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满愿昭嫔

李瑜回去批奏折的路上遇见一人,穿着秀女服制,只有一个背影,远远看着心里却已经冒出,“只愿君有一回顾。”

但那人没有回头,李瑜状似无意,声音冷淡地问,“今年秀女训得如何了?”

李瑜身边的王公公立马心领神会道,“皇上可要去看看?”

李瑜一脸冷漠地点点头。

轿辇行过秀女所在的宫,李瑜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向自己偷偷看过来的眼睛,虽然没见过她的脸,但他直觉就是今天下午看见的那个背影。

初次心动,李瑜几乎是立马就红了脸,脑子里思绪万千,想着她会不会不喜欢自己,又想自己的穿着打扮可有什么问题?

王公公小声问,“圣上,可要在此停轿辇?”

李瑜反应了半晌才撇过头去红着脸道,“今日奏折还没批完,回去!”父皇说作为帝王应该喜怒不形于色,若是下去被人发现自己脸红了那可如何是好!

但李瑜回去后看着奏折上的字却一个也看不进去,脑子里胡乱地想着,心里又开始盘算秀女的宫规训练还有几天。

嬷嬷带着几人差不多学完规矩后画师就来了。

给各位秀女画画一向是一个美差,秀女们人人都希望自己被画得漂亮一点,皇上给自己封的位分高一些,他贿赂了许久才得来,花了一百两银子,却从各位未来娘娘手里得到了上万两,本来还可以更多,但有两位秀女却不愿意出钱,让他爱怎么画怎么画。

画师当然不敢给她们画丑了,若是皇上后续发现那可就糟了,但画得对比起来没那么好看还是可行的。

满愿倒不是不愿意给,宫里是钱通行的世界,这个她是明白的,只是曾经商女的她如今却囊中羞涩,只能等以后与父母传家信时让他们给自己寄一点了。

李瑜正在批奏折时王公公将画师的秀女肖像画呈了上来,“圣上,秀女等着圣上拟封号呢!”

李瑜的笔停顿了一下,悄悄瞥了一眼就冷冷道,“知道了,出去吧!”

等确定殿中没人了才赶忙拿起那叠肖像画,翻到最末才看到心心念念的人,肖像画下面写着“满愿”二字。

“满愿——满愿……”李瑜摩挲着画,口中反反复复地念。

过了一会儿在上面写下一个“昭”字。

昭,日明也,满愿如此。

“余水满氏,封嫔,赐号“昭”,居安仁殿;礼部尚书之女贺瑾,封嫔,号“瑾”……”

满愿腹诽,这皇帝倒是会端水,全是嫔位,等着看宫嫔为了那个后位争斗。

王公公拿着圣旨走到满愿身边,笑盈盈道,“昭嫔娘娘有大福,今晚圣上诏幸娘娘,安仁殿宫人已经收拾好了,请迁居!”

**熏心之辈,寡廉鲜耻之徒,这是满愿对皇帝的第一印象。

贺瑾住在归真殿,与安仁殿靠得极近,本想走两步与满愿同睡,却听到皇帝诏幸满愿,嘟着嘴有些不满,但落旁人眼里却变了一个性质,还以为她是不满自己位分与满愿这个商女平起平坐,还没被皇上诏幸。

等王公公离开柳溶月忍不住带着酸意嘲讽道,“一身铜臭味的商女,圣上迟早会擦亮眼睛的!”

满愿不想与她打嘴炮,也没空安慰一个失意之人,一眼没看她,转身进屋去了,贺瑾看着也赶忙跟她进去,和她回宫殿的路上还能呆一会儿。

李瑜从王公公去宣旨开始就快步到了白露殿,这是他读书的地方,却也是离安仁殿最近的地方。

打开的窗户外看不见熟悉的人影,李瑜心绪不宁地瞥了又瞥,手里的书还是看不下去。

白露殿最靠里的书架上有一个机关,只要掰动《诗经》书架就会后移打开,里面全是李瑜命人悄悄从民间带来的话本,他对满愿就像关汉卿《牡丹亭》中所述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如今“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夜幕渐起,他的心脏开始“咚咚”跳动,登基时他也是这样,生怕自己做不好一国之君,一步步走上宝殿,登上龙椅时慌张而胆怯。

满愿沐浴完,宫人给自己拿的是一件织金红绣袍,头上金饰十分繁重,红绸盖上,脑袋中间只觉密密麻麻的疼。

疼与重压得时间愈发漫长,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终于响起公公的通禀声。

满愿赶忙从榻上站起身,头上的金饰互相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沉重的衣服拉得她简直要向后倒去,费了老大劲才能稳住,紧闭的门却迟迟没有动静,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膝盖开始泛酸,想着屋里此刻没人又重新坐下。

钟鼓楼的钟声一下又一下敲动,门终于被吱呀吱呀推开,满愿呼了一口气,总算可以解放了,连忙起身行礼,李瑜却快走两步到人身边,微微弯腰将人扶了起来,“你是我的妻,往后不必如此行礼!”

满愿心中嗤之以鼻,都不知道有多少个妻,轻浮孟浪之徒!面上却再次行礼道,“多谢皇上!”

“说了不必行礼,怎么……算了,你往后唤我夫君便是!”李瑜将人扶坐到榻上,轻轻掀开她的红盖头,掀至一半又放下,咳嗽了一声道,“我能不能把蜡烛吹掉?”

满愿有些困惑,顶着不知道几斤几两的头缓缓点头道,“皇上——夫君自便。”感受到李瑜在自己叫“皇上”时微紧的手满愿连忙改口。

“呼~”房间里骤然暗了下来,只剩下窗外明亮的月光透过纱窗铺了一地。

红绸掀开,满愿慢慢抬眼去看他,应该是要下雨了,月光不甚明亮,只能依稀看见面前人的轮廓。

“这身还合你心意吗?”话本里总说女子最爱红妆,他连夜绘图让尚衣局赶制了出来,希望能博得她的喜欢。

满愿当然不喜欢,重压弄得她脖子和肩膀又疼又酸,哪里是衣服,简直是刑具,但她当然不能直说,“宫里的东西自然是好的。”

对面的人半天没有动作,满愿只好自己开口,再不把这些头饰取下来自己脖子就要断了!“夫君,我为你更衣。”

“不……不用,我自己来就好!”李瑜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到脸越发热了起来,连忙推开满愿的手,扭过身去自己快速脱了起来。

满愿见此也赶忙脱衣、取头饰。

李瑜只剩一件里衣时才转过头,刚看过去就发现满愿正直直地望着自己,月入星眸,他的心脏又不受控制地跳动,在一片寂静中尤其明显。

“夫君?”满愿看这人又呆了,忍不住开口催促,快点弄完她好睡觉啊!

李瑜想着接下来的事不免面红耳赤,眼一闭,心一横,屏息啃了上去。

满愿满头黑线,这根本不是亲吻,像豺狼撕肉似的,咬得她嘴唇生疼,可碍及人是皇帝又不太好说。

等满愿意识到这人还在榻上就把她衣服扒了的时候慌张地推拒,“皇……夫君,还在榻上……”

面前的人动作瞬间停了,大喘着气,耳根红得满愿都可以借着月光微微看见,心中诧异,下一秒就被他公主抱了起来,一个后仰吓得她连忙撑住他的肩膀,看李瑜望着前方微微皱眉,不解这个闷葫芦怎么老是做事一乍一乍的。

来之前王公公给李瑜递了些春宫册,可他光是看着脑子里就淫丝缠绕,每一页画面都被他代入自己与满愿,身上第一次有这样奇异的感受,涨得发麻,从心脏处往上红了个彻底,气喘得越来越快,只觉得自己都要窒息了,赶忙将书丢开,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现在一无所知的他浑身不自觉地发抖,透过微弱的光看着满愿脸上皱成一团,他虽然不懂,却也会看脸色,连忙起身结结巴巴道,“我……我是不是……”

满愿呲牙咧嘴的,却想着这是皇帝,不敢说半句,心里恨恨,只得相信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希望今天的忍能换来往后的大权在握,但实在受不了了才小心翼翼道,“夫君,是不是错了?”

李瑜整个人都快红透了,眼睛不好意思地乱转,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去桌边重新点燃蜡烛,背着满愿着急忙慌地将刚刚进门时王公公塞给自己春宫册拿出来看,越急头上的汗越多。

满愿一手撑起来,害怕伤到了向下看了一看,还好无碍。

往前看着李瑜背对着自己不知道在做什么,她也不好问,只得端坐着等他弄完,心头却不可抑制地开始烦闷。

过了一会儿满愿都快要睡着了,李瑜突然说话,“我……我现在会了!”

“嗯!”

这次虽然也疼,还好也就一会儿,满愿皱了皱眉头也就过去了。

拔步床吱呀出声,不知道是许久的老物件了,满愿听着只觉得难听死了,想着有机会一定要把它换掉,过了一会儿却没空再想了。

雨下了起来,又慢慢下大,月光被挡住,天色更加黑沉,好像永远都到不了第二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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