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的网络被一张脸给刷了屏。

起先是一个剪辑视频的账号放出了一张图片，作为接下来视频的预告。

照片上身着白袍的青年跪在地上，执起地上伤者的手，俯身为对方祈祷，长发垂落到地上，也毫不在意。

正逢夕阳，天边一片艳红烧了大半，火焰蔓延至他身边，仿若神明的悲悯。

只这么一张照片，便屠戮了所有热搜，稳稳待在了第一。

随后放出的视频也剪辑得如同一部电影，画面里的那个人仿若精灵初现人间，对待任何事物都有着天然的、不带恶意的好奇，眼神干净清澈如泉水。

几乎是所有人都在问这是谁。

【应该是第九区最新流放的罪犯？】

【流放罪犯的直播我看过，没有他。】

【他没有自己的私人直播号吗？我检索了全网还是找不到。】

还有人揣测这只是串通好的营销，故意演给他们看，引起悬念的，只是很快就被人反驳了。

毕竟有着如此的美貌，哪怕对方没有灵魂，也有人愿意花钱只为看他一眼，根本无需浪费任何精力进行任何营销。

张清瞥了一眼疯涨的粉丝，以及后台随之而来的大批私信提问，即使已经做好了心理预期，不免还是有些咋舌。

因为私信的人越多越多，他只得发布一条消息，说明自己也不知道更多的事情，对于这些提问爱莫能助。

不过张清加了一句，对方不开私人直播，但是并不避讳公共摄像头，可以去第九区检索。

一时间，第九区的直播流量暴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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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军校内，训练的间隙，军校生们也讨论着今天的新闻热点。

陈樾忽然道，“我在那个亚伦的直播间看到过他。”

亚伦在进入第九区之前就是比较有名的虐杀犯，进入第九区之后，更是变本加厉，直播的东西从来都是十八禁，他的粉丝也多少有些问题，爱看他直播的人心理总归不健康。

意识到自己的发言可能会让人误会。

陈樾连忙解释道，“当时是想去看看林堪的，你们都知道的，他那个人不爱入镜，也没开私人直播，我只能挨个找第九区外的直播。”

“当时瞄到了那么一眼，亚伦好像盯上他了。”

谈笑声停了那么一下。

联邦没有死刑，罪犯们可以自己选择在监狱服刑还是去垃圾星，只要去了垃圾星，就意味着自由。

垃圾星就是这么一个地方，即便是罪犯也能活得很潇洒，哪怕他上午还因为犯罪在联邦监狱服刑，下午就可以在垃圾星的豪华酒店内醉生梦死。

甚至还能开着直播冲着那些受害者家属叫嚣。

亚伦就是这么一个人。

他毫无悔过之心，在接连害了三十一个人之后，又在垃圾星越发变本加厉地继续虐杀，次次都开启直播，甚至吸引到不少粉丝。

“真不知道这个国家是怎么了。”

一个杀人犯摇身一变成了人人追捧的明星。

不知是谁沙哑地开口，“还没有人接下他的悬赏吗？”

这是应运而生的交易。

既然罪犯们逃脱了法律的制裁，拥有了无法无天的自由，从某个角度来说，法律也不能再包庇他们。

既然联邦的法律不能帮助受害者以及他们的家人讨回公道，那他们就只能自己去讨个公道。

通常是通过黑市发布悬赏，可以多个人一同增添悬赏金。

亚伦的悬赏并不低，但是少有人接。

“那个畜生加入了群鸦教会。”

有人回道，“杀死他大概不算太难，但是有群鸦教会在就让人很犹豫了。”

“群鸦教会太邪了，不知道用的什么手段，但凡对上他们，精神力都会紊乱一阵子，杀死他们的教众很可能把自己也给搭进去。”

毕竟，依靠杀死罪犯领取悬赏生活的人，大多都不是因为犯罪进去的，甚至许多人原本就出身军队或者军校，几乎都是因为精神力失控。

就比如林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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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哦，今天联邦那边几乎都在讨论拉斐尔。”

格拉帕连接上外面的网络，查看着新闻，“几乎占满了头条。”

兰登哼哼一笑，他随手关上通讯器，“我早就说过，我的眼光从来不会出错，被我看上的项目，什么时候赔过本？”

而此时，拉斐尔正跟林堪站在火锅店前。

兰登没骗他，吃火锅真的很贵。

拉斐尔充满怨念地盯着菜单价钱后面的那一连串零，林堪就站在他身后，瞥见旁边直播的人越来越多，不由得又往下拉了拉卫衣的帽子。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林堪想，人群是不是都在朝着他们这边看？

站在前面的拉斐尔巍然不动，仿佛周围的人都不存在，林堪颇为佩服对方不动如山的心性。

前面不动如山的人忽然冒出来一句，“我决定了。”

“嗯？”

“我们现在、立刻、马上回去跟兰登签订合同，然后开直播赚钱吃火锅。”

语气坚定得仿佛一个钟头前在兰登面前振振有词说“我有自己的原则，虽然美貌但我绝不靠脸吃饭。”的人不是他一样。

“我能理解你的感受，”林堪艰难开口，“但是我认为原则……”

还是要稍微坚持一下的吧，至少得艰难困苦地纠结个几天再改吧！

林堪内心有一堆话要吐槽，奈何他本来就是不善言辞的人，劝说人时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原则虽然不能吃，”拉斐尔道，“也涮不了火锅，但是它可以变得灵活。”

林堪试图再次劝说，“但是……”

“我还有条绝不欠人钱的原则，但是我已经欠了兰登好多钱了，当两条原则冲突的时候，该怎么选择呢？”

“我刷一天盘子的钱还不够还兰登的利息。”

拉斐尔整个人垂头丧气，头发滑落，整个人散发出阴沉的气息，他现在万分后悔当时没有跟兰登仔细算账了，兰登给多算了好多！

林堪默了默，不知该如何安慰对方百万负翁的身份，半晌后干巴巴道：“我可以请你吃火锅。”

兰登给的报酬真的挺多的。

拉斐尔回头，“我还有条原则是不白吃人家的饭。”

“对不……”林堪刚要道歉，就见对方眼睛闪闪地握上了他的手，“但是我可以为你破例！”

“等我找到工作，就请回来，请你吃最好吃的东西！”

眼看着那张眉眼秾丽的脸越凑越近，林堪不得不往后仰了仰，侧过头，避开那具有冲击力的美貌，“也不用……”

话刚说到一半，就被人打断。

“不如让我来请客如何？”

只见人群分开，一人如摩西分海般走来。

一身蓝色的高定西装，外面穿着同色的大衣，妥帖又体面，俨然一副贵族作派。

林堪将拉斐尔挡在身后，将原本背在肩上的琴盒放了下来，整个人紧绷起来。

拉斐尔好奇地自林堪背后探出头。

只见亚伦就跟在来人身后，殷勤地替他递上烟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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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