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一切的一切

白绝回答:“确实是个很不错的学校呢。”

梁月初:“那先生呢。”

“京大。”

“哦,原来…”

等等。

她没想到这人看起来资质平平,竟然是顶级学院出来的,顿时让她有些失了颜面。

梁月初挽了挽耳边的发丝,又拿起高脚杯摇晃了下,“这样啊,那很不错呢,要不我们喝两杯吧,这种酒一般不容易醉人,刚好也可以品尝一下其中的微妙。”

白绝听到她说不容易醉人,便想尝尝了,虽然说有些苦,但苦中却蕴含着一些独特的味道,确实这种高档酒比普通酒的层次要高一些,并且是女子相邀,他也不好驳了面子。

说着便拿起酒瓶往两人各自的酒杯里倒了一点。

给女孩倒的比较少,虽说不容易醉人,但是女孩子一般体质特殊,还是不能多饮酒。

白绝放下酒瓶,两人碰了个杯,他毫不犹豫的仰起头,将酒灌了下去,苦涩的酒水进入胃里,翻江倒海,但也不是很难接受。

他对自己的酒量难以估价。

直到喝完一杯后,看到梁月初酒杯里已然空了,可实际上她确实倒在了一旁的盆栽里。

盆栽受到高贵的酒气熏染,竟然枯萎了一截。

虽然掩饰的很好,没有看到,但摄像头却记录了下来,梁月初看他喝完这一杯后竟然没有反应,继续蛊惑:“先生,您的酒量很好啊,要不要再喝点?”

白绝点头,再次倒了满满一杯,而给她的却是一点点。

梁月初有些笑了,怎么遇见了这么蠢的人,被人忽悠了,还给忽悠的人倒少一点,他该不会觉得这样很绅士吧!很大度吧,这未免有点太可笑了。

只可惜他一个学心理学的,竟然没有琢磨透这个女人的内心,怪不得都说女人心海底针。

白绝再次仰头就那一杯喝了下去,这一杯下肚后,他皱着眉头,口腔里的苦涩几乎充斥全身。

梁月初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他倒,直到那一瓶酒全部倒干净后,她再次看向面前的男人,目光却定格在了他脸上。

墨色瞳孔里倒映出她的面庞,因为有些醉了的缘故,头发有些散乱,一部分移至胸前,发带直直的在胸前垂落下去,白绝有些烦躁的用手将头发揽了揽。

梁月初看着看着竟然走了神,她晃了下脑子,虽然喝了一点,但确实有点晕,这种酒一般都很醉人,喝个三四口就已经倒在地上了,而这个人却是还能直挺挺的坐着,酒量不是一般的好。

白绝有些微醺,不知是不是这酒很好的作用,他竟然没有感觉身体发热,但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脸却已经红了。

周围嘈杂的人声将这两人淹没,梁月初感觉自己的手不听使唤的摸上了这男人的脸,没想到入手竟是细嫩的肌肤,紧接着还没有再多摸两下,自己的手腕便被抓住,很快甩到一边。

她疼的揉了揉手,还没人敢这么对她。

正要起身喊,“谁…你知…”

声音却渐渐小了下去,入眼的便是英俊的男人,她喜欢已久的人。

可那人只是抛开了自己去看旁边的男人。

宁谓还不知自己一会不在,自家哥哥就喝成这样了。

白绝意识模糊了起来,眼前出现个人脸逐渐放大,自己便被搀扶着出去了。

晚宴厅的人,一时之间开始交头接耳。

梁月初愣了片刻,旁边一个女孩走了过来将她搀扶起来:“阿初,你刚干嘛呢,怎么还和别人喝起酒了,你不知道这酒度是很高。”

梁月初喃喃自语竟红了眼眶:“姐,你不是说我们和宁家联姻了吗,怎么他都不理我的。”

被叫姐的女孩,有些无奈:“阿初,就算联姻了,他们是想取消就取消的呀,再说了,那可是宁家,不过是老一辈定的,况且你们自幼也没有在一处,你怎么就非他不可了呢,别耍小孩子脾气了,毕竟今天咱们是受邀请前来,不能任性。”

梁月初瘪了瘪嘴:“好吧,唔…”

“姐,我想吐,快快快去洗手间!”

宁谓刚刚本来是同宁家一些错综复杂的亲戚谈话,可没想到他们一谈就拉着自己没完没了的说,以至于就没有机会回头看,结果赶到时却发现白绝已经醉了。

出了晚宴厅,他直接将白绝拦腰抱起,腾空的那一刹那怀里的人挣扎了下,将脸往冰冷的怀抱里凑,当闻到熟悉的香味后,这才放松了下来。

宁谓朝上拖了拖,朝着楼梯口走去,回去的时候路上的人很多,但看到是他后都不敢盯着看,而是默默的背过身去。

算了,还是不要让他们怀疑了。

说着响指声再次响起,空中静止,连尘埃都漂浮在空中,那白色光点一个个的融入到那些人额头中,甚至包括整个游轮的人都清除了记忆。

但清楚的只有此刻的记忆,不会想起他抱着他,但之前的记忆不能更改。

每更改一次记忆,便会多30分钟留在游戏中,每一分钟便多一分危险。

回到房间后响指再次响起,游轮上又恢复了热闹的,五彩斑斓的灯照在内里,从外面看整个游轮一片明亮,像是海上唯一的归宿,一片无际的大海,承载着几百人的游轮。

宁谓将衣服脱了搭在椅子上,将袖子拢了拢,将毛巾打湿拧干,随后为白绝一点点擦拭脸颊,红晕没有半分消下去的趋势。

反而越来越红,宁谓无奈的将他的外套脱了下来,随后将鞋放在地上,给他盖上了被子。

睡梦中的人,梦中的混乱干扰的他喘不过气,亲人去世的那几年里,他每天都会做着相同的梦,而每次的梦做到一半都会突然惊醒,而这次却与以往不同。

宁谓拉了把椅子后坐在床前,床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杯热水和解酒药,等他醒后水恐怕都已经凉了。

宁谓抬眸看着窗外的景色,可不过一会,白绝像是患了梦魇,嘴里呢喃着:“不,我不是,我不是你们口中的灾星,我…我,为什么…”

为什么所有人都说是我害死的他们,我根本不想害死他,我是他们的孩子,我怎么忍心,如果一命换一命的话,我甘愿去死,不承受这些所谓的痛苦,活在世上的才是最痛苦的,留下来了却不能改变什么。

白绝面前出现了许多人,看不清他们的面庞,但嘴里的辱骂却不能停止,铺天盖地般席卷在他的身上。

“灾星,祸害!”

“就是你害死的他们,如果没有你,他们就不会。”

“都说了,他从小就克,我记得呀,有一年冬天,一只乌鸦在他的肩膀上停留着,可没过一会儿,那乌鸦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看了一眼,竟然都硬了,这不是灾星,这不是祸害,这是什么,这是要祸害我们啊,如今他的父母都已经死了,他还害死了自己姥姥,姥爷,要是在不滚出去我们都要被他祸害死了。”

“为什么他不死呢,快,大家伙儿把他赶出去,你没听他妹妹说什么吗?恩断义绝,那丫头从小就懂事,如今被他连累竟也离开咱们村了。”

“对呀,那丫头多懂事的,只可惜摊上这么个哥,最后落了个家破人亡。”

看不清那些人,但只有一片虚无的轮廓,他像是漂浮在空中一般,但能清楚的感觉到这里是梦境,并不是现实世界,一直想办法挣脱着却没有办法,只能听着这些谩骂,侮辱,紧紧的闭起眼睛,用手将耳朵死死的捂住,可这样仍旧无济于事,她忽然想起一段埋藏在内心深处记忆,顺着这个记忆他想起了那个游戏。

有一段时间,他一直沉迷一款游戏无法自拔,甚至忽略了亲情,也忽略了他。

那是一款AI游戏,而他是内测玩家之一,虽然戴上AI头盔,但这款游戏的触感非常真实,却不想却带来了灾祸。

许多不祥的事情开始在他周围发生,一开始并没有追究在游戏上,可是后来,那车明明没有失控,可却有一股力道朝他冲了过来,若是没有这一遭,那么他的父亲也不会死,他的妹妹也不会与他断绝关系,而姥姥也不会莫名其妙的得了一种病,姥爷也不会相思成疾。

一切的一切全都归咎于他自己,如果没有一开始的沉迷,就不会发生这么多错综复杂的事情。

一片平原上,躺着两个少年,一高一矮,他们看月亮数星星,无忧无虑,只可惜后来的后来,一个失去记忆,一个死亡。

那天,没说一个再见,因为还会再见。

一眼万年轻,一睹流年转。

白绝眼皮跳着,恍惚间他睁开了眼,入眼的便是焦急的瞳孔,那红色的眼眸看着他满眼担忧。

“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对啊,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再也回不来了,一切的错事,那次离别,也再也见不了了。

额头突然一阵刺痛,白绝捂着脑袋身体不受控制的蜷缩起来,疼痛弥漫全身,他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腿,头,身体发出剧烈的颤抖,像是有什么破土而出一般侵蚀着他的身体。

用指甲使劲的抠着头,甚至用手砸着额头,试图保持清醒。

宁谓按住他的手,将他的手腕攥在手心当中,低声在耳边说道:“一切都不会重来了,我回来了,哥…”

不知是不是这一句安抚了他,白绝竟然慢慢的停止了动作,但疼痛感依旧存在。

他被扶着躺了下去,直到光阴流转,再次醒来已经是24小时后。

游轮也即将靠岸。

白绝睁开眼后,看着天花板,呆呆的眨着眼,眼前出现一只手晃着。

白绝本想开口说话,结果发出的声音却几近沙哑。

接着他就被扶了起来,枕头放在背后,躺了下去绵软一片,手上递来杯温水,抿了口水,嗓子这才慢慢的恢复。

但昨天晚上的梦他几乎都忘得差不多了,本来记得很清楚,可是在自己去想的时候却怎么也记不起来了,就像是有人把他记忆抹除了一样。

抹除记忆这种事怎么可能呢,白绝自嘲的笑了笑。

宁谓见他将水都喝完了,这才笑着从他手中拿走水杯,“哥哥,我们该离开了。”

白绝点头,掀开被子就想下床,宁谓却将他拦了下来:“等等先披上衣服,别着凉了,这里离海比较近,有冷空气。”

游泳里开的几乎都是暖气,所以感觉不到冷,可他们这边已经是快到冬天了,气温差不一样,稍有不注意便会感冒。

白绝任由他给自己穿上外套,这才穿上鞋子下了床,将衣服穿好后随意将头发扎了下。

果然外面有些冷,他出去的时候裹紧了衣服,宁谓手里提着他的背包,白绝伸手摸进口袋里,发现手机在口袋。

这人还挺贴心的,给他把东西都拿好了。

直到,再次坐上车后,暖气开启。

白绝呼出口热气,看着窗外,落叶纷纷飘落下,地上的碎叶被轮胎碾过,发出脆脆的声音。

宁谓见他一直盯着窗外随口问:“哥哥,快毕业了么?”

“对。”

“找好工作了吗?”

白绝:“准备去面试顾问。”

宁谓:顾问?

“为什么突然选这个职业呢?”

白绝想了想,自己本就是为钱谋生罢了,职业都是可以随意替换,不过当了顾问后,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谋生。”

宁谓皱眉:“可我说过,说有什么难事,随时找我,缺钱的话…”

“可以来我这里。”

白绝想都没想拒绝了,自己要顾问这个行业,也不仅仅是为了钱,而是为了平民老百姓,毕竟每个案件都不会那么轻易了结。

而真正了结的却是钱财或者人心。

可能在如今这个世道上,只有钱财才可以衡量一切,甚至包括法以上,道德,底线都会丧失,甚至沦陷其中。

生命不可随意践踏,道德底线亦不可以。

“不了。”

宁谓手指却按紧了方向盘,表面只是笑了笑,可内心却有些痛楚,随后温和道:“行,既然哥哥决定了,那我便不再过问。”

梁家在不经意间流失了一个生意,甚至刚谈的生意也就此作罢。

白绝从口袋里取出手机看了看,结果消息就整了99 。

白绝嘴角抽了抽,自己不就没看手机,一天?整这么多消息,总不至于上热搜了吧!

果不其然还真就上了热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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