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黎梨瘫在傅礼办公室的真皮沙发上,夏天本就容易打盹,吃饱后她更是困到睁不开眼。
感受到眼前有人影晃动,她微阖的眼皮掀了掀,傅礼正弯腰给她盖夏凉被,她半梦半醒地笑笑,就听见他低低的声音:“戒指你还要吗?”
头下的靠枕太柔软,肚子里也暖融融的,黎梨安心地闭上了眼,含含糊糊吐出一个字:“要。”
傅礼的声音低沉又遥远,黎梨不记得他说了什么,只知道自己胡乱应了两声。
模模糊糊间感觉自己的手被抓起,有什么凉凉的东西套在自己手指上,沉沉的,有些压人。
但她实在太困,直接睡去。
傅礼平静地看着她,小姑娘睡颜恬静,皮肤白,衬得一张唇饱满又红润,他没忍住啄了啄。
似乎被他烦到,她嘤咛一声,偏过了头。
傅礼顺着她的脸看到了自己的左手。
无名指上套着那枚婚戒。
她亲手戴上的。
眼尾弯了弯,他抱着人来到暗门后的休息间。
黎梨又做梦了,这一次的梦完美的续上了上一次的。
她以第三视角看到自己那张哭花了的脸,以及肿肿的眼泡。
头发乱糟糟的,脸上也乱糟糟的,醒来她觉得口渴,出去找水喝的时候她在客厅里看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的人。
傅礼。
他不是在一万公里外的M国吗?
怎么在这儿?
她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突然想到自己现在这幅邋里邋遢的形象,她尖叫一声,跑回房间里。
梦里的她虽然前一天晚上还在为他哭泣,第二天却又因为他的到来而欢喜。
她躲进卫生间,当温热的水流洒落下来时,她心中那点隐秘的欣喜全被冲散。
他回来做什么?
是要当面告诉她他不喜欢她,让她不要幻想与他更近一步?
他怎么能这么对她?
不想让她动心,那就对她冷漠一点好了,干嘛一点点占领她的心后又不允许她靠近?
这对她不公平。
洗完澡后她翻出结婚协议,明确了上面并没有不能动心这一条,她心下有了几分底气,打算出去跟他对峙。
是否心动是她的事情,他无权过问。
然而当她来到客厅,才发现傅礼并不在。
阳台窗开着条缝,湖风吹进来,将白色纱帘卷起,满阳台的绿植轻摇。
空气是潮湿清新的。
仿若他从未来过。
那么真实的出现在她面前的傅礼只是幻觉?
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垂着眼,坐到沙发上环抱住自己。
这间房子太空旷。
一个人住太寂寞了。
寂寞到都出现幻觉了。
或许她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
醒来的时候黎梨还有些懵,有些分不清楚时间和空间。
现在是什么时候?
她在哪里?
为什么在她的记忆中她会那么寂寞?
房间是陌生昏暗的,只能勉强辨出房间的轮廓,她身上盖着柔软的绒毯,脑袋有些午睡太久的昏涨。
她唤了声“siri”,手机在床头柜亮起,她看了眼时间,整个人登时清醒过来。
一点四十二。
她迟到了!
黎梨掀开被子下床,悄悄将遮光的窗帘拉开一条缝,午后刺眼的阳光逼射进来,眼睛短暂的不适后终于看清整个房间的布局。
深色墙壁,深色床品。
沉稳、低调、高级奢华。
很符合她对霸总的刻板印象。
她穿上鞋,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形象,确定是个安分守己的打工人后这才准备出门,然而刚刚搭上把手,她就听见门外隐隐约约传来人声。
不是同一个人,像是有一群人在汇报着什么。
心脏猛地一紧,脚步瞬间僵住。
不是,她可是傅礼领了证的妻子,她到底在害怕什么啊!
就在这时手机叮咚一声传来消息,点开,是何晴发来的:【你在哪?怎么还没回来?】
黎梨:【我在厕所,中午吃坏了肚子。】
黎梨咬着下唇,想着一直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可若是此时走出去……
当着一群男人的面从总裁的休息室走出去,穿过长长的总裁办,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去……
这要承受多么大的心理压力啊!
不行不行,没有提前叫醒她是傅礼的责任,这压力决计不该她一个人承受。
黎梨:【我睡醒了。】
发完消息黎梨耳朵贴到了门上,好像听见门外的汇报声短暂地停了一会儿,然后她就收到回信:【嗯。】
嗯?
嗯是什么鬼啊,想办法把她弄出去啊,难不成让她在这里呆一下午吗?
黎梨:【我上班迟到了。】
傅礼:【我知道。】
黎梨:“……”真的听不懂还是装听不懂啊?
黎梨:【我要出去。】
傅礼:【好。】
黎梨:【我不想被人围观。】
傅礼:【你是我夫人,他们不敢围观。】
黎梨:【微笑.jpg】
黎梨:【你快想办法!/怒火】
傅礼:【可是我在工作。】
黎梨:【那我的工作呢?】
傅礼:【你是傅夫人,你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出来。】
黎梨:【……】
他说的有道理,但又特别没有道理。
根据她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她一直都是隐婚状态,她可不想突然丢下一个重磅炸弹,成为这上千员工的八卦漩涡中心。
她总觉得成为傅学长的女朋友,和成为傅总的老婆不一样。
前者她可以高调地告诉全世界,享受别人或是羡慕,或是祝福的目光,后者她只会悄悄摸摸的隐藏,生怕被同事们发现,引来多余的任何一个眼神。
黎梨在原地转着圈的犁地,终于目光落到休息间的衣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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