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透过未合上的门缝,路过的服务生听见了包间里传来的笑声。
高林溪陷入柔软的沙发中,手机则是在外放着某个音频。
刘瑜这个人太合乎高林溪的心意了,无论怎样,她才是让傅家变成如今的样子的祸首之一。
另一个祸首当然就是傅敬言了。
“最近盯紧一些。”他的食指忍不住在木桌上敲击着,似乎在计划着什么,随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开会的时候,柳泽发现了肖安时的奇怪之处,他波澜不惊的表情之下带着些烦躁,虽然看起来在认真地听着工作报告,但很明显他的注意力被分散了一部分。
“你最近是怎么了?”汇报完之后,柳泽便顺口问了句,“对了,那条你拜托我的事情,我后面查了下,发现每次发邮件的都不是同一个IP地址。”
“这样吗......”,肖安时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漫不经心,“每次都用不同的IP地址,她看起来不像那么谨慎的人......”,他对这件事情其实有了大概的猜想。
那些邮件中,其中一张照片中肖安时是以清晰的正脸出现的,其余的都是侧脸。
这就像连环杀人犯,他们无论如何都会因为溢满的自负而给警察留下破案的线索。
肖安时隐隐觉得,发出这封邮件的“凶手”一定会再来找他——因为他毫无反应。
“你是有猜想到是谁了吗?”柳泽问道,他想不到是谁能用这种“真实”的合成照片发给肖安时,却又没有附带任何的要求,一般都会想要威胁对方做某件事情吧?
“嗯,但还只是猜想。”肖安时回答道。
如果没有任何要求,那么对方的目的很大概率是为了搅和某件事情或者某种关系。
“你该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被甩了吧?”柳泽和肖安时四目相对,肖安时看起来有些紧张,他没有立刻反应过来,“不过也正常,怪不得你情绪有些低落。”
“哈哈哈......”,肖安时发出爽朗的笑声,完了之后,他嘴角仍然是上扬的,“我没有被甩,不过这件事情我也要好好处理掉。”
“看你好几天没有回去别墅了,还以为你被甩了。”柳泽作为肖安时的朋友,他知道对方的脾性,当下的肖安时看起来没有事情,实则坐立不安。
柳泽不清楚肖安时和谷希慧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他清楚肖家的人就像缺失的拼图。
在外人看来,肖安时永远是感情中的上位者,但现实的情况却是相反。
柳泽、江伶和肖安时是大学的同期,柳泽曾经一度很羡慕肖安时,他无论做是什么事情看起来都不需要花费太多的精力,轻而易举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但是江伶告诉柳泽,肖安时只是表明看起来是那样的,实则上他面对每一件事情都很吃力。
“肖安时挺不错的,但就是有些太无聊了,即使你和他交往了估计也会厌倦他。”
“可惜了,他算是学院里外型条件数一数二的。”
起初不少女生被肖安时的外型所吸引,当她们和肖安时交谈过后,大多数人失掉了对他的兴趣。
她们将肖安时成为食之无味的“珍馐”,虽然还没有将其“食用”过。
偶然间在咖啡店里,柳泽听到她们对肖安时的评价之后,正当他思考着肖安时本人是否知道异性们对他评价的时候。
江伶和柳泽四目相对,她脑袋微微向一边点了点,示意柳泽出去谈一谈,只留下肖安时一人,他耳朵戴着耳机,或许没有听见这一切。
江伶和肖安时认识的时间更长,她对他的了解也更深,“其实安时知道别人对他的评价。”
“他看起来没有任何反应。”透过落地窗,柳泽看到专注于电脑屏幕的肖安时。
“他应该是在在意的。”
是的,肖安时是在意别人对他的评价,怎么能够不在意呢?
如果能够得到一份纯粹的喜欢,肖安时会觉得受宠若惊。
至今他从未告诉别人“安时”名字的来源,安是指安分,时则是守时。
“安分守时”,这明明是父亲对母亲的警告,却将这份警告浓缩成了名字,安在了孩子身上,时刻提醒着肖安时,他并不是备受宠爱的存在。
母亲是一名演员,她生下肖安时不久之后便重返工作。
父亲对她很生气,他认为婚后继续演戏是“不安分”的行为,娱乐圈鱼龙混杂、乌烟瘴气。
拍戏并不是像上班那样规律,母亲经常缺席一些重要的家庭聚会,父亲经常批评她不守时。
“你就不能安分一点!还有每次的聚会你都缺席了!”诸如此类的争吵轮番在肖安时的耳边响起,他习惯了。
这样的争吵不知道持续了几年,不出意外的,他们的婚姻就此画上了句号,然后各自再婚了。
肖安时就这样安分守己的过着生活,在同辈中,他是作为最突出的存在,因此也被大家所期待,期待他成为肖氏的继承人。
周五晚上,谷希慧仍旧没有联系他,一种空虚的感觉荡漾在肖安时的内心。
或许她正忙着很重要的事情,或许她忙到忘记联系他了,或许......
他正开着车驶向城北的别墅,因为前方发生了交通事故导致行车缓慢,肖安时有些烦躁,大拇指一直敲打着方向盘。
本来正想着谷希慧的,肖安时突然想到了傅徵,他们之间相识的时间更久,至于当时傅徵的那句话,肖安时并没有放在心上。
但现在想起来,如果说刘瑜为了让傅徵上位,借助高家的力量将傅景杀掉,且不说高家的目的何在,那为何傅徵要说他需要为谷希慧的父母之死负责?
胡中天是杀害傅景的“凶手”,而谷希慧的父母呢?他们和胡中天之间有着什么样的联系?
不安隐隐约约地在肖安时的内心显露出来,他知道谷希慧是应傅徵的安排所以才在他的周围打转。
为什么傅徵要这么做?
这些问题就像打结的毛线,缠绕在肖安时的心头,不等他来得及解开......
“哔!”后面的车已经按下喇叭催促,肖安时这才发现他与前车已经错开了好长一段距离。
新丰街道。
曾经的邻居们大多都搬离了这里,只剩下一位上了八十岁的曾奶奶。
谷希慧降低了自己的期望值后,她敲开了曾奶奶的家门。
“你是小谷吧!怎么突然间长大这么多了!”刚打开门,曾奶奶一眼就认出了谷希慧,但她的下一句话便让谷希慧坠入山谷。
“你爸妈呢?还没有下班吗?”
“只有你一个人来吗?我还没有吃饭,小谷一起吧。”
不一会儿,房内便传出一把尖锐的声音,“妈!你刚刚已经吃过饭了。”
三两句间,谷希慧明白了——曾奶奶患有阿尔茨海默病,俗称老人痴呆症。
“你是......”,曾奶奶的女儿走到玄关,她并不认识谷希慧,脸上带着迷茫和疑惑。
“我以前住在楼上,曾奶奶还记得我。”谷希慧面带笑容,脸上带着歉意,她并不是想这个时候来打扰他人的。
但如果是正巧傍晚过来,这个时间点相比白天来说,他们在家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哪一家?”这个四层单元楼里的住户并不多,大家彼此间互相认识,曾奶奶的女儿不曾记得这楼栋里有着这么一个年轻人。
“火灾的那家。”谷希慧并没有说明她的姓氏,而是用事故代称。
“火灾的那家?啊......你是那个小女孩吗?”反应过来后,她露出了吃惊的表情,身体呆滞在原地。
或许没有人认为当年父母双亡的女孩能够顺利成长为如今的样子。
这栋楼里的住户,一部分搬走了,剩余的有些早在几年前去世了,如今知道当年火灾事件的只有曾奶奶一人了。
谷希慧努力地在脸上扯出笑容,她知道自己不该把希望寄托于此,理智就像云游在别处,她机械地、时不时应和着曾奶奶的话。
正当她想要离开的时候,曾奶奶的意识似乎又重回了正常,她的声音缓缓道来,将本想要起身离开的谷希慧困在原地。
“我想起火灾的时候有个年轻人敲过我家的们,他在问谷家有没有人在。”
“他看起来样子很迫切。”
原本已经解开的毛线球不知道在何时又纠缠在了一起,她知道这并不是喜欢。
“对了,小谷你爸妈回来了吗?”
周六傍晚。
谷希慧不知自己是以何种心情回到临城。
“有急事,我们在这里见个面吧。”她已经很久没有收到锦霖发来的消息,紧接着是某个咖啡店的定位。
她本应该在这里下车的,再走上几步就能触摸着铁质的大门,再输入密码就能重回熟悉的别墅。
但这条紧急的消息让谷希慧又坐进了轿车中,让司机前往咖啡店,“师傅,我要去这里,麻烦你了”。
殊不知,这个行为在别人看来可以解释为“失望透了”。
“希慧!”坐进车里的谷希慧并没有听清楚熟悉的声音正在呼唤她的名字。
肖安时下意识间握紧了拳头,“我不知道你可以无耻到这种程度。”他垂下头来,在江礼绮的耳边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
下一章是小甜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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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真正的猎人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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