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七夕和自己没啥关系,可约在明天去民政局会不会有点不合适呢?
对方没有拒绝应该是不介意的,重点是,耿思砚一刻也不想再拖下去了。
耿思砚一大早出门,就感受到了一股过于浪漫的气息。
一个上午,各种五花八门的礼物被送进了办公室。
无论是有对象的,或者准备脱单正被追求的,收到礼物后皆一脸笑吟吟。
耿思砚也被人拿着一束花堵在了外边。
对方想约她今晚吃饭,她捂了捂鼻子,一句“不好意思,我对花粉过敏”就打发了。
办公室里,几乎每走几米就有一束花,而她这位自称对花粉过敏的人畅通无阻,完好无损。
“你们知道吗,我刚刚看到一个富二代给琳达送车。”
“人家估计看不上吧,她的目标是陆副总和顾总那样的。”
“是啊,她好像打入了高层的私人聚会,半只脚踏入豪门了吧。”
“但我觉得顾总没那么容易搞定,他可是拒绝过和安公主联姻的男人。”
“这个也很难说,说不定顾总不喜欢安公主那种女强人类型,喜欢狐狸精呢?”
茶水间,耿思砚听着旁人的议论,默默喝了口咖啡。
这位顾总无处不在,一开始,她也为安公主对京恩太子爷情有独钟这件事感到困惑,直到一睹这位太子爷的真容,和感受到他那一身游刃有余的姿态就懂了,他配得上最好的女孩。
下午,耿思砚将资料递给孙影,顺便请个假:“我待会得出去一趟,办点事。”
孙影知道今天七夕,打趣道:“去约会?”
耿思砚看着她,格外认真地说:“去离婚。”
“你和那位顾先生联系上了?”
“嗯。”
孙影意味深长地瞅着她:“如果对方看见你是个大美人,会不会反悔啊?”
“这不知道,但我确信,就算他是个大帅哥,我眼也不带眨一下的。”
孙影啧啧两声,或许在别人眼里,单看耿思砚脱俗的气质和优越的长相就像是有钱人家呵护长大的大家闺秀,身上那股清高,让很多男的想追她却望而却步,但孙影是了解她的,在她身上所有的美好终将变得不堪,她连为自己而活这件事已然挣扎和累透了,她根本无暇顾及除了赚钱之外的事情。
孙影办公桌边上放着一盒点心,她看了眼耿思砚,今天她穿了身黑色旗袍连衣裙,身材瘦弱高挑,气质清冷,却总有种风一吹就倒的单薄感:“今天肯定又没好好吃饭吧,我这有盒点心,你拿去吧。”
耿思砚摆了摆手:“不用了,你知道的,我对吃的没什么想法。”
“你那叫厌食,一米六六的身高只有41公斤,你看你瘦得皮包骨的,身上还有多余的肉吗?”
“没事,我有胸。”
孙影扎心了,耿思砚瘦归瘦,胸部那还是十分有料的,要么说她天生丽质呢。
可除此之外,她瘦得很不营养。
有一段时间她经济拮据,靠着喝水和白煮蛋撑了一个月,从那以后,她就有了轻微厌食症,哪怕挣了钱了,或是公司聚会,面对一桌子美味佳肴,她吃几口就没兴趣了。
“你不能这样下去,真希望有个人可以管管你。”
像孙影一样关心自己身体的人不多,耿思砚扯了扯唇:“好啦,我会按时吃饭的啦。”
耿思砚在约定时间前到了民政局,不愧为七夕,情侣扎堆过来领证,她赶忙先取了个号,才想起来打电话跟对方确认,万一他临时改变行程了呢?
“顾先生,我到了,你到哪儿了。”
“快了。”许久没跟他通电话了,每次听到他的声音,依旧有种现实中就认识的熟悉感。
耿思砚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人。
那人也姓顾,两人的声音很相似。
有一瞬间,耿思砚将这两人联系到了一块,下一秒,她摇了摇头否定自己的想法,那样太不可思议了。
“哦,我到门口等你吧。”耿思砚拿着电话走了出来,一边想着怎么解释才能让对方认出自己:“我今天穿了一套黑色旗袍连衣裙,挺瘦的,长得……一般。”
如果说自己长得好看岂不是太自恋了,低调点好。
交代清楚后,耿思砚就站在原地等他。
她看了眼时间,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
民政局门口进进出出的都是成双成对,搂搂抱抱,亲亲我我的,这一天来离婚的显然没有结婚的多。
耿思砚低头刷了会手机,前阵子公事和私事一团糟忙得不可开交,才看到公司内部好多消息没有读,她随手点了个一个星期以前总经理任命的消息。
里面有这位新总经理的详细简历。
顾砚知,27岁,哈佛毕业……
耿思砚眨了眨眼。
顾砚知???
脑子懵了片刻,忽然感应到什么,她抬了抬眸,视线前方,一道熟悉的身影逆着光向她走了过来。
黄金比例的身材,帅气的脸庞,矜贵的气质,往那一站,周围的事物瞬间黯然失色了。
男人站在前方注视着她,那双内双的凤眼里写着坚定,像是就是为了她而来一样。
耿思砚心里头小鹿乱撞了一下。
她咽了口唾液:“顾总,你怎么在这啊。”
她潜意识中依然质疑,这不是真的吧。
直到他唇角扯了扯,松弛的语气:“你约的。”
“顾砚知!”
男人微抬下颌,似是赞同了她的话。
耿思砚险些没站稳。
兜兜转转,竟然真的是他。
忽然之间,她想清楚了很多事情,比如他第一次同意和自己见面,然后晚上加班在公司楼下就碰到了他。
他想跟她聊聊时而她却撒腿就跑了,难怪他之后会发来一个省略号。
那天的她一定很傻!
包括现在,她的表情也并不聪明。
所谓的近在眼前,原来是这个意思。
耿思砚眨了眨眼,看着眼前的男人,仿佛从他眼睛里看到自己傻傻的影子。
打量了她很久,他似笑非笑地开口:“还要在这站多久?”
耿思砚才意识到,陷入头脑风暴的只有自己,人家自始至终都很淡定。
“我取了号,应该快到我们了,进去吧。”
说完转身往里走,里面没有空位,也得站着。
耿思砚看着慢吞吞走过来的男人,身材高大,气场很强,他身上有一种莫名的松弛感,无论在什么样的环境里都是游刃有余的。
很快,他站到了她旁边。
忽然察觉,大厅里有好多目光落在了他们身上,带着探究,议论声隐隐约约地传来。
“这对情侣颜值好高啊。”
“果然还是帅哥配美女养眼,以后他们的孩子一定长得很好看。”
耿思砚尴尬地脚指头扣地。
她下意识地看了眼旁边的男人,意外发现他也在盯着自己看,那眼神,像是求证别人的议论合不合理似的。
冷不防,他冒出一句:“长得一般?”
耿思砚愣了一下,才明白他意中所指的是自己在电话中所说的。
“其实也还行。”
男人眯了眯眼,上扬的唇夹着一丝极浅的笑意。
他看人的目光总是那么的直接,没点自信是没勇气与他对视的。
耿思砚眼神闪躲了下,转移话题:“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是我的?”
“听你的,叫人去民政局查了一下。”
“我一直以为只有像我这样的人才会碰到这么倒霉的事,没想到像您这种天之骄子也会跟我一样倒霉。”
被结婚这事儿,哪怕现实中有过案例,但在耿思砚看来依旧很荒唐。
可当她发现,自己的老板也会遇到这种事后,心里的不平衡感终于找补回来一点。
“你的意思是,跟我结婚很倒霉?”
男人嘴角往下一拉,耿思砚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啦。
她刚想狡辩,对方继续追问:“你不应该觉得这是件幸运的事?”
她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毕竟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就很幸运。”
“想变成真的?”
“是啊,您这么帅气多金,哪个女孩子不想嫁给您呢。”偶尔拍拍老板的马屁,工作才能更顺利!
“想得美。”
“……”嘴硬:“你眼光不错,我长得是挺美的。”
他拉下的嘴角终于又往上扯了扯,耿思砚也跟着松了口气。
此情此景,莫名有种伴君如伴虎的感觉。
很快就叫了他们的号。
两人过去坐下。
业务员听到他们的来意后讶异:“你们是来注销婚姻的?”
“是的。”
“除受胁迫结婚之外,以任何理由请求宣告婚姻无效或者撤销婚姻的,婚姻登记机关不予办理。”业务员目光在两人身上打量起:“那请问你们之间谁是被胁迫的?”
耿思砚看了某人一眼。
虽然他们之间不存在被胁迫一说,可如果是的话会不会顺利一些?
忽然心血来潮,她迟疑地张了张嘴:“我。”
此话一落,她感受到了旁边射来的意外目光。
男人眉头敛着。
耿思砚硬撑着脊背和下颌,不去看他。
业务员目光在两人身上游离了半晌,得出结论:“怎么看也是这位帅哥被胁迫。”
有人主持公道后,顾砚知尽显得意:“群众的眼光果然是雪亮的。”
耿思砚不知道这个业务员根据什么竟觉得自己是胁迫人结婚的那一方,她看着很猥琐吗?
对上业务员的目光,她一脸肃穆:“这位同胞,咱们都是女人,你何苦为难女人呢?”
“姑娘,我如果能嫁给这种极品帅哥,每天都要笑醒的,更何况,凡事都讲究证据,你如果能拿出证据来,咱们就按流程走。”
证据是拿不出一点来的。
业务员也看出了耿思砚的心虚:“我劝你,好好跟帅哥过日子,夫妻间小吵小闹都属正常,别一冲动就离婚,免得最终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
被劈头盖脸教训了一顿的耿思砚一时哑口。
明明是来注销婚姻的,怎么就演变成了被劝和了呢?
她努力组织新措辞,打算跟业务员好好说明自己的情况。
还没开口,一旁看了一会戏的顾砚知抓住了她的手腕。
突如其来的接触,耿思砚整个注意力都放在了被抓着的手腕上,她瞥了他一眼,而他的目光并不在她的身上,他看着业务员,一本正经地说:“不好意思,我太太跟我闹点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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