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虞教授已经随身带糖了?”瞿安芷拆开薄荷糖塞进嘴里,任由虞书济把自己牵走。
虞书济将瞿安芷的手揣进自己兜里,说:“这里还有很多。”
摸到兜里有些硌手的糖纸,瞿安芷用舌尖翻转了下糖面,感受着清凉后的回甘,声音有些混沌:“其实,我最喜欢的还是你当初递给我的那一块。”
“什么?”风带着雨后潮湿吹拂衣角,虞书济闻言脚步一顿。
他侧身,目光灼灼地看向瞿安芷。他有些不敢相信听到的话,或者怕误解了瞿安芷的意思。
瞿安芷笑着回望虞书济。
“告诉我,你指的是哪个时候的事?”虞书济低头,迫近瞿安芷。
“高二吧。我跟同学打架,浑身是伤,是你送我去的医院,还给了我颗薄荷糖。”瞿安芷眼尾微微上扬,语气带着漫不经心,仿佛丝毫不在意这已经是她青春时代仅剩的几段美好回忆。
“所以你压根没忘记我们是同学?”虞书济眉眼顿时舒展,清风日照皆入眼帘。
瞿安芷耸肩,笑道:“对呀,我一开始就是骗你的。”
“你真是……”虞书济压抑抑制不住上扬的唇角,最后忍不住环抱住瞿安芷,语中满是无可奈何。
“你不怪我?”瞿安芷手指抚上虞书济坚实的背部,语气有些飘忽,她还在回味那颗糖的滋味。那是她第一次知道,原来糖,那么甜。
虞书济:“栽都栽了,怪你还有什么用?还不如想想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恐怕我们的约会得推迟了。”瞿安芷扬了扬手中的手机,笑得像偷腥的猫:“有个合作商来了,我们晚上再见。”
虞书济恼羞成怒,咬住瞿安芷的滑润的脸蛋,轻嗤:“又放我鸽子!”
后又怕咬痛她,很快松开,轻声嘱咐:“那你一定要早点回来。”
*
合同处理完,天已经黑了许久。整座写字楼却仍就灯火通明。
每一间办公室中,打字谈话声此起彼伏。
瞿安芷款步穿过一道道走廊,踏过前厅。
身姿婀娜,蓝色小西装随之摆动。瞿安芷经行的地方,下属们都不由自主的让开道,恭敬的打招呼。
畅通无阻地到达办公室门前,瞿安芷推开门,果然看见了皮质沙发上坐着一个身姿挺拔,面容清俊的男人。
认出来人,瞿安芷目光微凉,推门而进:“你还真是执着。”
“给你带了你最爱的红酒。”。霍耀听温柔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我不缺酒喝,你拿回去吧。”瞿安芷看都没看一眼,兀自往咖啡机走去。
听着熟悉的语调,霍耀不由得苦笑:“还要借着合作商才能见你一面。没想到我们已经到这种地步。”
“何必呢?”瞿安芷叹息一声,给霍耀端了杯咖啡,便走到离霍耀稍远的位置坐下,说:“离得够远,才能断得干净。”
“呵!有了新情人就忘了老朋友。”霍耀端起咖啡,看着杯中灰白色的细沫,眼神压抑着无数翻涌的情绪。
“你消息倒是灵通,不知道又是哪位小粉丝通风报信的?”瞿安芷眼尾轻轻一动,不知是打趣还是警告。
“我真后悔。”咖啡的苦味从舌尖蔓延到心里,霍耀继续开口:“不该那么早说开。”
“早说晚说都一样,我们没有可能。”瞿安芷语气温软却毫不留情。
霍耀看着面前日思夜想的脸,那么云淡风轻,仿佛她对当初的一切都毫不在意。
不甘、委屈从心中喷薄而出,霍耀霎时把平常的风度都抛诸脑后,质问:“我不懂,他们都可以,为什么就我不可以?!”
“他们?”瞿安芷倏尔一笑,语带嘲弄:“霍影帝也会和别人比较?”
“在你面前不都一样吗?一样的可笑。”霍耀抬起眸,眸中的执拗让原本俊雅的脸庞刻上棱角,他开口:“我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你那个教授情人能做到的,我也能。”
“回去吧,不要再来了。”瞿安芷微微阖眼,她已经快要丧失最后一丝耐心。
霍耀显然看出来了,浑身落寞,站起离开。
握住冰凉的门把手,霍耀回眸看向已经准备开始工作的女人,语气坚定:“我不会放手的。”
“随你。”瞿安芷打开文件,头也不抬,继续道“纠正一下,他不是情人,是我的男朋友。你可以走了”
酸涩顿时溢满眼眶,霍耀拼尽全力才遏制住眼中蔓延的潮红,款步出去。
里面的动静不小,外间办公室的秘书高管们看着霍耀颇狼狈的背影窃窃私语。
他刚走没多久,瞿安芷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
姜特助从门后探出头,确定办公室里确实没别人。
费力地用身体挤开门,抱着厚厚一摞文件走进去,手臂上还挂了一个眼熟的保温桶。
“有人说您还没吃晚饭。”姜特助卸下文件,将保温桶打开推过去。
“虞教授来过?”瞿安芷停下敲击键盘的动作,抬手揉着发疼的额角,示意姜特助拿走签好的文件。
舀汤尝出熟悉的味道,瞿安芷的心情终于好了些,问:“那他人呢?”
“走了。”姜特助朝门外撇嘴。
“他看见了?”瞿安芷放下汤勺,抬眸看向姜特助。
姜特助点点头。
“他什么时候来的?”瞿安芷又喝了口汤,仿佛随口一问。
“在您和霍影帝叙旧的时候。”姜特助仔细回想了一会儿,补充:“准确的说,还要稍早一点。”
“那我怎么没看见他?他也不进来。”瞿安芷微微蹙眉。
“被人安排在隔壁会客室了。”姜特助僵硬地扯了扯嘴皮。
“你的意思是?……霍耀被安排在我的办公室,而虞教授被安排在了会客室?”瞿安芷颇具兴味的勾起红唇,喟叹:“我们公司那群追星的妹妹还真是有趣。”
“听您的意思,您不打算去追啊?”姜桃看着面前细嚼慢咽的女人,迟疑地提醒。
“追什么?晚上自然就见着了。”
“难道您不需要跟虞教授解释吗?”姜桃瞪大双眼。
“不用,虞教授好哄得很。”瞿安芷挑出一颗花椒,悠哉悠哉的继续夹菜,浑不在意道。
……是吗?姜桃想起瞿安芷那些劣迹斑斑的前科,狠狠的咽了口口水。而且,今天可是七夕。
不管特助小姐怎么想,瞿安芷还是按照自己的意思做了。她不慌不忙地做完所有工作,悠悠然然掐着时间开车回去。
发现自家的灯竟然没亮。
瞿安芷一边开门一边思考,这次哄回虞教授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正想伸手去按灯,就觉天旋地转,后背一片坚硬冰冷。熟悉的清冷气味迎面笼罩而来,密密麻麻没留丝毫间隙。
“虞……”瞿安芷刚想开口,唇间温软的触感,占有欲十足的力道,便结结实实地阻止了她的话头。
粗粝微凉的指尖在她的下颌、耳畔不断摩挲。
肌肉遒劲的手臂牢牢将她控于结实有力的胸膛。
刹那间,瞿安芷的世界里只有两人粗重交织的喘息、迅疾有力的心跳,还有脑海中汹涌的烈焰。
“……长本事了?”趁着换气的间隙,瞿安芷勉强找回一丝神志,嗅出空气中香氛的味道。
但瞬息,新一轮的鏖战又已开始。
虞书济无休无止的索取着他贪望的玉露琼浆。
不知今夕是何夕,久违的微光倾入眼帘时,瞿安芷的衣服已经散开大半,人也躺在了床上。
“他很特别?”虞书济呼吸急促,眸色浓烈。牢牢控在瞿安芷上方,手臂握住床头,根根青筋遒劲蔓延。很显然,这只是强撑出的片刻清醒。
还未缓过气的瞿安芷意识难得飘忽:“谁?”
“今天你都要去见他,扔下我……”或许是觉得自己语气有些不对,虞书济埋下头,咬住瞿安芷发红的耳垂,并逐渐往下,声音闷沉改了话头:“他闯进你的办公室,你甚至没有把他丢出去。”
瞿安芷后知后觉,声音拉长,带着勾魂的魅:“是霍耀啊……”
“是因为他长得好吗?”虞书济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些关于瞿安芷审美癖好的传言,微微起身,染上浓重血色的薄唇微启,问得咬牙切齿。
瞿安芷伸出指尖刻画着面前虞书济的脸。
床头新插上的玫瑰鲜艳欲滴,衬得这张脸更加清俊端雅,她忍不住由衷道:“他确实长得很和我审美。”
心中仿佛被尖刺狠狠刺中又拔出,疼得深刻而尖锐,虞书济只觉得一股燥郁气席卷他一向理智的大脑,只余雄性的本能。
他快速迅猛地捕捉觊觎已久的嫣红,毫不留情的碾碎。同时无师自通地剥离面前所有的障碍物……
一夜风雨后,天光大亮。
瞿安芷睁开双眼,感觉浑身酸疼,抬手掀开空调被,突然觉得手腕有些重。
仔细一看,便注意到原来空荡荡的手腕上套上了一个通体碧绿的玉镯,沉甸甸的。
瞿安芷眼角微微上挑,黝黑的瞳孔泛出一丝笑意,心情颇好的下床洗漱。
闻着厨房中南瓜的甜香,瞿安芷慢条斯理的走进去,用手环住虞书济劲瘦的腰,没骨头似的靠上去。
“虞教授昨晚可真不斯文,现在我还腰酸背痛,走路都软。”瞿安芷懒洋洋地嘟哝:“你呢?酸吗?”
虞书济眸色一暗,细密睫毛微颤,喉结轻轻滚动,却没答话。
“还生气呢?”瞿安芷侧身,探头去看虞书济垂下的眸。
虞书济微微偏头,避开瞿安芷探寻的目光。
瞿安芷却不依不饶,逼近两寸。
灶头上热气滚滚,滚烫的水雾漾起锅盖,眼看就要焖出,虞书济连忙把她捞起来,挪到一旁。
“再生气,你也应该告诉我这算什么吧?”瞿安芷看着虞书济忙碌,垂眼摇晃手腕上的镯子,红唇轻启:“定情信物?”
“不。”虞书济蹲下手中动作,抿紧唇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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