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瑞曼一动不动地盯着拉斐尔，没说话。

拉斐尔嗅了几下，“什么味道？好香啊。”

阿瑞曼仍旧没有开口，只是黑雾欢快地从阿瑞曼背后探出来，殷勤地将打包的食物举到拉斐尔面前。

“谢谢你！”拉斐尔惊喜地对着黑雾道谢，黑雾凝聚成一团球状，分出两团雾气来当手，摇了摇手表示不客气，刚要凑上去蹭一蹭拉斐尔，雾气还没有分出去，将将碰到白衣神明的衣袖，便被“啪叽”一脚踩扁了。

阿瑞曼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脚下还用力碾了碾，而后才对拉斐尔解释道，“它不大听话。”

而后拉开窗户，走进屋里，窗户有些显小，黑色犄角还在窗框上卡了一下。

黑雾委委屈屈地从饼状恢复回圆润的姿态，气呼呼地跟着阿瑞曼身后要进去。

然后“啪”一声撞上了窗户玻璃，缓缓滑下。

拉斐尔担心地看向外面，“你关窗关这么着急做什么。”

阿瑞曼仍旧面无表情，抬手拂去刚刚因为开窗落在拉斐尔发上的雪，而后才道：“它怕热，就喜欢在外面待着。”

又瞄了一眼窗户，“它喜欢贴着玻璃。”

拉斐尔：……

“你跟它闹什么别扭，”拉斐尔打开窗户让快冻成冰块的黑雾进来，“好幼稚！”

阿瑞曼瞥了一眼，黑雾绕开他，消散在了空中。

“你有什么事要与我说？”

他站在拉斐尔的桌前，看着拉斐尔高高兴兴地翻袋子，心里不由也柔软几分。

“在赌场的时候，你提到了群鸦教会的总教会在这里，”拉斐尔停了动作，抬眼看阿瑞曼，“你怎么知道的？”

他的问话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与警惕，这让阿瑞曼莫名不大高兴。

“你想知道我与群鸦教会的关系？”

阿瑞曼敏锐地察觉到了拉斐尔的意图，他漫不经心地在拉斐尔坐下，一只手撑着脸，“你直接问就可以了。”

只要问，他什么都会说出来。

拉斐尔只是想确定阿瑞曼没有与群鸦教会站在同一阵营。

虽然之前阿瑞曼是被他从群鸦教会救出来的，但拉斐尔实在不确定阿瑞曼与群鸦教会是什么关系，虽然看上去是被迫害与迫害者的关系，但谁知道双方之间会不会达成合作呢？

阿瑞曼毕竟立场不明，在混沌之间，之前还跟拉斐尔发生过分歧。

他目前神力衰退，只对付群鸦教会一个就已经应接不暇，再多一个阿瑞曼简直不敢想象。

还好，阿瑞曼似乎对他的态度还不坏。

“你没有与群鸦教会站在一起吧？”

阿瑞曼笑了一声，笑声轻蔑，“就那群乌鸦？”

看这态度！这不屑的神情！

两者肯定没有任何合作了，拉斐尔放下了心，继续吃阿瑞曼带来的食物，拉斐尔除了表达过对营养液的不满外，并没有表现出对其他食物的好恶，所以阿瑞曼这次带来的食物样式比较多，从主食到甜点，应有尽有。

拉斐尔叉了一块儿草莓蛋糕，整个人周围飘着粉色小花花。

不过，既然阿瑞曼说了让他随便问，拉斐尔也有些好奇，“群鸦教会与你到底有什么过节啊？”

“过节？”阿瑞曼反问了一句，而后咧嘴笑了起来，是那种阴沉的，带着恶意的笑，看上去十足十的恶魔模样，“说起来，我倒是忘了他们。”

于阿瑞曼来说，现在的时间已经是千万年的过去了。

太久了，久到阿瑞曼对群鸦教会的记忆都不甚清晰了，只是那股子厌恶与反胃仍旧未变。

“如果不是你提醒，我都差点忘了，我能有如今的模样，还要拜他们所赐。”

拉斐尔眨眨眼，眼神有些茫然。

阿瑞曼见他这样，倒是起了几分逗弄的心思，阴翳散去了些，慢悠悠道，“你不会以为我生来就是恶魔吧？”

拉斐尔半晌后才反应过来，睁大眼睛。

嗯？！！

“那，难不成是混血？”

这实在是超出了拉斐尔的想象极限，大概是在神界待太久了，对于跨越种族的事情想象力只局限在混血上面。

“不。”阿瑞曼否认了这一点，金黄色的竖瞳森冷。

他可是货真价实的人类。

至少以前是。

拉斐尔从阿瑞曼这里得知，那些邪魔并非是其他位面流落而来，而是群鸦教会的产物。

阿瑞曼原本也该是那些邪魔之一。

但或许是幸运，又或许是别的什么，他保持住了自己的神智，“那些东西，就是你们说的邪魔，会将所有它们见到的生灵撕碎吞噬，也会将任何被它们伤害过的生物变成跟它们一样的东西。”

“它们唯独怕我，因为我会吞噬掉它们。”

“但我其实与它们没什么两样。”

“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东西。”阿瑞曼道，“不过，不管是人类也好恶魔也好，你看我是什么，就当我是什么好了。”

不过，现在想来，之前人类看他是异端，后来在深渊，那些恶魔也并不把他当作恶魔来看。

并没有谁把他看作同类亦或者是同伴。

“你是阿瑞曼。”

拉斐尔眼睛亮晶晶的，他又重复了爱你，“随便什么种族，人类还是恶魔，反正你一直是阿瑞曼。”

阿瑞曼抿了抿唇，别过头去。

拉斐尔凑过去看他的脸，不满道，“你为什么避开我。”

只是阿瑞曼反而往后退得更后了，他伸出手，抵在拉斐尔的额头，低声道，“别离我这么近。”

拉斐尔：“啊，你的耳朵红了。”

阿瑞曼下一秒便化作了一团黑雾，打开窗户出去，颇有些恼羞成怒的味道。

房间内仿佛刮了一阵飓风，阿瑞曼离开之后，窗户开着，往里灌着冷风。

拉斐尔一边想着他可真纯情啊，一边不自觉地抖了抖，而后窗户就被黑雾“啪”地一声关上了。

-

客厅内，趁着吃饭，几个人凑在餐桌上开会。

兰登看向拉斐尔，“那群鸦教会制造出那些邪魔的目的是什么呢？”

拉斐尔道，“他们妄图造出真正的神明。”

“据阿瑞曼说，现在这个位面，科技水平很高了，只要有钱，人们几乎可以永生，但是他们有了更高的追求。”

成神。

“真不知道这个神明有什么好当的，”拉斐尔说到这里就歪了话题，“都能永生了，科技树这么发达，跟成神还有什么区别吗？过得比神明也好多了！”

“神界的饭甚至还不如营养液！”

拉斐尔在神界基本都是不吃饭的，他在这里虽然会吐槽营养液单调难喝，但他至少还会喝。

“我还得天天伺候生命之树，每天勤勤恳恳早起给它浇水除虫，摘掉干枯的叶子，人家别的树都自由生长，它动不动就要死给我看。”

“你们要知道这么无聊的日子我过了千把百年。”

拉斐尔沉痛道，“这简直不是神过的日子。”

成为神明，不仅得负起责任，还要忍受漫长岁月的孤寂，而不只是只能看到神明的力量。

“那这样的话，你岂不是很危险。”

格拉帕道，“毕竟你是货真价实的神明，群鸦教会肯定会盯上你。”

拉斐尔想了想，“也没什么区别吧，不是早就盯上我了吗？阿瑞曼说那个一号还派人来了不少次呢。”

那些人现在应该还在森林里打转。

不过，兰登道：“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很久了，你捡回来的那个少年是谁？”

明天V啦，但是不确定明天更新的时间跟数量，家里说爷爷身体不大舒服，要去医院查查到底是什么病，我有点焦虑，不知道结果是好是坏。

加上明天的三更目前欠着五章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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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