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月亮透过外面榕树的遮蔽下,在被子上面蒙上一个被无限放大的阴影,把床上的整个男人都包揽起来,银白色的光线被缝隙所投射在墙壁上面,有一双眼睛在暗处躲在被子里面来回张望着。
男人的呼吸声很浅,但是在这寂静的夜晚是唯一的判断,背对着自己,看样子睡的很安稳。
谷饶从被子里面钻出来,轻手轻脚地在地板上踏着,一边竖着耳朵一边扭头看着男人,一跳在窗户处,一回头,然后手抓着把手开始旋转。
“吱嘎”
把手突然传来的断裂声音,然后谷饶的尾巴都开始加紧。
转头一看,男人翻身,被子被夹在手臂处,直接再次将被子附卷在身上。
然后又是稳定的呼吸声。
手中拿着半直的把手一部分,茫然地看披在脸上的窗帘,隔断了一个完全的视线路径。
[sorry]
今日债务 1
而皮肤下面紧紧闭上的眼睛,正在加速地的转动,梦中的宴遇正在处于一片空旷的田野里面,风中还有麦田的味道。
好像正在脑袋被植入了一个程序,他在以一种极其期盼的心情在等待着谁。
然而蓝色的天空突然被一条向上的液体,被渲染地通红,向一块红色的血块在无尽地向外渗透。
眼睛也看不清了,似乎有什么热乎乎的液体从眼睛溢出到脸庞上面,而一抹,脸上已经有了干涸的流路,皱皱巴巴的,又有新的流致而来。
宴遇由着自己的身体不由地向前,像是一个设置好命令的机器人,在走向血摊中心。
那是一团龙卷风一般的血摊,直觉告诉自己,他将会被拖在里面,然后在巨大的力作用下粉身碎骨,随着血粒掺着骨渣晒满整个田野。
但是身体却从中脱离开来,宴遇想要触碰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手正在透过他的身体,而且更重要的。
身体开始缩小稳定成一个小孩的模样,一副青涩的身体。
一步一步地坚定向里面走进去。
然后转过来。
宴遇的心感觉被什么人拉住,然后奋力拉出来一般。
是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眼球是凸出来的,鼻子错位在脸上的窟窿处,被拉的尖尖的,从嘴巴处伸出来。
满口的鲜血,忍着神经的痛苦让对方脸型扭曲。
宴遇看着对方的口型,吐出一个又一个字。
停足望上奔的小猫在触摸到门的手把手的时候,规律的呼吸声突然频率开始变得急促,而且由于太过于静默,床上的人似乎坐起来,而且背后越来越凉了。
手一滑,小猫差点翻过去。
谷饶屏住呼吸,把那一秒钟分割成无限长的动作。
那人还躺着在床上,只是原来的被子早就被那人折腾在肚子以下了。
[自己吓自己]
心才开始缓和,还有阵阵的心慌时,谷饶又听到了一阵小声的低语。
[这人睡觉这么多事情]
好奇心是猫的天性,于是肉垫一跃而上,踏入那柔软的床单上面,靠着呼吸声方向。
一脚不小心陷入了湿漉漉的地方,惊的忍不住地退回,趁着朦胧的夜色打在男人的脸庞。
脸不停地冒汗,而眼泪却在不停流淌。
可是那具身体却也在不停地发抖。
不停加工信息点让谷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而房间的门窗是打不开的,也就是只有一个一猫在房间里面。
宴遇感觉自己在一叠浮舟上面,起起伏伏晃晃荡荡,意识和身体在开始不断地产生连接。
而在快到触摸的那一刻,那人出手用尖锐的指甲挑碎了身体的喉咙,血液沾上灰白的灵魂,在刹那间,灵像是被灼烧了一般,扭曲起来,化作一缕金色的烟。
谷饶看着宴遇捂住自己的脖子,紧紧地抓住,嘴巴里面还振振有词的,靠近一听。
“对不起”
一遍又一遍,稀碎而颤抖。
谷饶用手扒拉着男人的的手,却发现那双手的力气在加倍地用力,自身上也冒出了冷汗。
[他要自杀]
好不容易从手中挣脱出来,自己的爪掌似乎都变得红肿,谷饶疼的忍不住地抽气。
一巴掌地拍在宴遇的脑门上。
[二脚兽的死力气真大]
“啪啪”
谷饶发现了自己的指甲留在了男人的手中,手指弯着,卡在那里,在一出来的瞬间断了。
忍不住地向脑门上给了两巴掌。
宴遇瞬间吐了一个乌黑的血块,是堆积在胸口的陈年淤血,出口的血腥味从喉咙管里面蔓延到口腔里面。
有一只手在脑门上敲了一下。
谷饶猛然看到脸前的男人突然想醒过来,一双没有聚焦的眼睛,却绷着很大,撑满眼眶,像一颗黑色的玻璃弹珠被硬生生地安装进去,失去了神。
被盯的浑身发毛的谷饶,很怕下一秒那冰冷的两只手就这样掐到自己的脖子上,只能后退,然而一下秒。
被揉进胸口里面,带有温热的体感传来,谷饶的鼻子几乎无法呼吸,只能闷在凹凸不平的地方,甚至手脚都紧紧地贴在那身体上面。
[宴遇,你真的是疯了]
那具身体好像感觉怀里的暖绒绒在挣扎,似乎诧异了一点,豆大的眼泪滴在了谷饶的背上。
感觉到禁锢在身上的手松动了,谷饶一下子从男人的身体里面挣脱出来。
然后,麻利地伸出爪子,敲在了男人的脑门上。
“对不起”
红肿的眼睛,还带着走血丝,沙哑的声音,有种被夜晚扼杀后的漂离感。
[你是应该挺对不起我的]
维持着拥抱的姿势,但是怀抱里面是一团空气,月亮当好途径空缺,宴遇眼睛开始逐渐回神,带有丝虔诚的意味。
“对不起”
夜色藏着灰色的秘密,当天色逐渐泛白后,一切都被掩盖,被一层白布透明化,带着面具开始有序地生活。
谷饶看着宴遇的背影出现在宿舍楼门口,榕树的叶子已经全部变黄了,唯独他还是一身黑。
把自己的猫用舌头捋直,照了照镜子,很是干净,从窗户处溜走。
乘着电梯上去,一排金碧辉煌的包间,里面传来撕心裂肺地歌唱声,各种歌曲的风格交杂在一起,曲曲不成调,都是情绪。
传过这片浮夸的区域,是一个内部电梯,随意从衣服外侧拿出一张黑色的卡。
卡插上的瞬间,这个会所的房间的顶光都瞬间变成了银色,宴遇进去后,电梯关上的瞬间,顶光又恢复了原来的颜色。
经理捂紧耳机,传来一声叮叮声,默默地下达撤回的命令。
宴遇躺在沙发上,按着右侧的黑色按钮的,黑色的幕布把整个落地窗都遮住,房间又变成了一片漆黑,沉寂下去。
“宴少不容许别人打扰”
而这次宴遇只是在黑暗中睁着双眼,脑袋中回忆着断断续续的画面,有种宿醉的感觉,头脑眩晕的感觉一点一点在充斥着他的脑袋,很难恢复平静。
所以宴遇离开了,那是本能的一种排斥空间有其他生物的存在。
即使它是一只跟人并不相同的猫。
池塘里面有几个飘落的黄色树叶,像自己手掌的放大版,还带着一点红色,很独特。
后山并不是真正的山,而是一个土坡,上面斜依着排列着红杉树,歪歪曲曲地延伸着一条路,上面铺着大小并不相同的黑白石子。
黑猫说过那里总是有种并排前行的人们,性别不同,大概有三类,男的女的,女的女的,男的男的。
共同点就是都会拉手,从石子路上下来的时候,害羞的或者悲伤的。
有的时候猫猫们在躲迷藏的时候,会突然惊吓掉青涩两脚兽们,而那些熟悉的面孔已经学会忽视。
如今谷饶也来到了这个传说中的约会圣地。
踏入山下的入口,上面有一行小字。
“恋爱之路”
宴遇出来时跟着经理到了一个招呼,把酒窖里面的酒都送到于家。
路过榕树道时,又看见上次遇到的白猫,尾巴拖在地上,低着头,一步一步地拖着自己身体前行,从背部的弯度都可以感受到憨憨中带着很深的悲伤。
从走廊上,远远地看,门口似乎有什么东西一动一动地跳跃着,但是看起来乌黑黑的一坨。
[是鱼]
鱼尾一摆一摆在水泥地上,有的还腾越整个身体,然后重重地落在地上。
仔细一数,15只。
宴遇扶着自己的额头,平日里面无表情的脸上都不难看出有点难看。
[猫绒绒在报恩?]
打开门一看,目光所及之处没有它的身影,只有大开起来的窗户,呼呼地往房间里面灌风。
而房间里面的空调也在呼呼地吹着,然而人工制造干不过纯天然生存。
男人觉得自己的脑袋死机了那么几秒,然后开启重启。
一秒,二秒,三秒…
橘猫趴在榕树的树杈上面,凭借着有些相似的肤色,稳坐观景台。
男人并没有如它们所愿,接受这份无上荣光的恩赐转让。
谷饶在池塘边,向着前来的猫猫团门宣告了自己要离开的消息。
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还有嘴巴处所叼上来的鱼,突然觉得风里面含着一丝辛辣,还有一丝温暖。
“你们不用给我叼鱼的”
三花站了出来,率先把白猫嘴巴里面叼的鱼给扯过来,然后放在地上。
其他的猫猫纷纷效仿,谷饶的面前摆放着大量的鱼,很鲜活,甚至有的还想努力一把回到水的怀抱,被三花一眼看准,狠狠地踩在脚底下。
然后走到池塘,一猛扑,一条鱼就这样被抓了上来。
剩下的鱼显然就没有那么有活力了。
“你不拿,我们就随机挑选两脚兽”
橘猫慵懒地伸伸懒腰,便拿定了主意。
[真的是没有品味的人类]
街头的冷风像是从四面八方一样窜出来,一只脸上有点脏兮兮的猫在靠在墙壁走着。时不时有人出来,对着门口泼着浑浊的水。
谷饶并不能每次都可以灵活走位。
突然视线被一双黑鞋所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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