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的身上插着一把钢刀，刀上刻着：Fail
失败者。
悯鸢淮突然意识到什么，将地上惊魂未定的苏阑扶了起来，然后语气缓慢地问道：“你之前说，你们被抓来不会立刻被杀死，而是对你们进行选拔，然后教化，对吗。”
苏阑没有说话，只是点头。
“那这个人是没有被选上吗？”
苏阑顿了顿，然后说道：“他选上了，但是——”
“但是他没有好好接受教化，所以被当作赝品给销毁了。”
苏阑没有回答，但是眼神更加惊恐。
那就是了。
这幅壁画看似杂乱无章，群魔乱舞，其实上是有顺序的。壁画的最左边是一群遍体鳞伤的人被关在幽暗封闭的屋子里，然后就是一群在可怕的人和动物在挣扎扭曲，最后少了很多人，只有一些长相可怕诡异的人留了下来，其他更加恐怖的扭曲着身体被带走。
墙里面，就是一个巨大的教化场。
悯鸢淮开口问道：“什么地方会用来强制性驯化人类和亡魂为己所用。”
洛悟怜思考了片刻，突然想到了自己很小的时候到过一个地方，那里阴暗可怕，到处都是被虐待人，会有人来驯化他们，直到他们完全被驯服，只听主人的话。虽然是小时候但他依旧记得非常清楚，那个拿着电棒的人笑着说道：“欢迎各位来到，教化场。”
“教化场。”
他知道悯鸢淮大致已经猜到了，只是想听听大家的想法。果然悯鸢淮勾起了嘴角，走向密码锁，输入了：教化场。
墙开始松动，然后垂直的落到了地底下，眼前的景象可以说是让人终生难忘。洛悟怜下意识地去拉了拉悯鸢淮的手，悯鸢淮反手把他握住，温暖从手心蔓延到了洛悟怜的全身，在心脏的地方张放开了。
眼前的空间中心有一个巨大的炉鼎，跳动的火焰，往外喷溅。炉鼎的周围全是方才壁画上的人，跟壁画上的一样，已经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他们大多数在挣扎嘶吼，有少部分目光呆滞眼底全是绝望，周围的尸体堆积如山，这就是教化场。
这些早已被教化折磨得不成样子的人，不会说话，但是看他们的眼睛也能看出他们的绝望与痛苦。他们当中不仅仅只有还未被教化的人，而是有人故意放了很多怨士和怨灵进去折磨他们，更主要的是选出强者。
怨士就是被掏去神智与意识的活人，而怨灵则是被改造成怪物的死物，两者都只会听操纵者的话，凶狠残忍，极其可怕。
苏阑被吓得连连往后，最后朝反方向狂奔，一边跑一边尖叫。他在这里收到的折磨已经给他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悯鸢淮不由得把洛悟怜握得更紧了，语气严肃的说道：“阿怜，等会你一直站在我身后，别乱跑，这些人和鬼比那群小怪物更难对付。”
洛悟怜道：“不用淮哥，我可以上。”
其实他想说的是：我不要你保护我，我想保护你。
悯鸢淮嘴角上扬，挑了挑眉道：“那就是说不需要淮哥了？哎…有点难过，被小怜给嫌弃了。”
洛悟怜头都要甩出筛子了。
“不是！我…我只是…”
悯鸢淮摸了摸他的头，凑在他耳边道：“我知道你很强，但是你现在中了毒，不能打架。”
洛悟怜眼睛都睁大了，他的眼睛本来就很大很亮，现在更加明艳动人了。
“听话。”
洛悟怜彻底不说话了，只是默默站在悯鸢淮身后，看着眼前这个照顾自己十年的哥哥，小时候哥哥也是这样保护他的。
洛悟怜笑了笑：“淮哥，你会一直这样保护我吗。”
悯鸢淮道：“会，不管阿怜多大淮哥永远都会保护你。”
他的善良让他怜悯众生，但至少现在他爱的是这个少年。
不管过了多久，都还是一样，即使洛悟怜变得再强，哥哥依旧会保护他，一切都没有变。
真好，一切都如初见。
里面的人看到三个新人，所有的人都面露凶光，眼神空洞又凶狠的等着他们。
下一秒他们开始见到嘶吼，然后冲了上来。
悯鸢淮道：“阿怜躲好，别让他们伤到你。”
洛悟怜道：好！”
萧尤直接冲了上去，手里的枪精准的射中了每一个人的眉心，血肉横飞。下一秒，萧尤身上的戾气暴涨，周围出现了无数冒着黑烟的金线，只见萧尤的手指轻轻一动，他面前所有的障碍都被截断，血溅满了整个巨大的空间，让人看了都觉得残忍恐怖血腥。
萧尤阴沉着脸道：“没用的东西。”
悯鸢淮一边保护洛悟怜，一边对付着向自己冲过来的人，他其实一开始只开枪打了那些已经被炼成怨灵的死物和掏空意识如行尸走肉一般的怨士，这些怨士只是吊着一口气，但其实如果没有操纵者的操控，他们一定不出十分钟就死了。
他不想杀了那些被折磨的人，也许还有救。
但是那群人早已疯魔，疯狂的撕咬着悯鸢淮和洛悟怜，洛悟怜突然心口又一痛，没有防备好，被好几个人一起抓伤，巨大的伤口流出鲜血。
“阿怜！”
悯鸢淮的眼神突然就不再温和清冷了，而是冰冷严肃的看着这群人，一群不被教化的人。他开枪打死了好几个人，便不再去打人了，继续攻击他所定的可攻击的目标。
身后的洛悟怜情况看上去很不好，以及跪在了地上，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阿怜，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好！”
那群恶心人的鬼东西趁着悯鸢淮没注意，直接扑了上了，在悯鸢淮身上撕咬。鸢尾花飞出，将那些鬼东西都炸成了烟。
洛悟怜见悯鸢淮受伤了，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下一秒身后的洛悟怜声音凶狠的开口道：“好啊，那你们都去死。”他勉强发出来的声音咬牙切齿，下一秒就要把这群鬼东西撕碎。
悯鸢淮瞪大眼睛，感觉转过头去拉住洛悟怜，可是没拉住。
洛悟怜已经站了起来，两把圆弧弯刀飞了出去，无差别的隔断了所有人的脖子。他手中出现一个摇铃，然后随着他身上溢散的怨气，当他没摇一次铃铛就会听见更加恐怖的嘶吼声，并不是从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嘴里发出的，而是从地底下。
当第三次摇铃，地下蹦出来无数诡异的怨尸，每一个尸体都带着极强的怨念，冲向了那群鬼东西。
惨叫声不断，那群怨尸中最强的就是那个在墙缝中挖出来的尸体，他抓住一个怨士的头便直接捏碎，凶残至极。
悯鸢淮吼道：“阿怜！停下！”
洛悟怜根本不听，只是看了悯鸢淮一样，然后手缓缓抬起，然后重重的向下拍去。
“去，死。”
一瞬间周围便安静了，那是混战后的死寂，空气中满是血腥味儿和尸体的腐臭味儿。
萧尤回头看向洛悟怜，不易察觉的笑了一下，但也就一瞬，他又冷上了脸。
洛悟怜消耗过大，毒彻底发作了，他真的脸色蔓延着血丝，看上去像一个死人，他本来就很白，现在一点血色都没有了，一动不动地躺着，平日里他总是阴沉着脸，也不会给人静静看着他的机会，现在终于有机会了，清秀俊美的脸，让人看着有点雌雄莫辨的美。
悯鸢淮扑了上去，声音有些颤抖道：“洛悟怜，洛悟怜！没事的，哥哥带你出去。”
说完便抱着洛悟怜开始走，嘴里不停的唠叨着什么，感觉已经急疯了，与平时斯文端庄的悯鸢淮判若两人，身上的血迹和颤抖的手，看上去十分狼狈。
可是，能走哪去？
萧尤喊住了他：“悯鸢淮！你去哪儿？！你能出去吗，你乱走什么。”
……
他不能，他出不去。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他停了下来。
洛悟怜的体温越来越低，气息也很弱了。其实悯鸢淮知道洛悟怜是戾体不会这么容易死，但是真的看到洛悟怜这个样子，他就彻底慌了。，声音有些哽咽了：“早知道我就不让你上场了…”
突然一只手轻轻的碰了碰他，脸上勉强挤出一个还算得体的微笑，很虚弱的声音道：“淮哥，死不了。”
悯鸢淮眼神里的心痛都要溢出来了，把他抱得更紧。洛悟怜冲他笑了笑，很快又晕死过去。
“我知道，我知道。”
萧尤走上前，将手搭在洛悟怜的额头，然后神情严肃地说道：“我能救。”
悯鸢淮半信半疑道：“你能救？那你一开始怎么不救？”
萧尤道：“我一开始以为不会这么快发作，而且我也不确定我能不能成功，但是现在我必须得试试了，不让这毒真能要了他的命。”
悯鸢淮见此人如此笃定，于是便揣揣不安的让萧尤将手放在洛悟怜的额头。
不知过了多久，萧尤深吸了一口气。
“好了。”
好了？
“这人是谁！他怎么把毒解开的？！”黑衣男子吼道。
柟岐不以为意道：“大概是个隐藏高手吧。”说完便淡定的喝了口水。
黑衣男子急了，把电脑关上了，然后准备往门外走去。
“延风译。”柟岐叫住了他，“这毒有没有其实也无所谓，只要人在我们手里不就好了。”
延风译驻足片刻，“没有这个毒我们怎么控住他？”
“呵，有了这个毒就能控制？”
……
柟岐嘴角挂起一抹诡异的微笑，轻描淡写地说道：“看到抱着他的那个人了吗，这个才可以控制他。”教化场。
空气中的血腥味愈发刺鼻，伴随着的是尸臭味，整个教化场冷得让人直哆嗦。
悯鸢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他们坐在一片还没有被尸体和血水沾染的地方，洛悟怜静静地躺在悯鸢淮怀里，脸上也有了血色。
萧尤道：“无业游民。”
……
悯鸢淮道：“你不愿意就算了，你救了悟怜我们欠你个人情。”
萧尤顿了顿，冷不丁开口道：“那你准备怎么报答我。”
这个人怎么不论说什么都没有感情。
悯鸢淮道：“想就业吗，你这么强来参入特种部队呗。”
萧尤道：“可以。”
悯鸢淮笑了笑，刚准备开口说什么，洛悟怜就醒了。
“靠…这哪儿啊。”
悯鸢淮赶紧把洛悟怜扶起来，急切又欣喜地问道：“好些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洛悟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坐在悯鸢淮身上，整个人都僵直了，脸又红又烫。
他有些不自在，扭了扭身子，手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东西，然后像触电一样收回了。抱着他的人也僵住了，他突然觉得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然后又扭了一下。
一个有些沙哑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乱的…坐好。”
“噢…噢好。”
这是在哪儿？他突然脑子空白了，只有一点零碎的记忆碎片。
萧尤道：“PDIE的教化场，你被抓来的，忘了？”
听他这么一说，仔细想了想才想起来。洛悟怜道：“那我不是中毒了吗，咋好的。”
萧尤没有理他，悯鸢淮道：“萧尤救的你，还不道谢？”
洛悟怜满脸写满了：他？一个冷漠得跟个死人一样的无业游民可以解这么狠的毒？？？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无非就是什么这无业游民还有这本事？但是我就是给你解开了。”
洛悟怜这才收了收脸上的表情，郑重的说了句“谢谢”。
萧尤没有回应他，洛悟怜觉得有些尴尬，语气不满得开口道：“不是，你不说点什么不客气，没关系什么的吗。”
这让一向傲娇的他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但仔细一想，他有过面子吗。
萧尤道：“休息够了吗，走吧。”
悯鸢淮道：“这还能去哪儿？况且还有个人不见了。”
苏阑自从跑了，就没有回来过。
洛悟怜道：“他能跑哪儿去，说不定人家自己出去了，我们才是被丢下的那一个。”
悯鸢淮回头无奈的冲他笑了笑。
“他不像在说谎，但是肯定是真的很恐惧，毕竟这是他的心里阴影。”
萧尤没等他们说，就自己先去查看那个巨大的炉鼎，他向炉鼎开了一枪，实心的。
洛悟怜道：“那我回去找他吧。”语气有些不乐意，还有些酸酸的。
悯鸢淮摸了摸洛悟怜的头，温柔地说：“我知道你觉得是他把我们害到这里来的，但是他也是个苦命人，人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我们可以选择坐视不理，但是如果人人都这样，那这个世界就糟糕透了。”
这种话洛悟怜从小听他说到大，但是只要是他说，洛悟怜就很可以听。
洛悟怜点了点头，开口道：“我去找他吧，但是如果死了，我就没办法了。”
悯鸢淮比了一个ok的手势。还是有点不放心道：“注意安全。”
洛悟怜一边跑着，一边比了一个ok，渐渐的没了人影，悯鸢淮看着眼前很是听话的少年眼中藏不住的欣喜。
萧尤道：“悯鸢淮，这个炉鼎是个暗门。”
悯鸢淮一转头发现萧尤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炉鼎的中间。
悯鸢淮道：“这地方这么危险，你咋上去了。什么暗门，要密码还是要锁？”
“啥都不用，但是拉不开。“
那算什么暗门，门都算不上吧，连开门的机会都不给。
悯鸢淮爬了上去，炉鼎的中心有个巨大洞，里面是烈焰火星，火焰向外伸出疯狂的手，仿佛十分急切的想拉人下去。在边缘又个暗门，看上去可以打开，然后通向下面。
突然耳边传来了巨大的声音：“庸者烈火焚烧，强者一步登天。庸者烈火焚烧，强者一步登天…”声音是从四面墙角传来，应该是音响，无限循环着这句话。
“没用的人就死了，很惨，很惨。”悯鸢淮突然想起了苏阑说的话。
那些人被扔进了这个炉鼎了，烈火焚烧而亡。
萧尤翻译很快，直接开口道：“把那些尸体扔进去。”
太残忍了，简直不是人。
“畜生，真他妈该死。”悯鸢淮骂了出来，萧尤明显停下来，他一直听说悯鸢淮是一本温文儒雅的人，还会骂人？
说完两个人就开始扔尸体，像下饺子一样一个一个往下倒。不知道扔了多少人，二十个，三十个，就一个物件一样毫无尊严。
悯鸢淮都快受不了了，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淮哥！我回来啦。”少年的声音很活泼。他的身后跟着瑟瑟发抖的苏阑，眼神中的恐惧为缩减半分。
洛悟怜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你们…下饺子呢。”
说完就后悔了，他没眼再直视饺子了。
悯鸢淮道：“阿怜来帮一下。”
“好！”回答得很干脆，可以说是毫不犹豫，说完洛悟怜就和悯鸢淮交了班。
悯鸢淮来到苏阑身边，给他递了一颗巧克力糖，开口道：“你放松，深呼吸，不要去想。那一切都过去了，现在你跟我们在一起，我们一定会带你出去，让你见到你的妈妈。你不是说她在外面等你吗，如果她见你这个样子一定会疯的吧。”
苏阑听到妈妈眼神变得柔和了，随之而来的又是迷茫。
他很想很想妈妈，但是他真的还有机会吗？
悯鸢淮道：“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那个时候我还很小，不懂事。她跟我爸一样很忙很忙，甚至比我爸还忙，我总觉得她不在乎我，那时候太小，总觉得妈妈不陪伴就是不爱。我妈去世前想让我多陪陪她，跟她说说话，我不知道她已经时日无多了，就耍了脾气，我怪她为什么不陪我，所以我不肯陪她。到后来，我妈死了，她的遗言中写道‘小淮，妈妈很爱你，很爱很爱你。妈妈最遗憾的就是没有在活着的时候多陪陪你，让你感受到我的爱，对不起。下辈子，不要选我做你的妈妈了，妈妈不配。’”
苏阑愣住了，眼神变得复杂。
“我很后悔为什么没有在她生命的时候一刻多陪陪她，告诉她哪怕她不陪我，我也很爱她，但是我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我恨我自己为什么这么不懂事，所以我后来很长时间连她的墓地都没有勇气去，不过还好，有个人把我从深渊里拉出来了。”
有个人，说到这里的时候悯鸢淮的眼里是发光的，温润的泪水在眼眶中发着柔和的光，眼底满是温柔。
苏阑道：“你…你妈妈一定知道你是爱她的。”
悯鸢淮眼中闪烁着泪光，笑了笑：“嗯…也许吧。你知道吗，我妈妈很伟大，她救了很多人，她很善良，勇敢，坚强。她爱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她是英雄，所以我想做到像她一样。”
“你会做到的。”
悯鸢淮沉默了一会儿，转头看向苏阑，哽咽着道：“谢谢，但我更希望让我爱的人幸福，也许有一天我会面临像我妈妈一样的选择，爱人还是世人。我会选择爱世人，不负爱人。”
“我希望你能和你妈妈幸福的活下去。”
“嗯。”
这边岁月静好，那边忙得不可开交，经过那两人的不懈努力，门终于开了，尸体也扔得差不多了。
洛悟怜喊道：“淮哥！这个暗道开了，快上来吧。”
他让苏阑先上去，自己在最后。
可等他刚准备下去的时候，眼前突然就黑了。
“这什么鬼地方，怎么还是黑的。”洛悟怜开口道，可是没有人回应他，因为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洛悟怜道：“淮哥，我们真的出去了？”
无人回应，洛悟怜这才察觉，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内只有他一个人。
突然身后传来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此人开口道：“洛悟怜？这名字一点也好，还是洛恨生比较好。”
虽然洛悟怜没有转头看向这个人，但听这语气，这人肯定是笑着的。
“你是谁，我叫什么关你屁事，你喜欢你自己叫啊。”洛悟怜一点也没有客气。
突然又传来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声音：“你这样的人就不应该呆在FJC923那种地方，加入我们岂不是更好。他们只会约束你，你无法做真正的自己，我们才更适合你。”
洛悟怜冷笑了一声，开口道：“老子不稀罕。”
接着他继续添油加醋道：“就你们？一群自大又无能的废物，品味极其低下，你们做的那些恶心玩意儿老子都不想说，以为自己很不得了吗？屁都不是，还恐怖袭击，你当时是幼儿园小朋友玩过家家呢，没人理你们这种低俗的恶趣味，你们——”
他还没说完就被什么东西刺入了后背。
“毛都还没长齐的小朋友就开始评判世界，狂傲的少年。”
洛悟怜强忍着疼痛，开口道：“呵呵老子狂傲怎么了，总比你这种只会背后偷袭，连脸都不敢露出来的阴沟里的老鼠强吧。”
扎得更深了。
另一个人开口道：“行了，好好说话动什么手。”
说完就让那个人先出去，自己单独和洛悟怜说。
“我叫柟岐，木冉柟，山支岐。我也是戾体，我们，是同类。”
洛悟怜“啧”了一声，开口嘲讽道：“真难听的名字，别叫柟岐了，叫柟听吧。”
此刻的洛悟怜像极了吵架硬掰的小朋友。
柟岐道：“你随意。”
洛悟怜道：“你们抓我干什么，就想让我策反？做你的春秋大梦吧傻得儿。”
柟岐道：“你在那儿难道不觉得很苦闷吗？每天都看着一群没什么实力的人跟你一起做着没什么意思的训练，还不让你打架，大家还得控制，不压抑吗？”
洛悟怜没有说话，只是不屑的看着他。
“你不应该呆在那种地方，你这么强，你应该完全展露你自己，而不是被迫藏起锋芒于一群庸人为伍。他们不配和你并肩作战。”
洛悟怜道：“哦，那你配？”
柟岐笑了笑，道：“我比他们配，至少我更懂你。”
这个人确实很懂他，洛悟怜就是一个满心想着打架的人，他想杀人，想跟强者厮杀，把弱者踩碎，把强者干趴。
他就是这么一个凶残无情的人。
这人确实很懂他。
洛悟怜道：“少自以为是，我就喜欢呆在我现在的地方，跟你们一起去杀那些无辜的人，简直太恶心了。”
“你不想吗？”
洛悟怜傻住了，他也不知道想不想。
他的本性是残忍冷漠的，但是有人捂住了他冰冷的心，从此便有了温度。
“不想。”
柟岐笑了笑，笑得特别假，道：“我说了我很懂你，在这里你不需要压抑自己的本心，做你自己。”
洛悟怜白眼要翻上天了。
洛悟怜道：“你能不能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以为你谁啊你就懂我。老子说了不想杀那些无辜的人，你们就不能消停一点，这个世界安宁一点是耽误你们生活了吗，一定要毁了别人才开心吗？是人吗？”
柟岐声音很冷：“我是戾体，人不值得我们去保护，他们都是自私的狂妄的，以为自己可以主宰世界，可是他们太弱了，所以他们害怕我们，害怕就会让人采取各种措施来自救，他们本身就是残忍的，从来就不配拥有安宁。”
洛悟怜只觉得心里有种深深的悲伤，但是他又不出是为什么。
“杀了他们，我们才能活。”
洛悟怜表情严肃了起啦，他不知道这人到底想干什么，但他听出来这人想告诉他戾提和人是无法共存的，可是现在戾体与人不是相处得很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