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沈建兵带着唐颖离开了。
顿时,房子安静下来,沈星杳“砰”一下子坐到了椅子上。
过了一会,她默默拿出纸巾,把李桐的遗像擦了一遍又一遍,她替李桐感到不值。
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沈星杳才起身出门,她打算等情况稳定了,再搬回来。
沈星杳走到公交车站,发现没有直达公交车。
沈星杳随即拿出手机地图,在综合比较后,她选择坐110路车,到晋湖公馆附近下车。
地图显示,两个小区距离不到五百米,沈星杳打算下车后,再走回去。
六点半,正是晚高峰时间。
沈星杳运气不错,找到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沈星杳随意地看向窗外,心里却在想着今天的事。
看沈建兵今天的态度,应该坚持不了多久。
只是唐颖的话是什么意思?仅仅是气话?还是母亲真的有什么把柄在唐颖手上?
沈星杳很快暗自摇头,母亲那么好的人,能有什么把柄。
公交车一路晃晃悠悠,到达晋湖公馆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沈星杳跟着人流走下车,结果,一时间竟有点迷路。
好在,周围人来人往、店铺林立,超市、水果店、网吧内全都灯火通明。
沈星杳一点不着急,拿出手机地图,查看该往哪里走。
忽然,背后有人兴高采烈得说:“你的操作真不赖,不妄我极力推荐你打这场游戏。至于账钱,过几天一起算。”
接着是一阵清冷的声音,“行,多谢刘哥。”
沈星杳觉得这声音在哪里听过,下意识转头,竟然发现魏辰从身后的网吧里走出来。
难道魏辰中午那么急匆匆离开,竟然是为了组队打游戏?
沈星杳不自觉皱了皱眉。
很快,魏辰已经走了过来。但是天太黑,魏辰完全没注意到沈星杳,三两步走进旁边的“晋湖公馆”小区。
沈星杳一阵惊讶,半天前,自己还把魏辰想象成“一个为生活所迫的贫困生”。
结果,魏辰直接走进晋湖公馆。
舅妈说,晋湖公馆这一片房价很贵,住在里面的人,经济情况绝不差。
那么,魏辰是住在这里?还是别的情况?
只见魏辰拿出一张卡,在小区侧门把手附近“嘀”了一声,门迅速打开,又迅速关上。
“……”
与此同时,小区门口的保安傲气地对他旁边的中年人说:“我们这里是高档小区,实行刷卡进门。外来人员进入,必须过来登记身份证号。”
沈星杳愣了愣,想起魏辰每天坐112路回家,而这趟车确实途径“晋湖公馆”;又想起魏辰刚才的同伴提到了“帐,过几天再算”。
所以,魏辰家住“晋湖公馆”,打工不是生活所迫,纯纯为了补贴打游戏?
直到回到家,沈星杳仍旧处于震惊中。
因为一路上心不在焉,沈星杳都忘记在楼下饭店吃饭了。
沈星杳懊恼地把书包往桌子上一扔,去厨房煮碗泡面草草吃完,便开始做试卷。
……
周六一大早,外公李秋生打来电话,“星星,学习忙不忙,能不能过来吃顿饭,我让你舅舅过去接你。”
面对李秋生小心翼翼的口吻,沈星杳一阵内疚。
李桐的意外,对李秋生打击很大,加上李秋生有严重的基础病,身体很不好。可就是这种情况,李秋生还时不时发信息关心自己。
沈星杳调整好了状态,自然要过去看望他,忙说:“好的,外公,正好我很想你们。”
不过,李秋生和李军还不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沈星杳不可能让李军过来接,于是推辞说:“天挺热的,我自己过去就行,就别让舅舅跑过来了……”
最后,李秋生坚持不过沈星杳,只能作罢。
上门拜访不能空着手,李桐简单吃了几口面包垫垫肚子,就去小区门口的综合超市给表弟小宇买零食,不需要多贵重,至少表示心意。
考虑到舅妈不让小宇吃甜食和薯片,沈星杳从货架上拿了几大包牛肉干和坚果,就去收银台结账。
结果,又看见魏辰。
而魏辰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沈星杳,原本疲惫的脸上,瞬间有了笑容:“班长,好巧。”
沈星杳“嗯”了一声,一付完钱,便目不斜视地朝着门口走去。
之前,因为对魏辰的境况有误解,沈星杳才突发圣母心。
现在真相大白,魏辰积极生活的滤镜碎了,沈星杳完全不想搭理一个不思进取的学生。
魏辰来不及多想,追上去道歉说:“班长,我昨天有点事,你不要……”
沈星杳并未停下脚步,态度冷淡地说:“运动会期间,薛老师允许学生请假。”
“我……不是这个意思。”魏辰亦步亦趋跟着沈星杳走到超市门口。
沈星杳有点不耐烦,转头看向魏辰,却惊讶地发现,魏辰的侧脸上有一道已经干涸的伤疤。
沈星杳一愣,随即怀疑,魏辰昨天除了打游戏,还和人打架了?
瞬间,对魏辰的印象又差了许多。
这时,孙琴沫骑着电瓶车过来,她不确定地喊了句:“星杳。”
沈星杳诧异说:“舅妈,你怎么在这里?”
孙琴沫把电瓶车停在路边,走过来说:“你舅舅非要来接你,我只好说他做得鳜鱼好吃,让他在家做鱼,我来接你。”
沈星杳歉意地说:“我本来还想自己过去的,太麻烦舅妈了。”
孙琴沫摆摆手,打量起旁边的魏辰,问:“这是……你同学?大周末的怎么还有联系?”
沈星杳说:“我来给小宇买点零食,刚好在超市碰到。”
魏辰上前打招呼:“阿姨。”
孙琴沫略点了点头,便催促道:“那赶紧上车吧,家里人都等着呢。”
“好。”沈星杳把东西放到车篮里,在魏辰的注视下渐渐远去。
……
四月的天,不冷不热,坐在电瓶车后座,伸手便能感受到轻柔的暖风。
沈星杳闭上眼,心中的烦恼随之被驱散不少。
孙琴沫开口道:“星杳,我是看你做事靠谱才帮你搬出来的,你可别犯糊涂。”
“啊?”沈星杳眯着眼,有点莫名其妙。
孙琴沫尽量委婉地说:“女孩子,在任何时候都要自立自强。你不能因为心里难受,就……”
“……”沈星杳一愣,很快明白孙琴沫的言下之意。
不过,沈星杳没有一丝被人误会的气恼,反而十分感动。
忠言逆耳,孙琴沫如果不关心自己,大可以装作看不见。
沈星杳笑着说:“谢谢舅妈。我和魏辰不熟,要不是他帮过我,估计连话都不怎么说。”
沈星杳索引把上次在婚纱店门口的事说了一遍。
孙琴沫一阵急刹车,回头心疼地看向沈星杳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要是你也出了意外,该怎么办?”
沈星杳安慰说:“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因为官司的事,孙琴沫对沈建兵出轨的过程清清楚楚,懒得再说,转而说起魏辰:“那你这同学还不错。”
“我以为他是不怀好意的小男生,刚才还特意冷脸了。”
沈星杳笑着说:“嗯,你刚才的脸确实有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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