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七点南朝如约而至。
沈嘉鱼背书包正要出门,被楚筱一把拽了回来,“你就打算这么去见他?”
她手抓着她的书包,眼上下在她身上扫。
沈嘉鱼揉揉蓬松的发,眨了眨眼说:“我洗头发了呀?”
楚筱噗嗤一笑,屈指敲她的头,“傻姑娘,跟我来。”
床头案摆了一堆零零散散的化妆品,瓶瓶罐罐,都是沈嘉鱼没见过的。
“筱筱,我赶时间,来不及了。”沈嘉鱼想坐起来,硬生生被楚筱压了回去。
“不等女人化妆的男人不配拥有爱情,懂吗?”楚筱强势扳过她的肩,拿一堆瓶瓶罐罐在她脸上折腾。
沈嘉鱼不住地低头看腕间的表,哭丧着脸道:“筱筱,我真的来不及了。”
“别闹!”楚筱细眉拧紧,故意吓唬她瞪了她一眼。
沈嘉鱼性子软,被她这么一吓也不动了,只咬着红唇,眼圈湿漉通红。
过了半个小时,楚筱拿出红红的一只在她唇上抹了一圈,大功告成地直起腰,“好了!”
“小美人,可以去见你心心念念的哥哥了。”楚筱笑得别有深意。
沈嘉鱼被气得笑了,愤愤哼了声,提包风一般跑下楼。
……
南朝半个小时内已经抽完了小包烟,他以为这姑娘出了什么事,正想冲进去找人,转身就看见透亮的门里走出来的小姑娘。
她换了身雪白的束腰连衣裙,裙边是细致的流苏花纹,腰身不盈一握,裙边随她走动泛出涟漪。
南朝眯了眯眼,狠狠吸完最后一口烟踩灭扔到旁边垃圾桶里。
那姑娘左右张望,应是在找他,看了好一会儿没见到人,抓了抓头发,嘴里还嘀咕了句什么。
南朝就这么看着,没现身,像是逗她玩。
他低头看了眼表,时间差不多了,撸了把狂草般的头发朝门前的人走过去。
“找我呢?”他先说。
沈嘉鱼抬起头,乌黑的头发吹得齐齐向后,露出她光洁的额头,白净的小脸。
南朝眼愈发深邃,她今日与从前不太一样,唇红得像夏天成熟饱满的樱桃,诱惑人咬上一口。
“你是不是等很久了?”那樱桃张开,贝齿轻轻咬住下面一瓣。
南朝喉咙滚了下,稍稍移开视线,“没多久。”
她知这句话是安慰,心里愧疚,抬手拨过耳畔的发丝,小声道:“我们快走吧。”
“嗯。”南朝点了点头。
他骑摩托车来,但她穿了一身裙子显然不适合坐摩托车。
“要不我上去换一身?”小姑娘懊恼地开口。
南朝低笑了声,没忍住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掌心下的触感软绵,像她这个人。
沈嘉鱼没料想他会突然这么做,小脸一红,如绯云霞,却不知为何没避开。
“不用。”他说。
南朝自然地放下手,仿佛方才的动作理所应当。
宾馆附近是繁华地段,好打车,南朝拦了一辆出租车,给她开了后座车门,先让人进去。
沈嘉鱼坐在右窗,一路都默默地盯着窗外。
“晚上回去吃饭了么?”南朝问。
沈嘉鱼没看他,点了点头,又觉得这样有些敷衍,多说了句:“楼下有餐厅,我和楚筱吃过了。”
南朝没多问楚筱是谁。
路并不远,穿过主街有一处坑洼地段,司机师傅车技飞快,猛一下颠得车身都飘起来。沈嘉鱼身形不稳,一栽歪就倒向了南朝怀里。
鼻下有淡淡的烟草味,她埋头在他怀中,正是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或许是生活的打磨让他变得更像一个成熟的男人,胸膛炽热滚烫,耳边能感受到他强劲的心跳声,此时仿佛快了些。
沈嘉鱼眼睫动了动,方才他的手下意识扣在她腰上,掌心温热,牢牢得禁锢,他的指骨修长分明。
倏的,她猛一直起身,不自在地整理耳边碎发,眼神乱飘,不敢看他。
南朝轻咳了下,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听见了一声低沉的笑,发自他的胸腔,他的喉咙,微微的哑。
“小心点,这地方不好走。”他说。
沈嘉鱼点点头,极力忽略掉心口的砰跳声。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出租车停下。
南朝付了钱先下车,给她打开车门。
比赛在市里靠北的赛车场。
司机师傅收完钱麻利离开,沈嘉鱼四下环视了眼,人生地不熟,像是拐卖杀人的好地方。
南朝点了根烟,吸了口吐出淡淡烟圈,看她四处张望,笑了下,“想什么呢?”
沈嘉鱼飘乱的心思一停,摇摇头,“没什么?”
他倒没继续问,挑了下眉梢道:“进去?”
“嗯。”
两人一前一后,南朝低头看了眼表,离比赛还有十分钟开始。
兜里手机接二连三地响,到最后一声快结束,南朝才按下接听键,那边人暴躁地大吼,“你小子他妈跑哪去了,比赛快开始了知道吗?”
隔着远沈嘉鱼都能感受到另一边的愤怒。
南朝懒散地应付两句,拿下手机。
沈嘉鱼不好意思,“我是不是耽误你了。”
很显然,不止耽误了一点儿。
南朝看小姑娘一脸愧疚,故意逗她,“没事儿,赶不上比赛你赔给我奖金就行。”
沈嘉鱼傻了。
南朝摸摸下巴,“不想给我奖金也能用别的将就偿还一下。”
“别的什么?”沈嘉鱼结结巴巴。
南朝低头又吸了口烟,嘴角勾出一抹痞气的弧度,他眼珠深黑,看人时散漫又淡漠,此时沈嘉鱼却在他眼里看出了不一样的东西。
“走了。”他没再说下去,两指曲起,不轻不重地敲了下她的额头。
……
到里面南朝就去了准备间,沈嘉鱼被徐邵带到观众席的前排。
七点整,五条赛道赛车排满,沈嘉鱼眼睛盯着那处,徐邵在一旁解释,“别急,刀子在第二组。”
沈嘉鱼抿抿唇安静地坐好。
徐邵瞥一眼坐得乖巧的姑娘,巴巴道:“小妹妹,你真不是刀子女朋友?他可从没带女人来看过比赛,陆晨安都没有这殊荣。”
沈嘉鱼心念一动,没答他这句话,反问,“你们为什么叫他刀子?”
徐邵闻言“啊”了一声,懒洋洋抱臂靠回椅背上,老神在在:“这可说来话长了,那么想知道不如自己问他。”他眼里意有所指,“我保证,不管你想知道什么,刀子都会知无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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