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沈青泽掰扯了两三个小时,除了是想增进感情,顾珩宁肯定还有点别的想法——顾珩宁上了车,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燃。
光线昏暗的车里,烟雾缭绕地缠绕在男人身旁,他微微抬头,清晰的下颌线尤其性感。
手机铃声响了,顾珩宁烦躁地拿了起来,装幽默风趣的绅士简直太难了,所以一离开沈青泽,他的戾气就疯狂从体内钻了出来。
顾珩宁看着来电显示“唐威”两个大字,他更是不耐了,划开手机屏幕,接听,令人头疼的铃声这才听了,但是却传出来令人更烦躁的声音。
唐威贱兮兮地笑着,对顾珩宁说:“兄弟,套在副驾座旁的抽屉里,我就帮你到这了!”
顾珩宁“啧”了一声,隔着电话也能让唐威感受到他的低气压,唐威马上闭了嘴,半晌,顾珩宁都没有开口,只是眉头拧得更紧,烟吸得更用力。
唐威试探性地问:“没拿下?”
顾珩宁“嗯”了声,也不愿意和他再废话,“挂了。”
骤然,顾珩宁把手机往后一扔,抬脚狠狠往车门踢了一脚,沈青泽那些事,他知道得一清二楚,沈青泽搞什么又当表子有立牌坊,装得一副贞洁干净的模样。
早晚让他在自己身下,使他最荡最浪的原形毕露。
几分钟后,停在咖啡馆门口的黑色跑车才很不甘心地开走——顾珩宁开车去了泡友家。
商业大楼25层,沈青泽微微眯了眯眼,看着飞驰而过的跑车,轻笑了一声,名利场真肮脏,如果有得选,他肯定不乐意嫁给顾珩宁那种狗东西。
别以为顾珩宁装了一下午绅士,就可以掩盖他禽兽的本质,顾珩宁玩死多少人了呢?沈青泽依稀记得最近才玩残了一个。
他这样的人能为所欲为,都是因为背后有滔天权势在撑腰。
沈青泽不再看窗外的灯火霓虹,也不再看楼下的车水马龙,他回眸,恰好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看到来电人是“赫离”,他混浊的眸子亮了亮,蓦地却又想到什么,那双眸子又恢复了湖一般的平静。
电话那头是沉稳的,充满压迫感的声音:“最近还好吗?”
沈青泽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不紧不慢地回复:“嗯。”
叫赫离的那人沉默了几许,又接着问:“快八点了,你不会又没吃晚饭吧?”
沈青泽仍旧是语气平等地“嗯”了一声。
已经可以想象到电话那头的人把眉头皱了起来,他带着点威胁的意味说:“我让陈铭给你送。”
这个时间陈铭早就下班了,陈铭也有他自己的生活,总不能为了一口晚饭,真的让陈铭赶来公司。
但以电话那头那人的性子,或许真会这么干。
沈青泽轻轻蹙了蹙眉,这才愿意和他多说几个字:“我一会儿自己去吃。”
电话那头才满意地“嗯”了声,嘱咐他:“拍照给我看。”
他带着不自觉的威严,压迫感很重,声音沉稳,一听就是站在权力之上的男人,但还染着少年脱不去的气息,况且他对沈青泽说话却很有耐心,似乎总在尽力地把语气放软。
反倒是沈青泽有些许不耐了,轻声反问他:“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你和俞钏分手了吗?”
果不其然,沈青泽就知道他这一通电话的目的在这里,他“嗯”了声,话里听不出情绪:“分了……挂了。”
电话那头急了,忙道:“等等!”
沈青泽嗤笑一声,柔声里带了一些讽意:“赫离还能有什么事呢?”
……
“我过些天回家。”电话那头缓缓传出声音。
消停了两三天,但上次顾珩宁没达成目的,于是乎,沈青泽正批着文件的功夫,他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沈青泽皱起眉头看了一眼来电人,不耐却无奈地接通了电话:“喂?”
“青泽,上次答应过我的,忘了?”顾珩宁带着笑意,转动着手上的戒指,对着电话那头说。
沈青泽“嗯”了声,“没忘。”
顾珩宁这么大个麻烦,他哪里敢忘。
顾珩宁笑了,他的声音里都能听出明显的愉悦,他说:“那我今晚去接你,我几个朋友也都很想看看你。”
“嗯,好。”沈青泽缓缓回应。
他的语气里听不出情绪,但他内心却在嗤笑,这怕是一场鸿门宴。
挂了顾珩宁的电话,正在商业大楼最高层办公的沈总也发了消息过来,他问:最近和顾珩宁想处得怎么样?
沈青泽眸子暗了暗,手指在冰冷的手机屏幕上划拉几下,回复他:不会让您失望的。
发送了这条消息,他就把手机关机了,说实在的,这样的生活很没意思,总能真实地感受到自身的价值正在一点点地被消贻殆尽。
他就这么坐在办公椅上,出奇地沉入了梦,睡眠,好像是对他来说最好的放松方式了。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做没做梦,梦见了什么,总之,俞钏推门而入的时候,他心底挺烦躁的。
应对完一个又一个,他皱紧了眉头,掀起眼帘,微微怒视着俞钏,俞钏吊儿郎当地笑着,西装革履的,但是偏偏把一个蓝色文件夹夹在腋下。
他笑嘻嘻地说:“别误会,不是旧前任非要来纠缠你,只是关于要转卖到西省的那批军火,我得亲自来和你谈。”
西部还在打战,关于军备物资的问题,确实不能囫囵吞枣,沈青泽眉头这才松了下来。
俞钏把夹在腋下的文件夹递给他,正了颜色,坐在他对面的办公椅上:“我们目前确实有一批军火搁置了,确实可以转卖到西省,为财也为义。你把合同确认一下,找个时间,还得亲自去一趟西省。”
沈青泽的食指一下一下地敲着办公桌,发出“咚”“咚”“咚”的闷响。
西省……这能让人想到很多事情,沈青泽微微眯了眯眸。
他翻了翻文件,拔起桌上的呀圆珠笔,在末页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他的字,隽秀,但是明里暗里地透着张扬,被压抑的张扬。
而后,他把文件夹递给了俞钏。
俞钏轻笑一声,接过文件夹,打趣道:“不再仔细看看了?不怕我把你卖了啊?”
沈青泽轻哼一声:“不至于。”
俞钏“哟”了声,又换上那副没脸没皮的模样:“这么信任我啊,是要和我复合啊?”
沈青泽乐了,轻笑一声:“算了吧。”
俞钏笑贫了几句就走了,他留下一句:“那我可真是太伤心了~”
出了办公室后,俞钏脸上的笑很快凝住了,变脸速度堪比翻书。
半年的泡友,多少有点情分吧,以至于在了解到沈青泽已经和顾珩宁定了亲,即将成为名利场的牺牲品时为他感到惋惜。
但单枪匹马在无数次死里逃生后才闯进名利场的他,无他,所以仅仅只能惋惜。大概六七点的时候,顾珩宁把沈青泽接到了酒吧,金程酒馆,这是一个充满权势的地方,入门的槛很高,普通人压根消费不起。
推开包厢的门,金钱奢靡的气息扑面而来,沈青泽脸上始终从容的笑,很得体,很大方,和这样的场合压根不搭。
沈青泽坐在了顾珩宁身边,顾珩宁的几个狐朋狗友身边都缩着一个或两个人,环肥燕瘦,或男亦女,形形色色。
沈青泽明显感受到,从他进场,打量的目光就没断绝过,这样的目光很肮脏,**裸的注视,像恶疯了的野兽见到食物。
实际上,这样恶心的目光他不少见,但让他真正感到不适的是/他想到:他掉进狼窟,这些人会因为顾忌他的身份而有所忌惮,那如果是伶仃漂泊无所依靠的普通人呢?那恐怕就会被吃干抹净,沦为被他们玩残的一员吧。
大概因为这是顾珩宁的场子,顾珩宁也一点点大胆起来,他轻轻揽过沈青泽,暧昧地在他耳边说:“离我近一些。”
沈青泽眸子暗了暗,没有回应,没有动作,这样的沉默被认为是顺从,顾珩宁脸都快笑裂了,他靠近沈青泽那张出色的面孔,放软了语气,宠溺地问:“想喝什么?”
旁边有人打趣了,正是唐威,他戴着个墨镜又穿得像只花孔雀似的,起哄道:“你们看顾少!有了未婚夫就是不一样哈!”
顾珩宁笑着斜了他一眼,装模作样:“欸!还没订亲呢,别瞎嚷嚷。”
沈青泽轻笑了一声,看起来像是有些羞了,实则笑意不达眼底,他柔声回答顾珩宁:“柠檬水就行。”
柠檬汁上得很快,聊着聊着,又不知是哪家的大少提出要玩酒桌游戏,这点子太吃亏了,沈青泽轻轻喝了一口柠檬水,笑着推辞。
他扬着笑的脸在这些色..情的灯光下禁不起细看,太性感了,顾珩宁都快看呆了,他在沈青泽身上已经花了有些心思了,但单单凭这张脸,就已经值了。
在这种孤立无援的情况下,要推辞太难了,但沈青泽脑子一向转得很快,他端起桌上的柠檬水又喝了一口,蓦然手一抖,柠檬水撒在了他的丝绸衬衫上。
撩开黑色的西装外套,石青色的衬衫上湿了一块,沈青泽急忙起身,一边说“抱歉”,一边往外走,笑着说:“看来我要去卫生间收拾一下了。”
唐威急忙使眼色:“让珩宁陪着你呀。”
顾珩宁闻言就起了声,沈青泽忙道:“不用麻烦了,马上回来。”而后大步流星地往包厢外走了,包厢门也被他重重关上,不给顾珩宁追上去的机会。
顾珩宁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唐威仍旧笑得很张扬,“嗨”了一声:“别急呀珩宁,你忘了这是谁的地盘了?”
确实,这是唐威的老巢,从计划这场鸿门宴起,唐威就已经把金程酒馆上下都安插满了眼线。
顾珩宁挑了挑眉,这才勾起唇坐了回去,唐威招呼旁边一个白净的小男生到顾珩宁旁边去,男孩瑟瑟缩缩地贴到顾珩宁身边,顾珩宁一脸嫌恶地把他推开了,男孩一踉跄,重重跌坐在了地。
旁边一个人油腻地抹了把脸,笑出了声:“唐威,真没眼力见儿啊,顾少现在身边有天仙呢,哪还能看得上这种货色?”
顾珩宁狞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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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衣冠禽兽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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