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咳...带我去哪里？”

美利坚这才慢了下来，然后穿过一面墙，进入了一个精神空间。

这其实是非常难得的，美利坚这个年纪的哨兵能熟练掌握精神力战斗都不错了，何谈单凭精神力塑造出一个类似精神图景般的空间，这样的能力就算如今也是只有英法德苏等两只手就能数的过来的哨兵能办到，瓷掩盖下内心的错愕，然后就打算认命了——别说在外面他都没法躲美利坚，进入了对方的精神空间就更不可能了。

精神空间中所有事物都是由主人用精神力构造出来的，所以整个空间内遍布空间主人的精神游丝，他不用睁眼，都可以清楚地知道空间内的任何事情。

瓷被美利坚轻轻放在一张床上，瓷本想直起身说些什么，却被美利坚用轻柔而不容拒绝地力道按住了，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欢快地笑了笑

“我现在要为你简单地做一个检查，请配合一下我。”

白人的基因优势在此时展现得淋漓尽致，美利坚金黄的发丝微微翘起，灯光在他脸上落下了深浅不一的阴影，俨然有成年人身量的身体肌肉紧绷。

瓷思索片刻，换了一个更舒服的躺姿

“来吧。”

*

检查比瓷预料的要难受得多——美利坚这个打肿脸充胖子的小哨兵根本控制不好自己在瓷的精神图景中的精神力，精神图景中敏感得很，更是一个人最脆弱的地方，美利坚的精神触手却在里面随意缠绕接触，这样对堪称娇弱的图景内部刺激太大了，瓷感到由里到外都是难耐，又痛又痒的。

至于美利坚这边，瓷对于美利坚的诱惑太大了，但是美利坚聪明，明白第一印象的重要性，于是无视了在自己脚下急的打转的精神体大雕，只是先粗略地探索了一下瓷的精神图景。

一看真的吓了一跳，瓷的病源显而易见——他的精神力太干涸了，长时间没有哨兵的保护，单纯的依赖自身精神力供给保护屏障，日积月累造成了如今瓷越发孱弱的身体。

但如此说并不是因为向导们都很娇弱需要哨兵们的保护，恰恰相反，向导和哨兵是互相依赖的，缺了对方自己也活不下去。

瓷现在对哨兵们的吸引力很大，但对塔外的野兽们的吸引力更大，估计他在它们眼中就像一块香喷喷热乎乎的大蛋糕，只要看见了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吃到嘴里。

美利坚先是被这特殊的精神力状态吓了一跳，然后若有所思，轻轻唤醒了瓷。

瓷此时因为脆弱的精神图景受到刺激，眉头无意识的蹙着，被美利坚叫醒还低低的唔了一声，他现在确实很难受。

可美利坚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要先知道自己最在意的问题的答案。

他很认真地问瓷，

“你想活下去吗？”

瓷还有点懵，但不妨碍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那你有合适的，可以结契的哨兵人选吗？”美利坚不知道，自己问这话的时候眼睛都变成了小狗眼，好像还冒着星星。

瓷摇摇头，有点困惑地说“问这个干什么？”美利坚干咳一声，给他讲了自己对对方身体的判断结果和解决办法。

他看着瓷越听越茫然与不可置信的神情，突然意识到，眼前人虽然不知道年龄比自己大了多少，但好像一张白纸一样不着痕迹，只有他现在可以随意地在上面涂抹...这个认知让他有些兴奋，他盯着瓷。

压力从白人立体英俊的五官和周身慢慢散发出来，笼罩了阴影下的瓷。

良久，瓷终于抬头，认真而缓慢的、一点一点与美利坚对上眼。

“我选择你。”

如我所愿。美利坚想。

真好。我现在可以一人独占这块香喷喷的大蛋糕了。美利坚笑弯了眼。

瓷选美利坚不是没有原因的，他虽然没有上过正规的生理课，但美利坚的诊断结果和瓷预料的**不离十，他没骗他。而瓷隐隐感觉到这个年轻人想和自己结契的目的和英法那群人不太一样，至于是哪里会不一样，瓷也说不上来，但总归是会比英法的目的好上一些，再加之这事多一人知道就多一份风险，瓷也没有什么哨兵朋友（瓷就没朋友），选美利坚是最适合的了。

当然，瓷现在在人家的精神空间里受人家所控，美利坚那期待热情的眼睛死死盯着瓷施压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瓷默默地想，安慰了一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