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你照常去图书馆偶遇序，途中还遇见了昨天放你鸽子的学长，本来以为他会来跟你解释昨天为什么突然离开，结果人家根本不搭理你，径直就从你身边走了。

你有些气愤，他什么态度啊，本来就是他的问题，气不打一处来，你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努力保持微笑，质问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认错人了吧。”结果学长一懵的看着你，就好像根本不认识你一样，你一时也分不清是真的认错了，还是他演的太逼真了。

“啊？对...对不起，应该是我认错人了，我以为你是我朋友来着。”你尴尬的松开了抓住他的手，真是够了，为什么每次都要你经历这么难堪的事。

话说，世界上真有这么像的人吗，本来你还想着下次绝对不能再认错别人了，下一秒就看见他进了你们大学社团，你微微瞪大眼睛，他居然骗你，就算再像，也不能相同到同一个学校吧！

“晦气！什么人啊这是，还装不认识我。”转身快步走向图书馆，气得狠狠的跺脚，你真是越想越气，这个破地方，谁爱来谁来吧。

坐在原来图书馆的位置等序，本来正在气头上，肩膀突然被人用力的捏住，越来越用力，好像骨头都要被捏碎了，你的后颈也被死死摁住，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

“啊...好痛！放开——”你惊声尖叫，想挣脱开来，可背后的人却像是知道你要干什么一样，眼疾手快的捂着了你的嘴。

那人低头在你耳边说话，你闻到他身上传来淡淡的冷杉香，呼吸间出的热气打在你的耳朵上，你敏感的缩了缩脖子。

他带着些无奈的语气，随后松开了捂住你嘴的手:“嘘，小点声啊，这么大声是要让别人都看过来吗。”

你听出来了是序的声音，但他突然这样做属实把你吓了一跳，侧身抬头不解的微微蹙眉，声线带着些连你自己都没发现的颤抖。

“序你在干什么啊！刚刚要吓死我了。”

序的脸上有一半处在阴影里看不清，被身旁紧挨着的柜子遮住，他眼神下垂直勾勾的盯着你裸露在外的白皙皮肤，那双手还放在你的脖颈上不停磨蹭着，犹如在警告着什么。

“我说你啊，只是想看看你对别人的防范心如何，不然那天被谁吃了都不知道呢。”序说完又懒懒散散的抱住你，将头靠在你的肩膀上，用指尖挑起一卷头发凑在鼻尖闻了闻。

这几天眼看攻略进度就差一点了，序自然而然的和你有了很多肢体接触，你内心忍不住窃喜，但表面还是忍住了。

其实在攻略序的这段日子，你发现这里和现实世界几乎一模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维，完全不像游戏外NPC的感觉，但是终究是要回去的，就算再像，也不过是一群数据而已。

序会带你去游乐园，会陪你一起解题，尽管他还没有学过，但是他本身就足够优秀，所以那些题完全不在话下，甚至经常还会送你一些礼物，裙子，项链，包包，有时候你真的很想告诉他这些东西你又带不回去，但是还是可以短暂的拥有一下。

“以后，我们要一直生活在这里。”序拉住你的手，温柔的向你说着，今天你跟着他来到了他家里，你虽然心里早就知道应该没什么人，果然到了之后很冷清，一个亲人都没有，程序员应该也没有在意过创造序时他的家庭吧。

作为玩家的你再清楚不过，还是装作有些惊讶的样子，问他:“那你的家人他们同意了吗？”

没想到他听见你的话居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双手轻轻捧起你的脸，在你额头落下一吻，眼里的爱意快要溢出来了:“亲爱的，不用在意那些啊，同不同意，留不留下来的决定权都在你手里不是嘛。”

你觉得他说的这句话有些奇怪，但是终究没有多想，只当是一些正常的询问。

最后一天的计划，你向他告白了，因为攻略进度迟迟卡在99%就不动了，不管你怎么对他示好都无动于衷，实在没办法的你只有这个办法了。

“我喜欢你，喜欢你的一切，就像星空上的明月，只要看见你我就心跳加速，满心满意都是你，我会希望我们的爱情直到死亡，直到世界崩塌。”

“所以，我妄想你也能喜欢我，全心全意的爱。”

说着在网上搜到的表白文案，昨天晚上你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是真心喜欢他，可是背到了大半夜。

少女的声音轻柔，如春风拂过，说出的话足以震撼人心，数据世界的代码杂乱无章，代表序的那一份感情疯狂灼热的影响着他。

如果现在有人问序他认为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那么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说是你。

胸口不停的剧烈跳动，他不明白，这个世界是假的，就连他也是假的，他永远无法做到自由，可你不一样，你说的任何话都是真实的，更不可能是一串代码，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切。

“直到死亡，直到世界崩塌。”

“直到死亡，直到世界崩塌。”

“直到死亡，直到世界崩塌......”

序不断重复着这句话，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的流出来，看着这个世界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他有些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只是这次或许终于不用再逃离了。

如果爱真的存在，那究竟是什么?

【攻略进度100%，玩家0001号是否确定离开本次世界。】

“是，我确定！”你坚决果断的回答。

【已确认玩家意愿，将在五天后抽离世界。】

听见它的机械声音出现，你终于眉开眼笑，总算是可以离开了。

序的眼泪戛然而止，脸色一僵，不可置信自己听见了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你想离开这里？”

你说:“你听得见？！”

“又或者，对于你来说，我只是一个设定好了的代码，没有感情，没有思想。”

那你又怎么不觉得你生活的世界是假的，你又怎么不去怀疑你的人生是被规划好了的，所以你只是不爱我，随便就找了个借口，序想把这些压在心底的话说出来了，可他又明白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是因为你不够爱他而已。

“......你已经知道了？”你有些意外序居然能听见你和它的对话。

“也对，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不等他回答，你又接着说，你喜欢他吗，你不知道，你从一开始就只当这是一场游戏。

总是自以为做得正确的答案，有没有想过别人根本不屑一顾。

听见你的回答，序张大嘴笑得肆意张狂，可眼眸那不停晃动的眼泪却滴答滴答的落下，就那样直直的盯着你，看向你的目光又痛苦

不堪。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你觉得我只是一串游戏代码，不管你最后留下来还是离开这些都是精心设计好的！”

“可是我不同意，我不准你离开！不准！不准！”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他崩溃的大喊，抓住你的肩膀不停摇晃，你听见自己身边全是他的怒吼，你用力推开他的手，后退几步，看着他疯癫的模样，你动了动嘴唇想说，却没能说出些什么。

你无话可说，确实是你欺骗了他的感情，你说的那些话，一开始就抱有目的。

“对不起，我不可能留在这里，就连我为什么来到这里我都不知道”

序突然大步的凑到你的脸上，摁住你的头，揪住你的头发向下拉，逼迫你抬头看他，眼底满是对你的嘲讽:“亲爱的，给我听好了，我来告诉你真相。”

“你以为她们为什么攻略不成功，你以为你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不过都是我无聊罢了。”

“读档......存档......每天重复着这样生不如死的生活，就连拥有自己的思想也会受到世界的影响，成为你们喜欢的那个“序”，本来想着随便抓一个所谓的攻略者进来让我泄泄愤，可是我已经爱上你了。”

“这可怎么办才好，现在你又不想留下来陪我。”说完这些他突然疯狂的抓住你的头发往后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放手！放手啊啊啊啊！好痛好痛！！”你疯狂的大叫，用手抓破他的手臂。

趁他吃痛的瞬间，你感觉挣脱开转身就往回连滚带爬的跑，好在你家离这里并不远，回到家你一刻也不敢耽搁的锁上房门，跑回来的时候你一直不敢往后看，因为你害怕一转头就看见他那张恐怖疯狂的脸。

直到你坐在沙发上有一会才慢慢平缓心情，就在你刚想呼叫系统来解决现在这个问题，门口突然响起了一声敲门声，你颤抖着看向大门，上面的把手在缓缓向下扭，有人想打开门进来，因为你提前锁上了，那人并没有成功打开。

“开门，我知道你在家，跑那么快受伤了怎么办，快让我进来看看。”

是序的声音！绝对是他！你咬住嘴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听见里面没有声响，门口也安静了一会，忽地一声巨响，他开始砸门了，又是几声砸门的声音，你忍不住的双腿发软，牙齿直打颤，脑子里也样片空白。

怎么办......怎么办，报警，对！报警...就算他知道这个世界是假的又怎么样，这里还是和现实社会一样有秩序，只要把他抓进去几天，到时候你就可以没有阻碍的离开了。

找到手机哆哆嗦嗦的按下报警键，门口不停的砸门声就如同催命一样，很快就有人接通了:

“您好，这里是公安局，您这边报警有什么问题？”

“我...我要报警，有人在我家门口砸门，要进来抓我！”

“救命...救救我，我害怕。”

“现场具体什么位置，目前什么情况？请你保持冷静，我们保持通话。”

说到地址你脑子一下就愣住了，虽然你一直住在这里但一直没注意过具体地址在哪，因为你觉得反正在游戏里面都无所谓。

“我...我在......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现在在哪里。”

“啊啊啊！！他进来了。”

大门被猛的砸开，序看见了蹲在角落正在打电话的你，嘴角勾起弧度，喉咙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你看见他进来更害怕了，还没来得及离开就被他面目疯狂的扑倒在地，手机里还时不时传来声音，不过很快就被序给一脚踩碎了。

“我叫你，你怎么不开门呢？看看你现在这个可怜的样子，和我永远在一起不好吗？在这里你可以拥有你想要的一切，而我会一直陪着你。”

“我愿意！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你哑着嗓子哭，不知道他怎样才愿意放过你。

“晚了，可是你已经答应它要离开这里了，不过...我到是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留下来，谁叫你这么不听话！”说完他就开始拖着你的头发往厨房拉，你整个人趴在地上求他，完全换不来他的同情。

“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这样啊啊啊啊啊！！”你在内心不断祈求系统来救你，直到认清现实。

厨房不断传来女人凄惨的惊声尖叫，直到声音慢慢变弱，没人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过了一段时间，张警官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质问他，“受害人现在哪里？！你把她怎么样了！”

序看了看自己沾满鲜血的衣服，喉咙里现在好像有什么液体没有吞咽下去，双手黏糊糊的看不清什么颜色，不知道沾了什么东西，那种刺鼻到想吐的气味让张警官险些呕吐出来，不过他还是目光一脸呆滞，好像根本不想理张警官。

张警官愤怒的跨步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却没想到他突然猛烈咳嗽起来，整张脸看起来狰狞着扭曲起来，紧接着吐了出来，混合着血水的呕吐物还有一坨一坨看不清的肉状，像是煮熟了腌了的腐肉，还有一滩已经腐烂到成为污水。

“不可以带她离开这里......她是我的，我的，现在就算离开也只能把我带上了吧，毕竟我和她现在已经“在一起”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个人在绝望之中，不管怎么想从牢笼里出去，就算双手抓破了皮，指甲被血染红都无法逃离，序曾经无数次想杀了它，想让她们来体验他的痛苦，可是他做不到，他做不到，直到你的出现，他一开始是恨的，可是在你日复一日的陪伴下，他沦陷了，他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你，他爱上了你自由的灵魂，他想要你也陪他一起一样呆在这个牢笼里面，你们谁也逃脱不了。

等你身体死了之后，灵魂就会返回存档上一个节点，而返回上一个节点的身体已经是游戏世界里的身体里，你要永远的，没有希望的，和他一样绝望的困在这里。唯一不同的，是他爱上了你。

只能在黑暗里，无尽的绝望里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