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辛茸。隶属人类庇护所,治愈型无害实验体。】
【现自愿绑定恶毒炮灰系统,完成扮演任务即可逆转时空,向指定对象寻仇。】
【一旦契约生效,你将在现实世界宣告死亡,抹除记忆。最后确认,你是否决定签订契约?】
一道清洌如醴的少年音响起:“是。”
【现在,请在契约上写下仇家的名字。】
几乎是须臾之间,笔尖一落,纸面已然染上两个字,动作干脆利落,毫无犹豫。
接待员例行往光脑录入信息,忽然动作一顿,眉头微皱。
“咦,不对啊……”他的视线在屏幕和契约之间来回游移,“这个人,不是早就死——”
那个“死”字还未出口,便见少年倏然抬头。
一张清丽秀美的面容展露无遗,发黑如墨,肤白胜雪,漆黑瞳仁圆润透亮,此时却空洞得可怖,仿佛两个深不见底的窟窿眼,镶嵌在那张过分精致的脸上。
活像失了魂的纸人。
呆滞的目光一点点垂落,最终定格在自己亲手写下的两个大字上——
“扶桑”。
死水般的眼眸悄然泛起一丝波澜,只一瞬又归于沉寂。
再度开口时,少年的声音冰冷彻骨,如同淬了毒的匕首。
“我想亲手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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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选手景樾,以破纪录的全胜战绩,晋级今晚‘天穹杯’格斗赛总决赛!”
……什么声音?
头,好疼。
四面八方人影推搡,空气粘腻逼仄,热得令人烦躁。
辛茸本能地深吸了口气,险些当场呛出眼泪来。
像是全世界所有恶臭的气味糊成一锅,泼在他鼻子底下,搅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就在这时,一道带电流的声音挤过鼎沸人声,直钻进他的脑子。
“你醒啦?”
伴着话音,一个乌漆嘛黑的小光球扑棱棱晃进他的视野。
辛茸怔怔地盯着它,水润漆黑的眸子迷茫地扑闪了一下,鼻尖轻皱,软乎乎地嘟哝着什么。
050没听清,凑得更近,耳朵竖了起来。
“……太臭了。”
委屈巴巴的语气,像是刚被丢进垃圾堆里滚了一圈,沾了一身脏水,还没缓过劲来。
050心口一紧,良心痛了一秒。
“宿、宿主你先忍忍啊!你刚刚进来,道具商城还没解锁,暂时没法给你用知觉屏蔽器……”
这是一个未来星际ABO世界,辛茸偏偏还是个Omega,天生就会被其他性别的信息素压制。
更别说他们现在所处的地下竞技场位于下城区,四周红灯区、贫民窟林立。连温饱都成问题的地方,谁舍得花钱买阻隔贴这种奢侈品?
太遭罪了。
050本是刚入职的实习生,这还是他头一次独自带宿主。
导师说,这种自愿找上门来签契约的任务者,多半都是心狠手辣、仇恨滔天的亡命徒,做起任务来手起刀落,是最容易带的类型。
于是导师放心地把宿主交给他,自己成了甩手掌柜。
050也早就做好准备迎接个凶神恶煞,结果一见眼前这少年,傻了眼。
怎么看都不过十七八岁,皮肤白得像瓷,唇瓣殷红润泽,像新摘的莓果,一捏就会渗出汁来。
050当场怀疑统生。
他……他行吗?
可来都来了,050也只能硬着头皮照章办事,把先前签好的契约作为凭证递了过去,顺带介绍世界观和任务内容。
简单来说,这是一本杂糅了真假少爷、星际机甲、帝国权谋等狗血热门元素的大杂烩ABO文。
主角景樾是帝国元帅时渊的亲生儿子,却阴差阳错流落民间,在竞技场打黑拳讨生活。
而辛茸要扮演的,则是这个世界里一个毫不起眼的Omega,从小暗恋元帅之子时星曜,千里迢迢跑来首都星,为的就是跟他表白。
偏偏他挑的不是时候,时星曜刚跟喜欢的Omega学弟求爱被拒,而那学弟死心塌地迷着的,正是真少爷景樾。
为了博得心上人欢心,辛茸决定去找真少爷麻烦。
“你的第一个任务是给主角下药,害他错过今晚的比赛。喏,这是我们最新研发的‘一闻即晕药’,无色无味,一沾即倒,绝对好使……宿、宿主?”
050念叨着,发现对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只见辛茸低着头,细长的眉蹙起,咬着唇,纤白的指尖轻捏着那张契约,像是被什么绊住了似的。
050心里一咯噔。
不会是……打退堂鼓了吧?
赶紧在脑海里回忆导师教的话术:“宿主你放宽心,咱们恶毒炮灰系统是惩恶扬善的正能量好系统,咱们的目标是刺激主角绝境反击,走向巅峰!”
“你想想,要是没有你从中搅局,真假少爷如何发生交集?命运的齿轮如何转动?所以啊,你的作用至关重要啊宿主——”
话没说完,辛茸忽然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抬脚就往外走。
050赶紧扑棱着翅膀追上去。
“而且你的下场可惨了,被主角发配垃圾星,入侵的虫潮把你撕成碎片,尸骨无存啊!怎么样?够正能量吧!宿主,宿主你等等!你要去哪儿啊?”
辛茸微微偏头,睫毛弯弯,眼里带着疑惑:“做任务啊。”
“啊?”
少年软声软气,尾音带点懒懒的调子:“主角刚从后门走了,你没看到吗?”
050:“……”
它刚才光顾着灌鸡汤,哪有心思看主角去哪儿了!
再说,通常新宿主刚穿过来,总得先纠结打怵,质问个十遍“我凭什么信你”“诈骗呢吧”,哪像这位,直接无缝进入状态?
“趁他吃饭的时候下药,应该最方便吧?”
“是、是吧……”
“那走吧,”说着,辛茸的眼底浮起一点纯良无害的笑意,顺手摸了把050圆滚滚的身子,“小煤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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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一人一球站在一辆破旧的大卡车前,齐齐愣住。
几只锈迹斑驳的铁桶杵在路边,桶边支着张褪了漆的折叠桌,周围零零散散摆着几张破旧小凳子。
而现在坐在桌旁的,正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景樾。
此时他已卸下沉重的金属格斗服,头盔搁在桌边,正埋头专心吃饭。
“小煤球,”辛茸皱着鼻子,发自肺腑地问,“主角平时都吃垃圾的吗?”
“……不是垃圾啦宿主,这是流动餐车,在下城区是很常见的,”末了又弱弱补了句,“还有,我叫050,不叫小煤球……”
辛茸撇了撇嘴,大摇大摆朝那桌走去。
“等等!”050吓得飞上来拦住他,“宿主你干什么?”
“下药啊。”
辛茸一脸无辜,仿佛完全不明白他在一惊一乍什么。
050简直要扶额:“不行啊宿主!你这么明目张胆的,被发现怎么办?”
辛茸微微歪了歪脑袋,认真思索了两秒,懒洋洋勾了下唇角。
“不发现,怎么有意思呢?”
“……”
050顿觉后背凉飕飕的。
他一个失神,宿主已经背着手,晃晃悠悠朝主角走了过去。
“请问,这里有人坐吗?”少年声音软糯。
闻声,男人头都懒得动,只是抬了下眼皮。
几缕被头盔压乱的发丝垂在额前,发梢还沾着未干透的血迹,脸上的疲意与狼狈一览无余,饶是如此,也掩不住五官的凌厉和英挺。
一双铅灰色的眸子里血丝遍布,还残留着从赛场带出来的杀意。
对视的刹那,辛茸下意识心头一凛。
……好凶。
幸好,对方什么都没说,只淡淡摇了摇头。
辛茸暗松口气,麻利地拉开小凳,噔噔坐下,两指扒着桌沿,百无聊赖地敲着桌面,眼睛滴溜溜四下乱转。
目光很快落到景樾面前那碗东西上,顿时来了兴趣,伸长脖子探过去。
“你吃的是什么呀——”
话没说完,鼻尖猝不及防撞上了一堵墙,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再睁眼,景樾已端着餐盘,拎着头盔,面无表情地移到桌子另一头。
“什么意思啊!”
辛茸捂着鼻子,气鼓鼓地抱怨。
050关切上前:“宿主,你没事吧?”
辛茸皮肤本就娇嫩,被撞得鼻尖红了好大一片,委屈巴巴地嘟囔:“不想我坐这儿就直说啊,哪有等人都坐下了,自己端着盘子跑掉的,太不尊重人了!”
050汗颜:“宿主,我们确实不是什么值得尊重的人呢。”
“可我还没开始干坏事呀,”辛茸软软地扁了扁嘴,一脸理直气壮,“他凭什么凶我?”
“唔……”050语塞,赶忙转移话题,“这位景主角脾气确实不太好呢。他现在正处于人生最低谷,本来是军校预备校的头名,稳稳保送帝国第一军校,结果就在入学前夕被查出先天残疾,梦想全碎了,能不暴躁吗?”
这样啊……
辛茸咂了咂嘴。
那倒是挺惨的。
不过话说回来……残疾?
他打量了景樾一眼。
手有,腿有,头也有,五官端正,四肢健全。
这也不像残疾啊?
况且,要真有残疾,怎么能在竞技场上常胜不败呢?
在完成第一个任务前,辛茸还解锁不了完整剧情,只能靠眼睛观察,试图从主角身上扒出点线索。
景樾又低下了头,碗里寥寥几块干巴巴的牛肉,剩下全是蛋白补剂,看着没滋没味。
难怪他吃得这么慢。
目光不经意顺着他的手臂上移,辛茸的眼睛忽而睁大。
这才发觉,他吃得慢并不是因为饭菜难吃。
只见他的右肩上洇出一片暗黑的斑迹,显然是血迹。
他身上穿着夹克,不算薄,却扔被鲜血浸透,可见伤势不轻。
景樾自己也察觉不妙,神色冷淡地脱下夹克,露出里面血迹斑斑的绷带。
他盯着那处伤口看了一阵,伸手去调整绷带位置,指尖刚触到伤口,便吃痛地皱起了眉。
片刻后,认命般叹了口气,将夹克随手披回肩上,若无其事地端起杯子,仰头灌下一大口淡黄色的液体。
目睹这一切的辛茸眼睛瞪得浑圆。
……这人在干嘛?
伤成这样还喝酒?!
更别提那惨不忍睹的包扎手法,绷带皱皱巴巴,边缘泛着黑色,一看就没好好消毒,没准里面还残留着金属碎片。
简直是个完美的细菌培养皿。
辛茸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
这人残疾的……该不会是脑子吧?
“小煤球,”辛茸一本正经地问,“主角是智力障碍吗?”
050完全跟不上辛茸的脑回路:“……啊?”
就在这时,疑似智力障碍先生突然起身,走向卡车。
远远地,辛茸听见他对老板交代:“去趟洗手间,帮我留着杯子。”
辛茸心头一亮。
机会来了!
目送人走远,他飞快左右张望一圈,确认四下无人,迅速把“一闻即晕粉”倒进头盔,随即坐回原位。
胜利在即,050大喜过望:“太好了宿主!等他回来戴上头盔,任务就完成了!”
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景樾却迟迟不见踪影。
辛茸心里开始犯嘀咕:该不会掉坑里了吧?
要真是智力障碍,也不是不可能……
十分钟后,实在按捺不住,他决定亲自去看看。
公厕离餐车不远,只需绕过一条昏暗的小巷。
巷子口灯光昏黄,空无一人。
辛茸正探头张望,冷不防被一只宽厚粗粝的手掌捂住了嘴。
还没看清来人是谁,整个人便被一股蛮横的力道死死抵在树干上。
“盯着我看够了没有?”
低沉冰冷的嗓音像刀刃划过脖子,辛茸浑身一激灵,汗毛齐齐炸立。
他下意识挣扎,却被按得死死的,根本动弹不得。
“毛都没长齐就学人下药,”景樾俯身,呼吸带着薄薄热气,近距离喷在他耳畔,“谁派你来的?”
辛茸眉头微蹙,费力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别用力。”
“嗯?”景樾嗤笑一声,唇角冷森森一挑:“怕疼?”
说着,手上力道不松反紧。
“现在呢?”
辛茸倒抽一口凉气,水润的眼角泛起一层薄薄的泪意。
“……别用力了,”细若蚊鸣的声音颤抖着继续,“流……流血了……”
050在旁边急得打转:“宿主你快闭嘴吧,你说这些软绵绵的话,只会激怒他啊!!”
“骗人也得讲点常识,”景樾冷笑,抬起另一只手,“我掐你脖子,你只会断气。”
“等我挖了这玩意,”虬结的手指划过他泛红的眼角,“你才会流血。”
“谁、谁骗你了……”
辛茸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目光因缺氧而涣散,却硬是吊着一口气,喑哑着把话说完。
“你肩膀……流了好多血。”
“会疼的……”
050整个球愣住:“不是,宿主你在说什么啊!!”
可就在这时,景樾动作一顿,杀气像被人硬生生掐断,眼神蓦地空了半拍。
怔愣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肩膀。
鲜血正汩汩往外冒,红得刺眼。
像是宕机了般,他整个人僵在原地,手臂无声垂落,半晌没有反应。
电光火石之间,辛茸一个激灵,趁势手腕一翻,从兜里抖出最后一点药粉,捂住他口鼻。
景樾两眼一晕,视野迅速模糊。
意识彻底散开前,耳边最后听见的,是一道软软黏黏的嗓音,带着点嗔怪,说不清是撒娇还是控诉。
“早就叫你别用力了,怎么就不听话呢……”
“现在好了,流那么多血……麻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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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秧子裴隐本该死在逃婚路上,却被腹中的小触手怪救回一命。
在共生体的庇护下,他从羸弱Omega逆转成顶级Alpha,一路杀进帝**校。
眼看就要夺下首席,小怪物竟离家出走了!
一夜之间,裴隐被打回原形,拖着半条命满世界找崽,意外撞上当年被他睡完就跑的倒霉前夫哥。
而自家崽正缠着那人手指喊爸爸。
裴隐唇角微僵,旋即笑得风情万种。
“小殿下见笑,孩子从小死了爹,见了谁都叫爸。”
埃尔谟当场黑脸,拳头捏得咔咔作响。
*
奥安帝国四皇子埃尔谟血统成谜,自幼受尽冷眼。
就连联姻的Omega,也不过假意柔情骗他上床,只为逃之夭夭。
几年后重逢,那骗子竟连崽都有了,还是个怪物。
埃尔谟以孽种性命相要挟,将人囚回官邸,日日折磨。
深夜寝殿,裴隐咬破苍白唇瓣,血痕妖艳,仍不忘轻佻冷嘲。
“小殿下这本事,跟他……可真是没法比。”
埃尔谟恨不得把那奸夫从坟里刨出来。
奸夫身份终于揭晓,竟是全帝国不共戴天的邪神。
盛怒之下,埃尔谟下令处死孽种。
而裴隐也在失去共生体当晚,油尽灯枯,死在寝殿床上。
埃尔谟站在床前,冷眼看他气息断绝,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
此后的日子恍如行尸走肉,浑浑噩噩,不知昼夜。
直到某一刻,蚀骨的剧痛撕裂脊骨,一根根森冷触手自脊骨炸裂而出。
——赫然是那小怪物的放大版。
埃尔谟这才想起当初在军事法庭,裴隐受尽拷问,打死不肯吐露邪神是谁,却始终笑盈盈望着他,一如少年初见。
他原以为裴隐是在护着奸夫。
却不知他从头到尾护着的,只有自己。
【小剧场】
起初得知自己是邪神后裔,埃尔谟一度难以接受。
可当爱人温热的指腹滑过他每一根触手,凑在耳畔软声呢喃。
“小殿下,说好的,雨、露、均、沾。”
“今天……轮到这一根了。”
埃尔谟的心脏险些跳出胸腔,这才后知后觉——
原来,当邪神……也没那么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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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疯批浪荡病美人受 x 假皇子真邪神忠犬攻
2. 1v1双洁HE,强强/带球跑/死遁/恨海情天/火葬场
3. 受是设局死遁,母子平安,智力值爆表不会让自己受委屈,请组织放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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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痴恋假少爷的舔狗Omega(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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