安衣领把人抵在墙上,行为暴力,抑着音量:“是你干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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