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回到家。

闻卿瑶疲惫地拖着步子走进房子,径直倒在了床上。

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思绪和画面重叠在一起。

阿呆是军犬。

傅丞砚和郑淏是它的主人。

郑淏听命于傅丞砚,而傅丞砚惯于发号施令,昨晚又在他腰间发现了手|枪。

要说他俩不是军人。

她宁愿相信自己能保送清华北大。

但如果隐藏身份了,那么就一定是在执行任务。

如果执行任务,那么他一定有所目的。

所以很有可能,仲槐就是他的目的。

想到这,闻卿瑶又立刻拿上车钥匙,往闻枫别院驶去。

-

顾碧彤拍完了电视剧,正在家休息调整。

她给闻卿瑶倒了杯水,见她左顾右盼,道:“你哥在公司,没在这。”

闻卿瑶把水放在茶几上,问道“你上次不是找过私家侦探跟踪过我哥吗?”

顾碧彤一愣,“瑶瑶,你哥知道,这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

闻卿瑶打断她,“借我。”

顾碧彤:“……?”

闻卿瑶:“查人。”

听她说查人,顾碧彤倒是没有预料到,她滞愣了两秒,然后轻嗤道:“查上次那个男人?”

闻卿瑶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我就说我的感觉不会错。”

顾碧彤说完,斜睨了闻卿瑶一眼,然后紧了紧身上的披肩。

“军人,而且是现役军人,不信,走着瞧。”

“我信。”闻卿瑶抵了抵下颌,认真道:“所以,人借我。”

顾碧彤蹙紧眉头,双手交叉搭在腿上,往前倾了倾,“好处?”

“你想进闻家大门,我给你开后门,爸妈那我来给你说好话,我也可以逼我哥承认你。”

顾碧彤凝神看着她,然后哂笑道:“不用了。”

“……?”

见闻卿瑶不明白她的意思,顾碧彤敛了敛眉眼,好整以暇地说道:“听我一句,别去查。”

“为什么?”

顾碧彤站起身来,思忖了片刻,“瑶瑶,既然他刻意隐藏身份,就说明他有任务。这样的话,你查也查不出来,何必呢?”

闻卿瑶沉默了一会儿,没再说话。

眼前的水杯静静放在那,透着窗外的光线,里面的小气泡就像层层密密看不清的秘密,动一下,就不见了。

-

从顾碧彤那回来后,闻卿瑶想了想,又开车去了路婧的公司。

大厦楼下,她停在路边想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上去。

后天就是路婧的婚礼了。

如果现在跟她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万一是自己多疑了,影响两个人的感情,那她得后悔一辈子。

正准备打道回府,傅丞砚忽然发来一条微信:【来海边栈道吗?】

闻卿瑶愣了一下。

呵,这倒是新奇,第一次见他这么主动。

闻卿瑶:【去干什么?】

傅丞砚:【阿呆想你了。】

闻卿瑶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回复道:【好。】

发完,她右眼猛地一跳。

就像是有什么征兆一样,猝然深刻。

她没多想,掉头往海边栈道开去。

-

到了海边栈道,傅丞砚依然围着栈道一圈一圈地跑。

难为他昨晚喝成那个死样子,今天居然还能跑步,精力充沛到简直令人发指,这十圈下来,少说也有五公里。

而他身边,阿呆,根本就不在,连个狗影子都没有。

傅丞砚跑完步,径直走过来,淡淡看了她一眼,便示意她在长椅上坐着,然后去买了两杯奶茶。

他将那杯半糖的递给她,“昨晚睡得好吗?”

闻卿瑶咬着吸管,斜睨他一眼,“你趴着睡一晚试试?”

“……”

见他没回应,闻卿瑶四下巡视,挑了挑眉,“傅丞砚,你打着阿呆的旗号喊我来,阿呆在哪呢?”

傅丞砚捏了捏眉骨,说道:“阿呆临时有事,先回去了。”

“……”

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做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闻卿瑶吐了口气,往他身上轻轻一靠,“所以是你自己想我了吧?”

“……”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你就是想我了,指不定你昨晚上喝得酩酊大醉就是因为我呢?”

试探性的语句傅丞砚怎么会听不出来,但他并不打算回应为什么会去喝酒。

看着臂膀上靠着的人,傅丞砚有些僵硬和窘迫,但也没推开她,象征性地抚了抚她的头顶。

“幼稚。”

罕见的亲昵动作就像一片云悄然拂过,挡住了炎阳。

闻卿瑶悸了悸,故作轻松道:“喜欢你才对你幼稚呢。”

“……”

“我第一眼就喜欢你了,真的,一见钟情。”她抿了抿嘴,擦掉蹭在嘴边的奶茶,认真道:“傅丞砚,我满二十了。”

“怎么?”

“我嫁给你。”

她说完,咬着唇角,抬眼转了转眼珠。

傅丞砚话不多,难得能跟他说上两句,闻卿瑶也不指望他能正经回答,毕竟,自己也是开玩笑的。

她玩着杯子里的吸管,两个人都沉默了很久。

本以为这句话永远也不会有答案,哪知傅丞砚忽然道:“你现在太小了。”

闻卿瑶倏地愣怔住了。

她搭在他胳膊上的手一紧,心口怦怦直跳。嫌她太小了,换句话说不就是等她长大一些咯?

莫来由的悸动和期待遽然间就在脑海里生根发芽了。

见她发愣,傅丞砚问道:“怎么了?”

闻卿瑶回过神来,“那你等我。”

“等你?”

“等我毕业。”

“……”

他没说话,神情自若,手中的烟却越攥越紧。

果然没再有回应。

闻卿瑶扯开话题,“欸,你喊我来,就是跟我打打嘴炮啊?”

“不行吗?”

闻卿瑶扬着头,“打嘴炮不过瘾,要打就打真炮。”

“……”

“阿瑶,这是公共场合。”

“喔……”

他缓了缓语调,转头问道:“对了,后天婚礼怎么安排?”

闻卿瑶一听,眼底黯淡了一下。

如她所料,一系列的铺垫都是为了问出这句话,傅丞砚的目的就是仲槐,也是这场婚礼。

而她,只是个跳板。

可能这个男人,心里根本就没有她。

她沉默了一会儿,云淡风轻地说道:“没什么变化啊,还是老时间,在景井阙酒店,到时候开你的车去。”

傅丞砚听着,不自然地缩了缩胳膊,没抽回来,只能不急不缓地“嗯”了一声。

栈道的行人不多,偶尔路过几个人,见这对“情侣”男的帅女的美,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然而多看的这两眼中,都不约而同地,读出了“貌合神离”的感觉。

-

从海边栈道分开后,傅丞砚回家与郑淏交接,顺便喂阿呆。

闻卿瑶便直接往市中心的西装店开去。

拿上定制的西服,她周游无状地穿梭在繁华大街,漫不经心地看着各大名牌的最新款包包和首饰。

零零散散买了些东西,天也黑了,想着回家路堵,便绕了个弯,转向城西小路。

因为昨天经过这的夜总会遇到了傅丞砚和仲槐,所以闻卿瑶不由自主地放缓了车速,打量了一下。

这条路上种满了法国梧桐,树荫之间,月色皎洁。

沿路满是豪车,可见来这消费的人非富即贵。

正打量着,闻卿瑶瞳孔忽地紧缩了一下,因为她看到仲槐正和两个男人往里走。

仔细一看,傅丞砚并不在。

想了想,她停下车,便急急忙忙跟了进去。

-

因为是周五晚上,夜总会的人不少,大厅之间,男男女女混迹一团,再加上烟雾缭绕红酒晃目,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仲槐带着两个男人绕过一个长走廊,尽头是露台,外面是山坡和满园梧桐。

仲槐点了根烟,眼神倏忽有光:“后天交货准备妥当了?”

其中一个矮个男人说:“妥了,都混在宾客的礼物里,根本没法查。”

“嗯。”仲槐吐了口烟,“盯紧着些,路婧那边宾客多,警方想突袭也不敢。”

矮个男人:“槐哥聪明。”

另一个胖男人想了想道:“槐哥,你有没有觉着昨天晚上那小子有点问题?”

仲槐眼神一凝,“什么问题?我跟他十七岁的时候就在烟厂一起打工了,而且灌成那样也没问出个什么名堂。”

胖男人摇了摇头继续道:“动作,眼神,看着像……”

矮个男人低声问道:“像什么?条子?”

胖男人给了他一拳,“你脑子里只有条子?”他顿了顿,“在南城,对付我们这行的,可不止警察。”

仲槐按灭了烟,“你是说……武警部队的人?”

胖男人点点头,“要不再喊他来一趟,搜他。他敢来就说明有准备,腰上要是别了家伙,直接弄死他……”

仲槐眯了眯眼,“也是,后来我出国了,还真不知道他这几年在干什么……”

“把傅丞砚喊过来,老房间808,让他在里面等着。”

他按灭了烟,“对了,再喊个公主,骚一点的,试探他。”

三个人低语又交谈了几句,这才转身离开。

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烟味,烧得整个梧桐苑都满是心慌与胆颤。

闻卿瑶从露台的一个凹槽里钻出来,缓了很久。

南城是海边城市,又与罂粟大国Y国接壤,每次缉毒缉私几乎都有武警特战部队参与,这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

她想给傅丞砚发短信,但是怕来不及了,而且难保仲槐不查他的手机。

于是,她攥拳顿了顿,先到卫生间画了个浓妆,然后镇定自若地坐电梯到了8楼。

8楼人不多,闻卿瑶假装进错门,随意推开两间,最后进了808。

一个穿着暴露的“公主”愣了一下,“你是谁?”

“衣服脱给我。”

闻卿瑶取了个钻石手镯给她,“拿去当铺都能当两万。”

“公主”一听,想都没想就把衣服脱了下来。

衣服很透很暴露,几乎只隐隐绰绰遮住了三点,唯一比较繁复的就是胸前有一大片垂落的流苏。

闻卿瑶的速度很快,换完衣服,搭理了一下头发,一席下来,俨然一个浓妆艳抹的陪酒“公主”。

透过门,她静静地等着。

随着时间一点点地流逝,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

傅丞砚大步而来。

闻卿瑶瞅准了时机,打开门一把拽住了傅丞砚的胳膊,没有丝毫犹豫,用力将他拉了进来。

包厢里没有开灯,漆黑之下,男人眼眸遽然闪过凌冽,反手扼住她的手腕,往后一拧,然后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上锋芒毕露……

一把冰冷的小刀,紧紧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闻卿瑶一颤,后背抵在墙上,睁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整个包厢,像笼罩着一层无形的大网,诡谲又压抑,还带着莫大的恐惧。

随着双眼适应黑暗,傅丞砚看清了眼前的人。

“阿瑶?”

求预收《声声蚀骨》

易氏集团的继承人易辞洲,因为祖辈们的一纸婚约,娶了那个半聋的女人舒晚。

宴席上,好友问易辞洲:嫂子耳朵上那是什么?

易辞洲眼底一沉,搪塞敷衍过去。

回到家,他冷言道:“要么,用头发挡住你的耳朵,要么,这助听器你就别戴了。”

舒晚爱他,说好。

于是,人前如胶似漆、人后冷淡疏离。

日子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过了下去,直到一天夜里,一场大火意外烧毁了舒晚所住的别墅。

第二天一早,易辞洲匆匆赶来,看着眼前的一片废墟,本以为自己会因为终于摆脱这个聋子而开心,却不想,他发了疯似的冲进去一顿翻找。

最后,易辞洲只留下三个字:“找到她。”

从此,易家再也没有舒晚的身影,却多了个整日抱着酒瓶喝到不省人事的醉鬼。

大家都以为舒晚死在了那一夜,只有易辞洲知道,那天,他根本没有找到她的尸骨。

浑浑噩噩三年间,易辞洲踏遍黄沙海洋,只为寻她,只为给她一个补偿。

终于,在一个偏僻的海边民宿找到她的时候,他跪下来说:“阿晚,我爱你。”

然而舒晚撩开头发,将自己的助听器拿下来,扬手扔进了水里。

“易先生,你忘了?我听不见啊。”

~追妻火葬场,前期他虐她成瘾,后期她虐他成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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