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路欢声笑语中，韩禾他们终于即将抵达海边。
这里的温度比之前高了不少，韩禾已经能明显的感觉到现在应该十分接近南方了。
和韩禾想象中的不一样，眼前先出现的是一条略宽的河，远远望去，河的中部有几座小岛，河水被这些岛屿分成了若干的支流继续向着前方流去...
好在他们现在距离河中的岛并不是很远，卟噜带着韩禾很轻松地就飞了过去。
“走开，这里不欢迎畸形。”还没等韩禾他们落地，岛上便传来一声呵斥，是一位有着巨大龟壳的海族原始人，他恶狠狠地瞪着空中的两人。
“我们只是想过海，没有恶意。”韩禾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到了，一路上遇到的人虽然谈不上多友好，但也没有这么明显的恶意。
“滚滚滚，该死的畸形，赶快离开，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那海族依旧态度恶劣的骂着他们。
卟噜抱着韩禾的双手紧了紧，一向脾气暴躁的他此刻却一言不发。
看着沉默的卟噜，韩禾突然委屈起来，凭什么，凭什么，她明明不是他们口中的畸形，为什么要这么对她，现在过不了海，还连累了卟噜，自己好没用啊，一直在给身边的人带来麻烦，她又开始陷入深深的内耗中。
小心地扯了扯卟噜的手臂，她抬起头看着卟噜，示意他带她离开。
就当他们转身之际，地上的海族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等等！”
韩禾不解地回头望去，下面响起一个急切的声音，貌似是一只水母?
“你见过孔雀？”
孔雀？韩禾努力回想起自己这一路上遇见过的人，首先可以排除兔子一家，然后，小蛛应该也不是，吱吱的话，看起来也不像，其他也没有什么让她印象深刻的原始人了......
不对，吱吱，吱吱！
她突然想起来吱吱给她的孔雀羽毛！好像是小蛛的塔娜奶奶送给她的。
于是韩禾尝试着说出塔娜的名字，没想到底下那个海族激动地原地蹦了蹦,身下的触手像裙摆一样飘动起来。
“你们快下来，告诉我塔娜怎么样了！”
可惜韩禾他们并没有见过塔娜，只是从小蛛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塔娜应该是他们部落比较德高望重的一位雌性。
得到回答后，那位水母遗憾的垂下头，刚刚飘起的触手如今也收缩起来，紧紧缠绕到他的颈部，看起来像是围了一圈水蓝色的围巾。
看着眼前失望的海族，韩禾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就在前不久，还被他的族人骂着滚出部落，她只能尴尬地在一边搅动这手指。
“能把你背后的羽毛给我看看吗？”水母指了指韩禾的背包。
韩禾连忙取下背包，将羽毛拿了出来，那位海族小心翼翼地接过，轻轻嗅了一下上面的味道。
这气息，确认是塔娜了，听刚刚的畸形说，塔娜已经在山脉组成了一个部落，还有了后代...虽然他早就猜到这个结果，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塔娜已经成为奶奶后自己还是无法接受，他就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自欺欺人了。
看着一旁情绪失落的弟弟，刚刚那位龟壳海族人恨铁不成钢的拍了拍水母的头，力道之大甚至将他的头拍陷了进去。
呜呜呜。
那水母居然哭了出来，整个人开始流出透明的液体，龟壳兽人连忙从地上捡起一些贝壳，从水母的下巴处尽量接住这些液体。
这么好的毒素，可不能浪费了。
......
韩禾此时已经震惊地说不出来了，她只觉眼前的场景荒诞至极。
等龟壳将水母的□□都收集完后才对着三观受到巨大冲击的韩禾开口：“既然是熟人的后代，就跟我来吧。”
莫名其妙有了通行证的韩禾两人就这样跟着龟壳原始人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他们的部落。
一路上，她能明显的感受到周围的目光充满了敌意，焦虑之下只得悄悄拉起一旁卟噜的手，指尖也下意识地摩挲起来，感受到手上传来的卟噜的温度，她才稍稍安心下来。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习惯依靠卟噜了。
而卟噜却觉得心跳莫名其妙地加速了，明明之前有过那么多次更亲密的肢体接触，可为什么这次只是牵手他却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心里痒痒的，有明显的下坠感，这奇怪的感觉让他上瘾。
在龟壳一边呵斥想要挑衅他们的海族一边介绍时，韩禾了解到。
乌足，也就是龟壳，算是海族的首领，而刚刚的水母则是他的弟弟，蓝湖。
由于海边种族繁多，所以经常会发生不同物种之间的结合，历经多年，导致他们的身上可能会同时出现多种兽的特征，而且由于海边环境特殊，他们的寿命通常会比陆地上的原始人多出六十个季度。
处于南北的分界上，一共有五座岛屿，只有其中这座最大的岛屿生活着海族，其余零零碎碎的小岛上面则是处于荒芜状态，很多年前，那里还会生活着被其他部落赶出的畸形，可自从那件事发生后，海族就再也不允许任何畸形上岛了。
跟着乌足的脚步，他们走到了岛屿的边缘。
韩禾发现，河水与海水之间有一道明确的分界线，如果说河水是清澈的蓝，那么海水就像是在里面加了很多黑墨水一样，漆黑的海面下似乎藏着什么不可言状的危险...
“这海，有多深啊？”
“不知道，我们也没有到海底看过。”饶是可以自由在水下呼吸的海族们也不敢冒险潜入海底，“目前族里只有蓝湖去的地方最深。”
想不到看起来哭哭啼啼的蓝湖居然这么厉害！
“好了，我让人送你们出海吧。”说着，乌足随机喊了一个年轻的海族让他带韩禾他们出海，那海族刚开始还十分不情愿，头铁的表示让畸形上岛已经违反族规了，现在他可不会再送他们出海，结果被乌足一个猛锤就老实了，只得乖乖的准备出海的东西。
“等等，我来送他们去。”是蓝湖的声音。
看着老了依然不让人省心的弟弟，乌足还是妥协了：“好吧，那你去，可千万要注意。”
“知道了，我送人出海的时间比他的年龄还大，能出什么事？”蓝湖指着一旁捂着自己头的年轻海族说道：“你，去把我的海螺拿来。”
看着一旁的首领，和自己头上的大包，年轻的海族只得窝囊的跑去给蓝湖拿海螺。
他已经好久都没有送人出海了，自从塔娜最后一次离开后，他就再也没有吹响过他的海螺......
还要麻烦首领的亲弟弟，韩禾显得十分不好意思，正当她想着要用什么东西和蓝湖交换时，蓝湖突然出声了：“那个羽毛我就留下了。”
这是韩禾才想起来塔娜奶奶的羽毛还在蓝湖的手上，想着这应该本来就是塔娜奶奶想让她交给蓝湖的吧。
在海边等了一会，那个海族回来了，并且带着一个足足有他半个身子大的海螺，将它交给蓝湖后就站在了乌足的身侧。
......
看着逐渐远去的弟弟，乌足不知道在想什么。
“爷爷，为什么要让那两个畸形上岛啊。”不让畸形上岛的规定不是你自己定的吗？这句话他不敢说出来，只能小心的在心底默念。
他记得父亲说过，是从乌足这代才有了不让畸形上岛的规定。
乌足叹了一口气......
很久之前，当乌足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岛屿附近经常会出现一些被部落驱赶的畸形，他们生活在附近的小岛上，由于一直都没发生什么事，再加上海族部落庞大的数量，他们也经常会诞下畸形，所以并没有像陆地上的原始人一样对畸形进行驱赶，只是会任由他们生活在其他小岛，渐渐的，许多陆地上的畸形也来到了这里的小岛，他们形成一个部落，海族们也逐渐习惯了他们的存在，有时候，一些较为强大的畸形还会帮助他们解决处理不了的猎物，就这样，海族和畸形部落之间的关系也慢慢好了起来，甚至偶尔海族们还会不顾陆地上原始人的反对，带一些看起来无害的畸形上岸。
由于想要迁徙的路只有这一条，陆地上的原始人也只得妥协，为了能在寒季生存下去，他们的交易还得继续下去。
慢慢的，乌足也长大了，他开始帮助族人来往接送不同的陆地原始人，由于刚开始经验不足，父亲便让他和弟弟蓝湖一起...
......
过海的方式其实很简单，海族们在出生时便能拥有自己的“坐骑”，坐骑基本上都是被驯服的大鱼们产下的后代，长大后，他们可以自由选择一件物品作为操纵大鱼的媒介，说是媒介，实际上只是他们呼叫大鱼的工具，毕竟大鱼们常常生活在海底深处，偶尔断联也是常有的事，而蓝湖选择的刚好就是海螺。
由于蓝湖的海螺很大，他只得将海螺抱在怀里，鼓起一口气用力的吹响，旁边的韩禾已经做好被震住的准备了，她双手紧紧捂住耳朵。
......
“太久没用了...”蓝湖将手伸进海螺的內部掏了起来，终于，在清理干净后再次吹响。
低沉而又有穿透力的螺音响了起来，随着频率的变高，原本低低的螺声也变得洪亮起来......
不一会儿，一条大鱼瞬间往这边游来，待大鱼完全浮出水面，韩禾才发现。
这鱼看起来像是座头鲸，它的头部很大，几乎占据了整个身子的三分之一，吻部短宽，平坦的背上没有背鳍，全身上下并没有任何鳞片，身子光滑，前鳍像芭蕉的叶片一样，后鳍的大小约为前鳍的两倍，长达二十米的身体看上去让人十分安心，这么大的体积，应该没有会掉下去的风险！
“蓝湖爷爷以前也会接送别人吗？”年轻的海族忍不住问道。
乌足很讨厌别人打断他说话，直接反手又给了他一个爆栗。
......
起初，蓝湖并不愿意去做这些工作，蓝湖从小便向往天空，他对哥哥说。
“我想飞。”
族人们都觉得他疯了，水母怎么能飞呢？
乌足也觉得自己这个弟弟傻傻的，脑子有问题，他经常会对着天空发呆。
直到那一天......
又是一个寒季的来临，乌足还是像往常一样准备护送陆地原始人的迁徙，这次他得到的交换除了几头猎物和它们的皮毛外，还有一些漂亮的羽毛，这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用，于是随手递给了一旁的蓝湖。
“蓝湖，蓝湖？你在干嘛？还不快接住，再去把我...”
话还没说完便被蓝湖打断了：“乌足，这次让我去吧，我还从来没有试过。”
看着突然开窍的弟弟，乌足欣然同意，感叹道弟弟终于长大了，并且还将交换的物品全数给了蓝湖，可蓝湖只收下来那些羽毛。
“那我先替你保管吧。”乌足将剩下的东西保存好打算等弟弟成功回来后再给他。
蓝湖只是敷衍地点点头，远远的望着，在这批迁徙的原始人中，有一个他一直想找寻的身影...
大鱼像是岛屿一样让人很有安全感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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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