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要过来

“她要的是爱情,不是什么该死的宿命。”

她跌坐在地,铁链悉悉索索的嘲笑她。再这样热下去,她会脱水、意识不清、昏厥。她不由仰头又再度打量着这个山洞,心底里绝望的呼喊:这到底是在哪里?

海底还是山上?她是不是在火山附近才会这么热的?

嘴唇上起了薄薄一层干壳,像透明塑料袋罩在上面。她不断的舔着嘴唇。有点后悔刚才自己为什么不吃那碗饭?如果乖乖吃了,说不定就能和那个家伙一样身上冰凉不会热了。

洛明澈目测锁链的长度,这长度应该够得着喝水的地方,大概就是为了酷刑,它的长短仿佛是刻意量过。

这圆形石头再这么烤下去,她很快就会被烤成人干。

相信龙,相信奇幻,相信未来,想要未知的冒险,却没有预测到自己会掉入这么大的灾难里成了猎物和俘虏。不,她甚至连俘虏的待遇都没有。她看过一部电影:雪山里,三个德国兵遇上两个英国兵。俘虏战在他们之间反转上演,但是俘虏也有应得的生命的尊重,必须保证食物和生命安全。

而抓她来的王八蛋,行为和畜生没有任何区别。

伴随着恐惧,嘴唇开始干得裂开生疼,她的意识渐渐模糊,像关在笼子里供人玩乐欣赏的被暴晒的狮子,无力的趴到地上。没有自由,没有希望。

时间推移,她的恐惧意识在减弱,内心只剩下一个喝水的声音,潜意识里数着每一秒,苦苦煎熬中,有时候她会大脑一片空白许久。

昏暗的灯光里,她感觉距离被抓来大概已经过去一天了。这应该是第二天的中午。

反复的舔着嘴唇,口腔里渐渐不再有唾液。趴在那里的她,脑子里开始浮现另一个画面,夏季暴烈阳光下那些被快速蒸发水分晒蔫晒死的花草。

全身都在燃烧,鼻子干得连呼吸都疼。

又挨过几个小时,她开始昏昏欲睡…意识不清。

无力的拖着锁链爬到圆形石头边缘,石头下方不到半米就有水,她将半个身体挪向石头下方,将嘴唇贴向水面。手镣紧紧绷直。突然,她好像意识过来,停下喝水动作,连忙后缩,将半个身体缩回石头上,身下的石头成了她唯一的可以仰赖庇护所。可这庇护所烫得她快熟了。

翻身仰面看着山洞顶,眼睛干涩,好久眼泪才从她的眼角滑落,“爸,我想喝水。可我不想死...”她崩溃无力的呜咽。

伸手将眼泪划掉放到干裂的嘴唇,希冀能感受到水分。可火辣辣得嘴唇非但已经感觉不到泪水里的水分,连盐分带来的刺激都已经感受不到。那一滴眼泪没起到任何作用。

迷迷糊糊的再度‘睡去’又醒来。

醒来中意识模糊的她,第一个念头仍是水池。她在微弱的念头中里振作自己,告诫自己;千万不可以因为被烤着就失去理智的去乞求那一点水喝。那点水要命。那个男人,不,那条恶龙,他不会让自己死的…她有利用价值,有选择,有生机…

她轻哼着“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喉咙疼,她改在心里轻哼着这首歌,让自己有微弱的理智意识。

接下来,多次,意识受疼痛发狂的眼睛和干渴的神经信号支配,迷糊而疯狂的爬向水边,当嘴唇就要碰到水面,她又凭借意志力清醒,避若蛇蝎的缩回石头上。

干渴让她绝望,一度咬牙切齿的恨不得整个人滚进水里。甚至,眼泪也已经干涸。

如此反反复复…她又渐渐再度失去意识。

*

迷迷糊糊中她听见有一个声音,睁开眼睛,一个男子在她面前。

她快速坐起本能的往后缩去“不要过来。”声音已经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你怎么了?”那个男孩半蹲在她前面看着她,眼睛里充满惊奇。

洛明澈盯紧他,干裂发白的双唇紧闭。突然,像是被困的野兽终于找到机会,发了狂扑过去,将他扑倒在地,“我要掐死你,我要掐死你。”

男孩看着双眼布满红血丝,双手掐着自己的女孩仍是疑惑。但并没有反抗。

“啊!”洛明澈松开双手,从他身上滚落。他全身好烫,脖子也好烫。

“你这个怪物,你这个恶魔…”她冲他吼道。明明之前,男人掐她脖子的时候手上一片冰凉。现在他身上好烫。

洛明澈像发毛的猫坐起来,警戒着他。

他坐起来,“恶魔?”男孩想了一下,“你是说我父亲?”

“你父亲?”洛明澈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脑子飞速的转动。认真看看,眼前的男孩眼睛是棕色的,头发是棕色的,体温也不一样。“你是恶魔的儿子?”她完全没有料到这里还有第二个人,不,第二条龙,又或是还有第三条龙…

男孩没有再回答她,只是问道“你的嘴唇怎么干裂成这样?”

洛明澈迟凝片刻。“我想喝水,这里好热。”她委屈的说完之后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可是她已经不想去感受。

男孩跪转身在水池里掬起一捧水,半跪到洛明澈面前“喝吧…”

“这水池里的水不会将人变成枯骨?”洛明澈看着男孩手中的水吞了一口口水。她内心恐惧朝后面缩了缩,她实在太渴了。她清楚她的眼睛里此刻正在发着怎么样渴望的光芒。

她会疯的!

她几乎花掉全身力气上前拍掉他手中的水。“你们这些野蛮的恶龙,放了我。”

男孩被无礼的打掉了水也不生气,皱着眉心看着洛明澈凝思了一会,“这水池里的水没问题,我父亲骗你的。”

洛明澈始终绷紧了神经盯着他,犹如受惊的猎物始终盯着猎人。

男孩转身,噗通跳进水里,溅起浪花,“你看,我不是没事吗?”

洛明澈不再思考,快速的,狼狈的朝着石头边缘爬了过去。

男孩连忙替她鞠了一捧水。

她将脸埋进男孩一双宽大的手里,大口大口的喝着水。她不知道是不是缺水造成的大脑信号失误,为什么男孩手里的水有点烫?

男孩给她鞠了两捧水,“歇会,喝得太急不好。”他的声音中每个字都不带任何的情绪。

她暂时控制住了自己仍然很想喝水的**。喝了水,她的脑袋也清晰了许多,眼睛明亮了很多;眼前的男孩,她好像在哪里见过,倍感亲切。他好看得不像普通人,像二次元男孩。

一件宽松的棉麻无印喇叭袖衬衣,荷叶边的立领,下身穿了一条本色的棉麻裤。

他从水里跳上来。照顾到洛明澈会害怕,他一句话未说,只是在她旁边安静的坐着。

过了一会,洛明澈才想起之前醒来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原来是因为山洞里温度好像降下来了。没有失去意识之前那么热。就连手镣脚镣都不再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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