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声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些许兴味,“你真是个有意思的人,所以……还要亲么?”
严东:“别勾引我……”
俞声:“……就勾引你。”
两个人沿着河岸走了许久,走走停停,腻腻歪歪。
这样的时刻总是过得飞快,转眼就折腾到了半夜。
一天下来,俞声有些累了,一回家就倒沙发上睡了。
严东帮她摘掉眼镜,欣赏了一会儿她的睡颜。
她忽然在睡梦中抓住他的手,“别走!”
严东轻轻握着她的手,“我要是不走,容易犯错误。”
她迷迷糊糊地说:“……陪我……”
严东没有留宿,把她抱进被窝,安顿好之后就走了。
这一夜仿佛格外地长,好像还做了一场长长的梦。
阳光明媚,窗帘轻轻随风飘动。她依稀记得梦见了几个人,但发生了什么事她忘了,奇怪的是,她脸上有眼泪。好像刚刚还在哭,枕头都打湿了。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身体非常疲惫,特别疲惫。
她记得前一晚是严东送她回来的。
烟灰缸里的烟头证明她没记错,严东昨晚的确在这里。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去洗脸,洗到半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始翻箱倒柜,最后是在浴柜下面的抽屉找到了她要找的东西——一个棕色的小瓶子。
看着瓶子,思绪就飘远了。
夏晶晶忽然的一通电话把她给震回了神,夏晶晶在电话里说让她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什么时候彻底休息好了什么时候回来。
小萱离世的事,所里人几乎闭口不提。桑桑的事,倒也是个契机。
生活中,很多人都对医生有误解,觉得他们无坚不摧,冷血无情,看惯了大场面,心已经冷硬得像大石头。实则不然,他们也是人,用无数次崩溃与心碎换取理智与勇敢的普通人。
学了医之后才明白,很多病是治不了的。人间悲凉疾苦在医院里通常体现地最为直观,俞声很多同学都是医生,他们当中的一部分都在定期地做心理咨询。生病是很正常的事,不管是心理上的还是生理上的。这也是夏晶晶常说的一句话。
俞声理解夏晶晶的良苦用心,答应了。
如果假期很长,她是不是可以和严东有多一些时间在一起?
才想到他,他的电话就来了。
俞声接起电话,不知道嘴角早已挂上笑容。
“喂?”
“在办公室么?”
“在家,我又有假期了,好像比上一次还长。”
“哦,你的老大真是个好人啊!”
刚才还是晴天,怎么忽然就阴了。
俞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轻轻叹了一口气。
希望他能早一点回来。
俞声:“阴天了,你要是在就好了。”
严东:“你这样让我心很痒啊!”
俞声:“那怎么办,你又不肯回来。”
严东:“别刺激我。”
俞声:“就刺激你。”
严东:“你等着。”
俞声:“我等着,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一通电话,说得两个人都有些坐立难安,放下电话就都去洗澡冷静了。
俞声赖在沙发上,一坐就是半天,电视上演的什么她都没看进去。白天体力消耗得少,晚上就不困,睡不着。可坏了,失眠可太痛苦了。
连着两天,她都没法睡觉,只能跑阳台上喝酒,喝迷糊了就能睡一会儿,但也就是一会儿。
实在没辙了,她给严东发了一条信息,“你还没回来么?”
严东的信息隔了一分钟回过来,“你在干什么?”
俞声回复:“喝酒。”
“大半夜喝酒?”
“嗯,一起?”
这条信息之后又没动静了。
最近他应该很忙,总是说着说着就没动静了,等他回复的时候已经隔了好一会儿。也对,人家在出差,家大业大的人跟她可比不了。
这个时候门铃响了,俞声以为自己喝多幻听了。
她悄悄走到门口,往门镜里瞧了一眼,是他?
管它是不是梦。俞声打开门,“哇哦!我是在做梦吗?”
严东少见的穿了一身正装,头发干净利落,像是刚从什么重要场合下来。
严东:“梦见我高兴吗?”
俞声:“高兴。”
俞声放下酒杯就与严东热吻起来。
吻到两个人都有些醉了似的。
两人坐在阳台,对着月亮下酒。
俞声:“我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
严东:“等我了么?”
俞声:“当然,你不在,我要那么长假期干什么?”
严东:“我有那么大作用?”
俞声:“不要小瞧你自己。”
严东:“你有睡眠障碍?”
俞声:“不经常有,偶尔。”
严东:“从什么时候开始?”
俞声:“见到你那天开始。”
寂静的夜空仿佛有震耳欲聋的惊叹。
严东:“我不相信我有那么大威力,让你睡不着。”
俞声:“为什么你会对自己有所怀疑?你这张脸,足以让万千少女睡不着觉。”
严东:“可你不在这万千少女里面。”
俞声:“我只是长大了的少女。对了,我还没问你,你这是刚结束什么重要会议么?”
严东:“答对了,刚从四川回来。”
俞声扭过脑袋,“你是说……你是从四川飞回来的?”
严东:“嗯。”
从四川飞回来怎么也要五个半小时,甚至六个小时。
俞声不是个会自作多情的人,她自然不会以为他会专门坐飞机跑回来看她,就因为她睡不着觉。但她听见这句话的时候,的确产生了那样的错觉。
俞声惊讶地看着他,“你坐了将近六个小时的飞机?”
严东:“差不多吧。”
俞声:“那……累不累?”
他解开袖口的扣子,领带拽得松了些,“还好。”
看样子是有几分疲惫的,俞声忽然萌生出了愧疚感,虽然她并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因为她才飞回来的。
俞声:“饿了吗?”
他看过来,“有一点。”
俞声:“冰箱里有馄饨,你要吃吗?”
严东:“哇哦,一个不会做饭的人要为我下厨?”
俞声:“等着。”
俞声立刻起身去冰箱里翻出一袋馄饨。
今天下午她五点多就吃完饭了,一天没干什么活,没什么体力消耗,这会儿并不饿,所以只做了他一个人的量。
为了纪念这个时刻,俞声拿手机拍了一张正在煮的馄饨。
她要发给妈妈看看,她也会做饭了。
俞声家里条件算还不错的,从小家里就有阿姨。做饭她基本不会,现在出来自己过了,多少也会点简单的,不过她还是不太熟练,有时候盐多了,有时候盐少了。一个人的饭也不太好做,所以不想做的时候,她就出去吃或者叫外卖。
俞声的父母现在正在澳洲旅游,归期未定。
其实他们日常见面也并不太多,父母虽然年纪大了,但家里还有生意在做。基本常年见不到人。俞声跟阿姨在一起的时间都要比父母多,那时候她和……
刚想到这,她便迫使自己停下来,但她的头却忽然痛起来,痛到她受不了。
她差点打翻碗盘,一下子坐在地上。
她告诉自己冷静,深呼吸……
她感觉好像有什么力量在拉扯她,就像在梦里,总是有什么东西提醒她这是梦,让她醒过来。
她痛得浑身是汗,不停地深呼吸。
在严东发现之前,模糊的视线终于渐渐清晰起来。
严东在阳台上接了个电话,聊了没多久,俞声就端着一碗馄饨过来了。
她依旧像个女明星似的,头发扎起马尾,有几缕碎发随她的动作飘动,她把碗放在桌上,手有点烫到了,在耳朵上捏了两下。
她好像很得意自己的作品,告诉他,“吃吧,趁热吃。”
严东收回目光,看向那碗飘香四溢的馄饨。
严东:“谢谢。”
俞声:“不客气,我尝过了,很成功。”
严东:“安晓辉说你不会做饭。”
俞声:“是不会,但什么不都可以学吗,明天早上吃什么呢?吃点粥怎么样?”
严东看向她,“你要我留宿?”
“对啊!我都两天没觉睡了,你走了我怎么办?”
用这个理由留男人过夜的人,她大概是头一个。
得不到他的回应,俞声看向他,“你还有事?”
严东:“没有。”
俞声重新绽开笑容,“吃吧。”
严东的确有点饿了,一口气吃了个精光。
俞声一直陪着他,他吃馄饨,她喝酒。
或许是醉了,她盯着他,思绪又飘远了。
严东饭后提议出去走走,俞声爽快地答应了,没人因为这是半夜而犹豫。
他们顺着小路走到了小区的公园,里面有些健身器材,俞声说:“你有健身的习惯吧,在这里凑合一下。”
严东的确有健身的习惯,并且健身地点从不挑剔,对他而言,健身完全可以随时随地地进行。
严东做了一组引体向上,仰卧起坐,还有让俞声瞠目结舌的只有在电视上那些运动员才能完成的动作。
他的身体很好看,有肌肉有线条,有一种粗狂的野性美,又因为曾经的工作性质,有着心细如发的一面。
俞声:“你为什么会住在那里?”
严东:“一个朋友的房子,没人住,卖也卖不上价钱。我从家里搬出来正好需要住处,顺便给他看看房子。”
俞声:“你这个朋友,该不会是安晓辉吧?”
严东:“你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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