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言伤好之后，苏栀一直没有提两人分开的事，送他去救助站也不了了之，叶言对此求之不得，默契地不去戳破苏栀别扭的示好。要是揭穿她，依她的性子，肯定会恼羞成怒，然后重重地“哼”他一声，再刺他几句，严重的甚至可能会跟他冷战几天。

叶言不想让苏栀生气，更不想让苏栀讨厌他，他们一直这样子，就很好。

“叶言快快快，帮我接一下，我撑不住了！”苏栀一小步一小步地朝桌子的方向挪过来。

叶言回头一看，视线全被苏栀手上满得快溢出的汤锅引走了。不作他想，叶言立马起身快步朝苏栀的方向走去。

“放手。”叶言确保汤锅稳稳地拿在手上以后，对苏栀说道。

叶言话音刚落，苏栀就迫不及待地松开手，泛红的指尖捂住耳朵，冰冰凉凉的触感传来，削弱了指尖的刺痛，苏栀对叶言眉开眼笑：“谢谢你啦。”

叶言不自然地移开和苏栀对视的目光，他不敢看她，低下头，默默地把汤锅端到桌子上放好。

“以后这些事叫我就好。”叶言嘱咐道，他的手掌不知因何生着厚茧，耐烫。

“嗯嗯，我知道了。”苏栀乖巧地应道，“我再去把那点菜炒一炒。”

昨天他们运气好，在垃圾销毁场发现了一袋包装完好的鸡菜，里头还有五颗鸡蛋。虽然鸡菜大部分都烂了，但经过苏栀摘拣，还是从中挑出了一些能食用的。五颗鸡蛋有三颗是臭鸡蛋，剩下的刚好够她和叶言一人一个。

哗哗哗

鸡菜被摘拣地参差不齐，苏栀调整好水流，等水漫过鸡菜后仔细地清洗起来。

苏栀捏起一条嫩白的鸡菜根部，哑然失笑。

是昨天的漏网之鱼。

——

“这个不能吃。”苏栀眼尖地瞅见叶言摘下鸡菜的根部，正准备放到布袋里，立马出言制止他。

“？”叶言显得有些困惑，指了指苏栀挑出来的好鸡菜，又指了指自己摘下的嫩白鸡菜根，一本正经地说：“没烂，能吃。”

瞧着叶言较真的模样，苏栀“噗嗤”一声笑出来，眉眼弯弯地望向叶言，漂亮极了。

“鸡菜根有毒的，我们从来不吃。”苏栀耐心解释道。"怪我忘记你不记事，没提前跟你说。"

叶言闻言紧了紧手里的鸡菜根，他抬头看向苏栀。

察觉到他的目光，苏栀不明所以地对上叶言的双眼。

叶言不说话，只是一直看着苏栀，就在苏栀觉得周围的气氛怪怪的，忍不住想错开视线的瞬间，他突然开口："苏栀说的话，我都会记住。"

"鸡菜根不能吃，我记住了。"

"哦……"

叶言的态度太过郑重，苏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得掩饰性地垂下头，胡乱应了一声。

苏栀低头逃避，叶言也没有再说些什么，两人又蹲下身摘拣鸡菜。

鸡菜不多，很快就挑拣完了，剩下最后一株的时候，苏栀和叶言同时伸出手，两人的指尖相碰，又不约而同地收回去。

气氛微妙，苏栀不敢抬头，她若无其事地抓起最后一株鸡菜，摘去发烂的部位。

手指无知觉地动着，但苏栀的心却不在鸡菜上。

她突然想到叶言方才郑重地告诉她：他会记住她说的话。

叶言不会是怕自己觉得他不记事嫌他没用吧？！

苏栀脑袋里胡思乱想，手上没了分寸，一个恍神，成功把嫩白的鸡菜根塞进了袋子。

而叶言也不知道在低头想什么，根本没发现袋子里多了条漏网之鱼。

——

苏栀把两个蛋煎熟盖在炒好的鸡菜上，喊来叶言帮忙端出去。

等到忙活好了，两人落座于桌子两端，面前是简单的一菜一汤：鸡菜汤和鸡蛋盖鸡菜。

苏栀只看过养父炒菜，自己没有亲手做过，今天是她第一次动手尝试。

“尝尝好不好吃。”苏栀嘴角微扬，支着下巴满眼期待。

叶言率先拿起筷子品尝，他夹起一根绿油油的鸡菜放进口中，细细品尝。

叶言面不改色地咀嚼，苏栀看不出是好吃还是不好吃，她迫不及待地问叶言：“味道怎么样？”

叶言没有犹豫：“一般。”

居然不是赞美？

苏栀难以相信，养父做出来的菜好吃得不得了，她百分百还原他做菜的步骤怎么会味道一般呢？

“你不会是在诓我吧？”苏栀半信半疑道，夹了一筷子放入口中，方咀嚼几下她便顿住了。

苏栀艰难地把鸡菜咽下，满嘴都是忽略不去的苦涩。

“你的评价也太保守了。”苏栀被自己的厨艺难吃得嘴角下扬，再也不会快乐了。

“真的是一般，没有到难以下咽的地步。”叶言坚持道：“你不喜欢的话吃面包吧，鸡菜我吃。”

“不行，不能让你一个人承受这种痛苦。”苏栀自虐一般吃了一大口，眼泪都快出来了，她实在是想不通，就算不像养父做的那么美味，差距也不应该这么大吧。

苏栀整个人都蔫蔫的，显然是被打击到了。

看着苏栀耷拉着脑袋，叶言放下手中的筷子。

“苏栀。”

苏栀抬头看他，面上是显而易见的不开心。

叶言俯身过去，手动帮苏栀的嘴角往上扬了扬。

“别难过。”

说完又觉安慰太单薄，叶言沉声道：“一定是鸡菜的错，你想，它要是好吃，怎么会被人扔掉？”

死不瞑目的鸡菜：？？？

苏栀眼中慢慢亮起光：好像是这么个理！

“所以，这不是你的错。”

苏栀完全被这个合理的理由说服了，高兴地她又塞了一大口鸡菜，吃得两眼泪汪汪，含糊道：“叶言，你说的太有道理啦！”

“嗯。”叶言点头，把苏栀面前的一菜一汤拉到自己面前，“这些给我吃，你去拿面包。”

苏栀啃着味道比鸡菜好上不知道多少倍的面包，看着叶言一点点把桌上的一菜一汤吃的干干净净，一丝不苟的模样惹得苏栀抿唇一笑，眸光闪闪，简直比夜晚的群星还要闪亮。

“叶言。”苏栀歪着脑袋看他：“我们待会一起去捡垃圾吧。”

“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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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