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之后,准备去前厅同陆琪蓝打一声招呼再回西宅。
没想到甫一进前厅,就看见方辞穿着一身甲胄站着。
自上回皇宫比试之后,她同方辞,其实有一段时间未见了,他进了军营之后,好像沉稳了不少。
方辞接到去邺城的任务,知道是沈惊显给他的机会,但是一上战场,刀剑无眼,能不能回来都难说,他心里最放不下的,便是,惊鹊。
所以想着在去邺城之前,再见惊鹊一面,没想到,夫人告诉他,惊鹊不在。
“方辞。”惊鹊有些讶异地叫了一声方辞。
方辞听见惊鹊的声音,心里一颤,满是雀跃和紧张,明明很想见她,可真正见到了,又紧张得要命,比上战场还紧张。
慢慢地回过头,看向惊鹊。
惊鹊好像有些瘦了,穿了一身墨绿色的宽袍,头发束成一束,在烛光的照耀下,干练之中还带着一丝说不上的妩媚。
“小姐。”方辞讷讷地叫了一声,用力抓了抓手上的剑,有些手足无措。
惊鹊虽然有些讶异方辞为什么这时候会过来,毕竟刚刚易渊才跟她说过,他应该马上要去邺城了,但是心里还是高兴的,他是沈府出来的,能这般出人头地,她比谁都高兴。
“小的今日来……是想跟小姐道别的,小的……明日就要出发去邺城了。”
方辞有些磕绊地说完。
惊鹊笑着道:“方辞如今已封了官职,不必在我面前自称小的,反倒是我,该称呼方副将一声将军了。”
方辞这会子听见惊鹊这么说,惶恐道:“小姐哪里话,小姐有恩于方辞,小姐永远是小姐。”
惊鹊知道方辞倔强,便也不再说什么,转而问道:"你明日几时出城,我同妙语连珠一块送送你。"
方辞听见惊鹊这么说,连忙摆摆手道:“不必,今日已经同小姐道过别了,不劳烦小姐专程送小的一程。”
虽然心里很高兴,但还是觉得自己不配,堂堂丞相之女,送他,他怎敢!
同惊鹊说了几句便要走了,毕竟营里还有事情需要他处理。
惊鹊送他到门口,方辞朝惊鹊行了一个礼:“此次一别,不知……还望小姐保重。”
惊鹊原本没觉得有什么,但是方辞这么一说,就让她想起哥哥每次带兵出城,不知生死,前世还落得个五马分尸的下场。
鼻子一瞬间有些酸酸的:“你可一定要平安回京。”
方辞听见这句,心里一颤,分外郑重道:“是,小姐吩咐的,方辞不敢不从。”
翌日。
方辞一早就带着兵马出城,走了好远,有些不舍地回头,就看见城墙上站着一个身影,穿着一身墨绿色的袍子,格外显眼,一个大男人,眼眶一下就湿了,这大概是他活着的这么多年里,除了老乞丐以外,第一个对他这么好的人,握着的缰绳的手紧了紧,他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
“小姐,该起了,今儿是钱大人之子的婚宴,老爷夫人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惊鹊睁开眼睛,伸手揉了揉,然后道:“进来吧。”
她这几日也不知怎地,午觉一睡就是好几个时辰。
妙语和连珠进门,将洗漱的水端到惊鹊的面前。
换好衣服到前厅,除了沈惊显有公务走不开以外,其他人都到的差不多了。
沈惊蜜穿着一身粉色芍药纹的长袍,显得整个人极其娴静。
惊鹊今儿穿了一身鹅黄色的银杏纹长袍,她和沈惊蜜两个人都穿得素净,不过原本就是参加别人的婚宴,素净得体便好。
一行人准备好了,便朝着钱府去,钱府今儿甚是热闹,门口道贺的人络绎不绝,他们进去,送了贺礼之后便被领到女眷待着的地方。
这也是惊鹊极其不想来的原因,各家的女眷凑在一起,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人淹死。
跟陆琪蓝和沈惊蜜一块进去,没一会儿便找了一个由头溜出来了。
正在廊道上沾沾自喜,没想到一抬眼就看见了易沉,现在转身回去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行礼:“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早知道会遇上易沉,还不如在里头听女眷聊天呢。
易沉早就看见了惊鹊,看见惊鹊行礼便想到前几天暗卫来报。惊鹊去了易渊府。
“起身吧。”
“谢太子殿下。”
惊鹊道谢之后,便准备侧身离开,谁知易沉一伸手拦住她,偏头问她:“你好像总是故意躲着本太子?”
惊鹊抬眼:“太子殿下误会了,臣女先告辞。”
戴着面纱的黎月舒恰好看见这一幕,暗暗握紧了拳头,随后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不必着急,今晚,有沈惊鹊受的。
惊鹊走过廊道,黎月舒朝着后面站着的几个男子使了个眼色,那几个男子会意,朝黎月舒点点头。
惊鹊原本想找安静的地方,就往旁边的林子里走,因为刚刚被易沉扰了心神,所以身上的佩玉掉在旁边的草丛中也没发觉。
刚走到竹林,突然被什么东西捂住了口鼻,眼皮突然变得很重很重,只能看见几个模糊的人影。
易渊和陈旭来钱府迟了,那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下来了,转过廊道的时候,陈旭眼尖,一眼就看见了竹林里的响动,侧身提醒了一句:“殿下,竹林里好像有动静。”
易渊朝竹林里看了一眼,确实有动静,笑了笑:“许是哪家公子小姐幽会,我们若是进去,岂不是扰了人家。”
易渊都没说要进去看,陈旭一个下人只好作罢。
两个人正要往宴会厅走,易渊眼睛一瞥就看见旁边草丛中的佩玉,蹲下身,捡起佩玉,仔细看了看,他总觉得那枚佩玉好眼熟,总觉得在哪里看到过一样。
突然,脑子里蹦出沈惊鹊的名字,心下一沉,看向竹林的眼神一下变得有杀气起来。
径直朝着竹林走,竹林里望风的人看见易渊往这边走,立马报信,没想到一下就被陈旭拔出来的剑指得噤了声。
易渊拨开竹叶,一眼就看到了被绑起来的沈惊鹊和侍女,怒气一下就上来了,那些人看见易渊进来,有些慌了,毕竟是做亏心事,加上易渊一看就不像是好惹的。
“把人放下。”易渊命令道。
头头嘴硬道:“你是何人,知道我们是为谁办事吗?”
易渊冷笑道:“只要不是为皇帝办事,都好办。”
那些人原本就有些慌了,听见易渊这么说,更是犹豫起来。
这时候陈旭用剑压着望风的人进来。
他们见事情不对,但是黎月舒吩咐过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弄出大动静。
头头一咬牙,对易渊道:“放了我们的人,我们就放了她。”
易渊拿着手里的折扇,朝陈旭使了个眼色,陈旭一怔,易渊那眼神,明明就是动了杀心。
朝着易渊点点头,手起刀落,动作干净利落,那个人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点声音。
其余人惊诧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有的人甚至被吓得腿都软了,陈旭拿着还在滴血的剑飞身到那个头头面前,将剑架在他脖子上,威吓道:“把人放了。”
头头连忙点头,让那两个人将惊鹊放到地上,易渊走过去,小心地抱起惊鹊,然后淡淡地问道:“是谁指使?”
头头估计是被吓老实了:“我们……我们也不知道是谁,只知道那是位女客,旁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们把她迷倒,然后准备做什么?”
头头听见这话,咽了咽口水,有些迟疑地应声道:“那位女客让我们自己看着办……然后……然后给她换上这个,将她放进洞房里。”
那个头头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旁边地上放着的一片红色,看样子,像是喜服。
易渊的声音冷了好几分:“自己看着办?”
心思可真够毒的。
“陈旭。”
陈旭会意,拿起手上的剑……
易渊叫了一声陈旭,然后抱起惊鹊头也不回地走出竹林。
到了钱大人特意给他们皇子安排的休息的客房。
这边,都快要开席了,陆琪蓝还没见着惊鹊的人影,隐隐有些慌起来了,喃喃道:“这惊鹊去哪了,这都快开席了,怎么还没回来。”
沈惊蜜在一旁安慰道:“母亲不要太担心,惊鹊向来不喜这种场面,许是偷偷回府了也不一定。”
陆琪蓝一想,确实在理,也就不想那么多了。
易渊把惊鹊放到床上,惊鹊的脸越来越红,他觉得不对劲,伸手探了探惊鹊的额头,很烫。
“嗯~”惊鹊嘤.咛了一声感觉到易渊手的冰凉,下意识地伸手抓住易渊的手往脸上贴。
易渊被惊鹊的动作下了一跳,突然想到刚刚那个头头说的“自己看着办”这才想到,他们可能给惊鹊下了药。
突然一下,易渊被一股力往下拉,下意识地用手撑住,惊鹊的脸近在咫尺,红通通的脸,精致的面庞,肤如凝脂,吹弹可破,嘴唇甚是红润,看着很软很香甜的样子。
易渊咽了咽口水,眼神明显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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