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雪山骑士

白斯臣煮了一锅开水,他用开水将冻死的小鸟烫了几分钟,然后将小鸟的羽毛全都清理干净,之后,他找到一把小刀,开始清理这来之不易的食物。

清理干净后,他将小鸟切开成两半,放进了锅里,又将之前挖回来的鲜嫩的草茎丢进去,一起煮汤喝。

这种草|他以前见过,是可以吃的,就是味道不太好,而且换作是以前,他打死都不会吃小鸟。

不过现在这种时候,就别纠结这些了,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

他的干柴要用完了,明天得出去捡柴火,要不然他连热水都喝不上了。

白斯臣这小破木屋里虽然没什么东西,还破,但是像盐这种东西,还是有一点的,只是不多。

汤很快就煮好了,他用木灰将正在燃烧的干柴盖住,阻止了燃烧的火势,这样一来,干柴会烧的很缓慢,炭火也不会熄灭,他晚上睡觉还能取取暖。

白斯臣先装了一碗肉汤,就着煮软了的鸟肉和草茎吃,一碗热汤进肚,白斯臣瞬间感到四肢百骸都热起来了,他喟叹一声,心想要是每天都能有热乎乎的肉汤喝就好了。

吃完一碗肉汤,他又啃了个果子,天色已经不早了,天黑得很快,这个地方本来就没有太阳,黄昏一到,大风就挟裹着暴雪呼啸而至。

白斯臣悄悄打开一条门缝,暴风立即裹挟着大雪呼啸而至。

鹅毛大雪从门缝里冲进来,糊了白斯臣满头满脸。

刚刚喝汤泛起的暖气,又被这风雪给吹没了。

白斯臣裹紧了破棉袄,眯着眼睛,吧往雪狼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雪狼仍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它趴在树下,就这样忍耐着黄昏时分的暴风雪,身上的鞭痕已经看不到了,因为它的身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白斯臣心里着急,他真的很怕这头雪狼会被冻死在这冰天雪地里。

但是隔壁的切克却一直没有出来。

他应该是打定主意要驯服这头桀骜而凶猛的魔狼。

用的还是这种残忍的方法,肯定又是那个什么猎魔工会里传出来的。

在游戏前传的设定中,切克只是个路人甲,他想要驯服魔狼,但是他的法力不行,根本没有办法压制这头魔狼,所以,他将魔狼折腾得奄奄一息后,转手将魔狼卖给了猎魔工会,工会那边的手段只会更凶残。

在那里,魔狼被他们弄瞎了眼睛,弄断了尾巴,因为魔狼不肯跟他们结成主仆契约,最后甚至被献祭给了魔王,以换取魔王之力;

只不过最后,魔狼意外遇到了切克的邻居苏利达,那个胆小而勇敢的少年,因为生活不如意,在即将饿死的时候,代替魔狼去献祭了,魔狼得此活下来,并觉醒了血脉之力,成为兽人,发起了复仇之路。

白斯臣想到这里,就摇头叹气,他得想办法,在切克不要这头魔狼的时候,能够从他的手里将狼买下来,这样,魔狼就不用受猎魔工会的折磨,他或许也不用走到被献祭的道路。

他对那个什么猎魔工会没有什么好感,他觉得能想出用这种方法训狼的,肯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白斯臣看着那头狼,天很快就黑沉沉的,在夜色中,那头雪狼逐渐被掩埋在厚重的积雪中。

白斯臣时不时就要打开门缝,顶着寒风大雪去看一眼,然后,又去看看隔壁的切克。

他希望切克能出来看看雪狼,因为雪狼从下午开始,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动一下,白斯臣下意识地担心。

但是切克从始至终都没有出来。

或许是这次出去了三天,他也累了,需要和家人团聚,也需要好好休息。

白斯臣等啊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切克家的灯熄灭了,周围静悄悄的,只有风雪肆虐的声音。

白斯臣满脸谴责地看着切克家黑乎乎的窗户,把那么大一头身受重伤的雪狼丢在暴风雪肆虐的夜晚中,你睡得着吗你?

白斯臣有些蹲在幽暗的小木屋里,纠结许久,最终还是决定,给雪狼送点吃的。

他之前煮的鸟肉汤还有两碗左右,被他温在锅里没动。

那只小鸟实在是太小了,根本没有多少肉,但是加入了一些鲜嫩的草茎后,味道有些鲜甜,也能填饱肚子。

他拿出自己的那个破碗,拿到门口用雪搓了搓,就算是洗干净了,他回到屋里,在碗里装了一碗肉汤,把锅里剩下的半只鸟肉都装进了锅里。

他担心这些东西雪狼吃不饱,于是又拿了一个被冻得梆硬的红果子,他把果子放在口袋里,然后拿了个盖子将碗盖住,再拿出一条破旧的围巾,严严实实地裹住了碗,这才悄悄打开门,确认切克一家确实已经睡下了。

他这才偷偷地端着碗,在大雪中艰难地往雪狼的方向走。

他和切克是邻居,两人的房屋隔得很近,直线距离也就是十几米左右,村庄里的人们居住的都比较集中,像他们这种住在村郊的人并不多,所以这周围只有他们两户人家。

白斯臣来到雪狼附近,在漆黑的夜色里,他看不见雪狼的模样,只依稀看到一个高高隆起的雪包。

白斯臣艰难地走过去,他将被毛巾包裹的碗放到雪狼附近,站起身后,他看了看,好像离的有点远?

白斯臣于是又端起碗,往前走了几步,直接放到了雪包旁边,然后,他就快速跑开。

其实做这些事的时候,他的内心是十分纠结害怕的。

切克大叔说的话,他可都还记着呢,不能靠近魔狼,小心被它咬死。

白斯臣把东西放下后,就快速跑到了远处的树木后面,他抖了抖头上和肩膀上的雪,蹲在树木后面往前看。

雪包没有动静。

白斯臣皱眉:“该不会真冻死了吧?”

白斯臣迟疑地搓了一个雪球,朝雪包的方向砸过去。

几次过后,总有一两次砸中的。

但是雪包一直没有动静,于是白斯臣就一直砸一直砸。

反正如果雪狼死了,那砸几下也没事,如果没死,那不是更得砸?

无辜被砸的雪狼,它一直在闭目休息,身上的鞭痕是用魔鞭打出来的,很疼,伤口也没法自动愈合,它本想着今晚那个猎魔师不会来折腾它,它也可以好好休息一晚上。

结果,邻居那个少年是怎么回事,不仅偷偷盯了它一天,这大晚上的不睡觉,竟然又给它送东西来了。

雪狼本来不想搭理的,但实在是给砸得有些不耐烦了。

再又一次的雪球砸过来的时候,雪狼的猛的站起身,用力甩了甩身上的雪,那双绿油油的目光十分凶狠的,精准钉在了蹲在大树后面的白斯臣身上。

白斯臣:“!!!”

白斯臣此时手里还拿着个雪球,正准备往外砸,结果就被雪狼这凶神恶煞的眼睛一盯,吓得他浑身一抖,雪球瞬间掉在地上。

他瞬间毛骨悚然,这种被猛兽凶狠盯视的感觉,真的谁体验谁知道。

白斯臣手脚并用地后退两步:“我我我,对不起!”

然后迅速转身,又手脚并用地往前爬,爬了几步才慌慌张张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跑回了自己的小木屋里,“嘎吱”一声关上了木门。

雪狼:“……”

雪狼沉默的盯着那个禁闭的小破门,森然绿眼中带着点无语,既然这么胆小,那为什么还深更半夜不睡觉,过来招惹它啊?

雪狼慢吞吞地收回目光,很快,它就被身边的一个东西吸引了目光。

那是一个用灰扑扑的毛巾裹起来的破旧的木碗,上面盖着盖子,但是它敏锐的嗅觉,还是闻到了浓郁的香味。

很像,像是肉类混合着植物的味道。

雪狼确实很久没有进食了,它已经瘦骨嶙峋,身上没有脂肪,在这冰天雪地中,确实难熬。

这次倒是放得很近,不像下午,放碗水那么远,雪狼想喝都够不着。

雪狼又看了一眼那个紧闭门窗的小木屋,想到那个年轻人那纯粹干净的灵魂,它没有迟疑地走过去,将碗上的盖子掀开,探头过去喝汤。

汤竟然还没冷,还是温热的,鲜美的味道十分浓郁,汤里还放了盐,吃起来就更美味了。

雪狼已经很久没有吃过温热的食物了,上一次是多久呢?

记不清了。

雪狼吃完了食物和汤,又将碗舔干净了,它感到自己的身体好受了一些,有了力气,也感到了暖意。

雪狼重新趴在雪地上,不过这次,它稍微换了个方向,正对着白斯臣所在的小木屋,它在大雪中,微微眯着眼睛去看从那窗户里透出来的微弱的灯光。

白斯臣回去之后,很久都没敢再开门偷看,直到他在不知不觉中睡了一觉,半夜被冻醒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屋里的火苗熄灭了:“草!我的汤!”

他愣了一下,赶紧起来去看锅里的汤。

锅里的汤还有一点温度,幸好没结成冰块,要不然他得哭死。

也不管几点了,他端着锅就把剩余的汤喝掉,然后擦了擦嘴巴,手里摸到口袋里的红果子。

他把果子掏出来一看,挠头,当时太紧张了,竟然把这个漏掉了。

他迟疑地打开木门,东边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快破晓了。

原来已经这个点了!

白斯臣担心自己做的事会被切克发现,他赶紧打开门跑出来,惊讶地看到雪狼竟然没有被雪覆盖,雪狼听到动静,也睁开那双绿油油的眼睛,盯着白斯臣看。

大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天空难得干净起来。

白斯臣一脚一个深深的雪坑,走到雪狼附近,他十分紧张,但还是强制镇定,压低声音,颤抖着说:“嗨,早上好啊。”

雪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甚至还十分优雅地舔了舔爪子。

白斯臣:“……”

果然,这一看就不是简单的狼,它是那么的优雅,高傲。

那些猎魔师们怎么可能驯服得了它!

白斯臣觉得雪狼看自己的眼神没有那么吓人了,也对,毕竟吃了他的食物,是应该对他客气一点。

白斯臣紧张地看了看切克的房子,低声说:“我过来拿碗,这个不能被切克叔叔发现的,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雪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

白斯臣又问:“你能把我的碗踢过来吗?哦对,还有围巾。”

白斯臣有些着急,他觉得雪狼可能听不懂自己的话,但是现在,他跟雪狼也不太熟,他还不敢过去。

他着急地左右看了看,想找根长长的树枝够一下。

雪狼看了看神色着急的白斯臣,又看了看切克家的窗户。

也对,如果被那个猎魔师发现了,它倒是还好,反正不管怎样都会被打,但是这个男孩,可能处境会变得更糟糕。

雪狼迟疑片刻,还是决定不再逗弄这个单纯的男孩了,虽然看他着急的模样很可爱。

雪狼没有起身,而是用嘴叼住碗,用力一甩,白斯臣就发现木碗准确地掉在了自己的脚边,紧接着,碗盖也被丢过来了。

白斯臣眼睛一亮,那双夜空般的双眼亮晶晶的,他弯腰捡起碗,冲着雪狼比了个大拇指:“Good boy!你真是太棒了!”

他拿好碗和盖子,然后又看着雪狼旁边的灰色毛巾:“还有呢朋友,那条毛巾也丢过来。”

雪狼这下又仿佛听不懂了,它歪着头看了看白斯臣,缓缓叼起了那条毛巾。

然后,在白斯臣激动的目光中,猛地将毛巾塞到了腹部,严严实实地藏在了身体下面。

白斯臣:“???”

白斯臣目瞪口呆:“嘿,朋友,你在干什么呢?你以为那只是一条围巾吗?不,那可是我的命啊!”

你把老子的命藏起来干什么?

白斯臣有些生气了,在这鬼地方,他连条被子都没有,可想而知一条围巾对他有多重要!

白斯臣裹紧了棉袄,又唏嘘地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黑色围巾:“你这坏狼,我给你送吃的,你竟然抢我东西。”

白斯臣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连哄带骗,雪狼就是不听不听,丝毫没有将围巾拿出来还给他的意思。

白斯臣都有些生气了,他从兜里拿出冻得硬邦邦的红果子,用力往雪狼的身上一砸:“你这个坏东西!”

雪狼被砸了一下,转头就叼住了果子,咬得咔嚓咔嚓,甚至还有汁水从嘴角里迸溅出来,看得白斯臣更气了。

这时,白斯臣的身后传来一声大吼:“苏利达!你又在干什么!”

白斯臣吓得一蹦三尺高,他猛地回头,捂着胸口:“切克叔叔!你怎么每次都这样吓人!”

每次都在他身后大吼一声,人吓人吓死人知道吗?

白斯臣觉得自己的心脏真的要承受不住这种惊吓了,切克叔叔的嗓门是真的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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