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孤注一掷

《他们的岁年》—孤注一掷|逃*小渊

·文笔不精

·副cp:纤纤结

·ooc预警 含私设

黑夜中,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地面,看似宁静的夜色中,却暗藏着几丝狩猎的气息。

不远处的小巷里,电路短接的路灯忽明忽暗,发出“滋啦滋啦”的响声。逃感觉身后一凉,坚实的后背被人抵在瓦砾堆砌成的灰白色墙壁上。

他吃力地抬起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渍。

小渊看着这一动作不由得勾唇笑着,这看似忍耐又或是暗藏锋芒的一步,不过是失败者面对胜利的难堪,更是一种无声的叹息。

许是从前逃对自己的骄纵之景在脑海中总是挥之不去,他的内心动摇了下,最终还是收起手枪。

正当小渊准备先走一步时,逃立刻反守为攻,他的右手握住小渊的肩头,虽力道不深但眸子中难以隐藏的晦暗和**在顷刻间显露无疑。

小渊的瞳孔放大了几刻,他闭着双眼,露出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仿佛一只待宰的羔羊。

然而想象中的骤浪并没有袭来,逃没有拿出身侧的手枪,而是将脑袋埋在小渊的颈窝处,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小渊脖颈间,他不由得脸色一红,缓缓睁开双眸,逃疲惫地倒在自己的怀里,不同那年少年身上自有的肆意无畏,他如同一只被夺了翅膀的鹰,没有了生气。

虽然平常在组织里立功少又或是没怎么出过大任务,但一想思维敏锐的小渊还是立刻捕捉到了逃的不适。

忽然间,他觉得逃的下身有些湿湿的,惊愕的表情顿时展现在小渊的脸上,他有些惊恐的低下头,汩汩鲜血正从逃的腹部冒出。

一路从敌人的狼窝里逃出来,他并没有注意到早已受伤的逃,哪怕是昔日的队友,也在他说出那些令人难以置信的话时选择了放弃,没想到他还在暗中保护着自己。

“逃,你千万不能有事啊!”小渊嘴上念叨着,并横抱起逃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基地。

——初一基地

基地内,结冰从茶几上抽了袋薯片,顺手用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今天是组织内部下达近三个月以来唯一可以放松的假期,虽然成员们每周都有假期,但由于事务繁忙,往往放假这种事也是不遂人愿。

结冰笑呵呵地欣赏着电视里的剧情,道:“还得是放假舒……”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结冰就被身后的巨响吓了一跳。

只听基地大门“嘭”的一声,结冰闻声望去,小渊浑身是血得抱了个黑发男人,这个角度他看不清对方的模样,但从干练的身材大概能猜测对方的行当和己方差不多。

但,这不是重点。

结冰叉着腰走过去,不满道:“带回来个陌生人先不说,这门花了不少钱才修好,你怎么又给踹坏了?”

小渊一口气接不上来下一口气,累得瘫倒在了地上,怀中的男人还紧捂着伤口,结冰瞬间察觉不对,立刻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喂,这里是初一基地的一楼,一位男士看起来…是枪伤,现已失了不少的血。”

拨打了120之后,结冰不敢对逃做出什么,生怕一个不小心使他的伤口恶化,看着小渊气喘吁吁的样子,事情的来龙去脉也能猜个**不离十了,他没有再过多询问,从身后的沙发布上扯了一条下来,为逃做了简单的处理。

——医院

“先生您好,小渊先生只是擦伤,整体并无大碍,只需这几天注意涂抹药膏即可。”

护士走到结冰身旁,又道,“不过送来的另外这位先生,情况并不乐观,子弹的位置距离心脏不过一两公分,我们也无法完全保证他的生命…”

护士说话的声音带着哽咽,想必任何一个人在面对死亡时都或多或少会受到心理上的冲击。

小渊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拧开药膏的瓶盖。

纤细的手指掠过膏头,将其轻轻涂抹在伤口处,冰凉的触感让小渊有些晃神,这个感觉,似乎很多年都不曾有过了。

他还记得,那是他第一次通过初一的面试,成为一名正式成员时,第一出任务。

任务目标说难不难,说简单不简单,但敌人数量庞大。

组织想前想后最终决定让成员们两两组队完成任务,而当时逃刚好和小渊一组。

对于逃而言这样的任务就像打游戏里的小怪,可小渊是第一次出任务,想到这里他总是不自觉得会去照顾这个小学弟。

虽然平时小学弟性子急,有些招数使用得过于鲁莽,可他有很强的天赋,现学现用是小渊最不起眼的优点。

除此之外,他也觉得自己大抵是单身了太久,有时看着小渊,心里会泛起些本不应该属于他的心意。

时间一长,二人也变得十分默契,不过小渊鲁莽的毛病还是没能改掉,常常在任务期间受到些许擦伤,而每次都是逃温柔的大手附上,轻轻帮其涂着药膏。

如今,那些令人回味的记忆早已随着时间的沉淀而被冲淡。

时至今日,他还是不能明白,为何那日逃会不辞而别,为何再次相见,他们成为了敌人。

结冰拿出手帕擦拭着手中的配枪,眼神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说说吧,逃是为了保护你而受伤的吧。”

小渊诧异道:“你怎么知道的。”

结冰的眸色暗下了几分,但他没有直面小渊的问题,“你先说今天都发生了什么事。”

“今天执行任务时,对方给了我一枪,他挡下了。”小渊手紧握着衣角,声音里尽是不甘,“救命之恩我谢他,可他叛变了,我接受不了。”

结冰眼皮一跳,他反问:“那你还带他回基地。”

小渊低头,泪水夺眶而出,划过面颊滴落在衣襟上。

他抽泣着,说不出什么为自己或是为逃辩解的话,因为他还记得,还记得那枪伤之后逃说的话:“这人得活捉回去,打死了可就不好玩了。”

那一刻他才了然,逃早就摒弃了当年一起执行任务时心中的那份正义,投奔了敌方。

从前,他坚信逃一直是所有前辈中的榜样,无论是多么困难的任务,他都不曾放弃,哪怕是献出自己的生命,也会说出那一声:“生命不止,使命不息。”

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去哪里了?

结冰叹了口气,他张口想说些什么,又抬头看了看手术室,终究还是把话咽在了肚子里。

同为和逃一个职级的狙击手,他太清楚了,哪怕是自己人,这样隐晦的信息也不能随便说出口,随即他挑起了另一个话题:“你恨那个组织吗?”

“恨。”小渊的声音坚定无比,即使带着鼻音,结冰也听出了平日里吊儿郎当的人那认真的一面。

“那这次就把任务交给你,由你负责消灭那些伤害他的成员。”结冰不咸不淡道。

他是谁,不言而喻。

“好。”随着那一声应答,小渊扬长而去。

躲在墙后的纤云在不久后探出个脑袋:“你休息一会儿吗?我来看一会儿。”

结冰摇了摇头,“不用了。”看着结冰脸上即将凝成霜的表情,纤云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深吸一口气:“你不会把逃的身份告诉他了吧,那样他肯定会为了逃……”

结冰道:“没说,但逃中弹是我意料之外的,他还是没有听话。只怕这次不管小渊知不知道逃的身份,都不会放过对方了。”

“我不明白,你或是组织,完全可以不让他去突击这个任务,一旦他感情用事…”纤云严肃道。

没想到,结冰却是异常的平静,他收起枪,淡然地看着天花板:“你知道医生刚才和我们说什么吗?”

“他们说,逃有可能醒不回来了。“

纤云哑然。

“让小渊去执行这个任务,只是为了方便他后续报仇罢了。其实我就算不让他去,他早晚也会替逃报这个仇,不管逃是否是叛徒,也不会管自己。”结冰道。

纤云:“原因?”

“爱呗。”结冰站起身,“他啊,可是个能为爱冲锋的傻小子。”

结冰想,当逃愿意从敌营里冒着暴露身份的风险站出来时,这个名为“爱”的命题,就已经有了答案。

*

另一边,小渊没有选择像以前一样的勇往直前,他漫步在街头,心里五味杂陈。

当年与逃的那些画面,一幕又一幕充斥于他的脑中,在他的心中,逃不该是那样的人。

他记得当初他为了拯救每一个受害者所许下的诺言,也记得他为了别人的人身安全不顾一切奔赴于危难中,可转眼间,一切便化为了泡影。

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一家早点铺。

虽然是夜晚,可铺子里的灯仍旧亮着,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他不紧不慢地擦拭着前台,步调缓慢。

也不知是什么在驱使着自己,小渊竟然走进了这家早点铺。

门口的感应机器很灵敏,小渊长腿迈进铺子的瞬间,它立刻响起:“欢迎光临。”

“我们这是早点铺,您要是好这口,明早来吧。”老板并没有抬头去看小渊,而是自顾自地拒绝着。

见他呆愣愣地站了许久也不肯离开,老板缓缓抬头,少年的忧郁像一篇散乱的音符,旁人一眼就能看出谱子的混乱。

老板放下手中的抹布,去里屋洗了洗手,又到后厨给小渊简单倒了杯热水,将人带到桌旁:“我这店里没有什么小年轻爱喝的咖啡,就这热水你凑活尝尝吧。”

这一句,小渊倒是听进去了。他将杯子端起,小口抿着,忽地张口:“老板,你说一个人要是突然变了个模样,还会是原来的他吗?”

老板手托着下巴,思考了会儿,如同一个智者般,笑着开口:“人哪有不变的,但我觉得一个人再怎么变,他的信念永远是无法更改的。”

听罢,小渊抬起头,与老板四目相对。

原本有些狐狸眼的老板猛地睁开双眼,小渊读不懂他的眼神,可却隐隐觉出一句话的真理——一句点醒梦中人。

是啊,无论逃变成什么样子,无论他的目的或是原因是怎样,他那份正义的信念,怎会改变。

脑袋中的那根弦,恍惚间拉直,他起身向老板鞠了一躬,便向外跑去。

与刚才的浑浑噩噩不同,这次每一个步子都是坚定的,有力的。一股源自于“爱”的信念,也在心中冉冉升起。

——第二日

一大清早,结冰被自己定好的闹钟吵醒。他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关掉闹钟,从床头抽走制服,拉开门又想起了什么,转身走到小渊的房门前,敲了敲。

果然没动静。

结冰心乱似的挠了挠鸡窝头,正心绪不宁时瞧见楼下准备好早饭的纤云。“今天你不歇班吗,怎么起这么早?”结冰问。

纤云拿起一只碗,从锅里盛出一些粥放入其中,道:“闹钟定早了,起来上卫生间又刚好看见小渊出去,还背着之前逃的那杆子狙击枪,就有点睡不着了。”

本来还睡眼惺忪的结冰一下子不困了,他眉头紧蹙,声音微微颤抖:“你说,他把什么拿走了?”

早就料到结冰会反应大的纤云拾起一块儿面包片,递到结冰嘴前,“逃原来的那把狙击枪。”

组织里都知道,逃曾经是所有成员里狙击天赋最高的那个,也凭借后天的无限努力斩获好几项大奖。

哪怕是曾经对战过的敌人,对他的枪术也带着几分敬意。

但也因此,在他消失的这几年里,无人敢碰他的枪,更何况小渊。

结冰和纤云难得安静地吃完了一顿饭,两人情绪很低是真,任谁知道这个消息也明白小渊到底想做什么了。

他想用最爱的人的枪,亲手屠掉伤害他最爱的人的脑袋。

——敌方基地

小渊将狙击枪放在背后,蹑手蹑脚地潜进敌方的基地。

他提前调查了下,那天给了逃几枪的团伙在基地的二楼,不过他需要确定好具体的位置,才能找到合适的位置实施狙击计划。

在实地勘察一番后,小渊找到了附近的一个塔楼,将枪架在窗沿。

他明白这次狙击一旦成功,对方的人肯定能立即找到自己的位置,那时他逃也来不及。

所以这次,不过是他的孤注一掷罢了。

他的右眼对准瞄准镜,将枪的保险拉开,移动十分缓慢,终于在对方正谈笑风生时扣动扳机。

子弹一击命中对方的眉心。

但他要报的仇还远远不止这些,趁对方惊慌之际,他接连发下剩下的子弹,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量,小渊的命中率远远超出了平常的水平。

蓦然间,小渊觉得后脑一凉,他明白敌方也大概是趁他不备偷袭进了塔楼。

他闭上双眼,泪水如在医院那时,夺眶而出。但这次留下的泪水,不是对逃的遗憾或是不甘,而是少年一路成长的坚定。

“你敢开枪!”熟悉的声音袭来,还未等小渊反应过来,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男人飞奔而来,将他圈入怀中。

他抬腿踢走敌人手里的枪,似乎用了比平日里超十成的力气。

“逃?!”小渊震惊道,“你怎么在这里?”

逃勾唇笑着,微风轻轻拂过,他举起敌人的手枪对准敌人的心脏,扣下了扳机,道:“生命不止,使命不息啊。”

一瞬间,无论是过去两人携手并肩的记忆,还是现在他们对对方那颗放不下的心,像一条剪不断的红线,牵住了命运羁绊的两人。

逃,他还是那个对于正义拥有绝对信念的学长啊,小渊笑着,还好,还好一切都没有变,还好我们都还在。

*

几年前,逃接到了上级下的通知,说要派他作为敌方的卧底潜入其中,这件事属于组织内部的机密,除了另外两个同级狙击手,他人都不能知道。

而通知他的前一天,逃早早买了几束红玫瑰,他本想亲口将那份心意诉说给小渊。

可一切,都因为那个任务而破灭。

做卧底的那些年,他为了获取敌方信任,杀过自己的同伴,也说过最难听的话,就连曾经最爱的人都断绝了一切联系。

他装的太真了,以至于他觉得自己都真的变了。

一天早上,在和敌方的那些混子们执行完所谓的任务后,他不禁有些犯恶心,便随便找了家早点铺吃口饭。

失魂落魄的模样引起了老板的注意,他擅长探讨人心,便立即凑到了逃的身旁,“小伙子,有心事啊?”

“老板,您说人真的会变吗?”

老板笑盈盈道:“你问过你的信念了吗?”

本章主角:逃(攻)小渊(受)

本章配角:结冰(攻)纤云(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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