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晨曦在府中待嫁之时,苏江寻每三日便会送来一些小吃食,一碗元宵,一包糯米糖……
他会亲自将东西送到褚府,交给门房才会离开。
褚晨曦每每收到东西都开心不已,心里不是一般的甜。
腊月初六,褚晨曦为了昏礼的迎亲仪式,去了赵氏娘家小住!
这在当地,也算是个不成文的规矩,有钱人家娶姑爷,会把女儿送到别处,再按照正常嫁娶的流程进行。
出发之前,褚晨曦让绿叶给苏江寻送了一封信,内容极其简单,只几个字:寻哥哥,我等你!
很漂亮的簪花小楷,苏江寻将信反反复复看了几遍,才小心翼翼地将之收到她给他做的荷包里,并默默说了一个字,好!
……
褚晨曦每晚入睡前,都会对自己说一句,还有十五天、十四天、十天、六天,两天。
昏礼的前一天晚上,她的舅母特意过来看她,讲了好多,不过,中心思想只一个:新婚之夜,床第之欢,夫君如何过分,她都莫要甩脸子,忍忍便过去了!
之后,她舅母还留下一本小黄书,让她好好学习一下。
对这东西,褚晨曦相当好奇,于是在屋子里空无一人之时,就翻开学习了,面红耳赤是必须的,津津有味也是真的。
这一晚,她对自己说,还有一天。
……
腊月初八,黄历上写着宜嫁娶。
褚晨曦早早被叫起,沐浴三次,焚香更衣后,便是由绞面婆给她绞面。
所谓绞面,就是用一根极细的麻线,将脸上的汗毛剃掉!绞面婆手法娴熟,只不过,那线刮在脸上,特别疼。
疼还能忍,但重新长出的汗毛若是变重变多了,那便不能忍了。褚晨曦提出怀疑,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绞面婆说,每个出嫁的女子都会经历这么一遭,过后,也没见谁的脸就变成了孙悟空。
她一面给褚晨曦绞着面,一面说着吉祥话儿,那么长一段,虽是约定俗成的,褚晨曦也没记住她都说了什么。
这项结束,就是给新娘子梳头。梳头之人,大有讲究。她必须是个妇人,她必须是个有福气之人。
这里的有福气是指,上要爹娘公婆俱在,中要夫妻恩爱,下要有至少一对孝顺的子女。
赵氏给褚晨曦选的有福之人,是她娘家二嫂的娘家弟妹,李氏。
李氏拿着梳子,在褚晨曦头发上边梳边说,“一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二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
梳头成了,接下来是上妆。这个,褚晨曦没用别人,就让红花依照她平日里的习惯稍微加重了一些,她可不想让自己变成脸煞白嘴特红那样,吸血鬼似的,瞧着怪吓人的。
一番折腾下来,已近晌午,时间虽耗费的长,却不算什么,算什么的是,竟然不让她吃东西,说是怕她一会儿想如厕。狂汗,这样她会低血糖的好吗!
从巳正开始,就陆陆续续有亲近之人来给褚晨曦添妆,其中包括她的两个手帕交。
“晨儿,你可真好看!原来作新娘子是这样美的,看得我也想嫁人了!”方梓彤说。
“晨儿,你一定要幸福!”许涵琳说。
褚晨曦想,她嫁给苏江寻,一定会幸福。
……
下人来通报,说新郎官来了。
褚晨曦由红花和绿叶扶着一路行至赵府正堂,拜别舅父舅母。这里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哭嫁。
这个哭嫁,是褚晨曦觉得最无语的地方。她不是只哭,是一面哭一面说一段词儿,跟表演似的。
她努力了许久,就是哭不出来,只得狠心拧了下自己大腿根,再泪眼婆娑地将一堆词儿背出来,过关了!
之后,她被盖上了大红盖头,由她表哥背上了迎亲的轿子。
她知道苏江寻一定在看着自己,因而在盖头下的嘴角始终是微微扬起的。
迎亲队伍自新娘子上轿,便敲敲打打地开始行进,十里红妆,从赵府一路浩浩荡荡到褚府。
在褚府大门口,轿子落地。
轿帘被掀开,一只颇有力气的大手便进入了褚晨曦的视线,她瞧出来了,这是苏江寻的手。
没有任何迟疑的将手放了上去,被握住,褚晨曦由苏江寻牵着下了花轿,再进褚府大门。
这里放着一块捶布石,石上有一马鞍,鞍上有一串制钱,褚晨曦要从上面迈过去,寓意“前进平安”。
当褚晨曦前脚迈入门槛,后脚抬起却没落下的时候,候在一旁的小厮会立刻把马鞍抽掉,寓意“好马不配双鞍,烈女不嫁二夫”。
过了这个,还有一个火盆等着。火,象征红红火火。褚晨曦一手被苏江寻握着,另一只手微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迈了过去。
接下来,就到正堂拜天地了。这个过程,与现代电视剧里演得一般无二,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送入洞房!
虽然进了洞房,可这昏礼还是没完的,两人还需完成好几道程序。
苏江寻用玉如意挑开褚晨曦的盖头。
盖头落下,褚晨曦眼前忽的亮堂了起来,跟着,穿着一身大红衣的苏江寻就进了她的眼。
她轻轻扬起了唇角对着他笑。
红烛下,她的笑脸明艳动人,苏江寻的心狠狠跳了一下,她是他的,这种感觉,前所未有的强烈。
他坐到她身边,听着喜婆说了一堆吉祥话后递过来两杯酒,交杯酒。
褚晨曦和苏江寻各自接过,两臂相交,将酒饮下。
喜婆又说了一堆吉祥话,并让人上了一盘子饺子,这个饺子的馅料比较特殊,是红枣、桂圆和花生的,而且,还是生的。
它上来的主要目的不是吃,是为了寓意美好,早生贵子,多子多孙!
褚晨曦咬了一口,喜婆问生不生,褚晨曦答生。
洞房礼仪到了这里才算正式结束,喜婆得了赏钱,毫不吝啬地说了一堆吉祥话后就离开了。
褚晨曦在心里忍不住给她点了个赞,说了那么多吉祥话,都不带重样的,亏得她能记住。
这个时候,苏江寻就需要出去敬酒陪客人了。
走之前,他用唇碰了碰她的鼻尖,说,“等我回来!”才阔步离开。
褚晨曦的脸在听到他的话时,很没出息地红了,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今晚,是他俩的洞房花烛夜。
红花绿叶待苏江寻走了后,便上前伺候她家小姐摘了头冠,净面,并用了一小碗面,然后,就没她俩什么事儿了!
褚晨曦在地上走了几圈消食后,就半歪在床上,一面看话本子打发时间,一面等苏江寻回来。
她也想学电视上演的那样,端端正正坐床边等夫君回来,可是,臣妾做不到啊!这一天下来,她看似没做什么,实则累得够呛。
苏江寻回来的时候,褚晨曦都有些迷迷糊糊了,不过在听到红花和绿叶有些大声的“姑爷”后,她就陡然精神了。
坐起身穿上鞋,褚晨曦刚行了两步,就见到了苏江寻,以及离得老远就能闻到的酒味儿。
“这是喝了多少?”她皱着鼻子问。
“不算多!”苏江寻已经来到她身前,温声解释,“刚敬酒的时候,不小心洒了些在衣服上,故此味道大了些!”洒的是别人的酒,不是他的,他先前喝了几杯,不过中途喝的,就成了和酒长的一模一样的水,又不会醉!
褚晨曦点头,相信他的说辞,因为他说话口齿清晰,走路不飘,看着就没喝醉。她上手推了他一把,“快去沐浴吧,就算是没喝醉,可这一身的酒味儿也不好闻!”
“曦曦嫌弃我!”苏江寻说着话,已经往净室而去。
褚晨曦白了他后背一眼,高声道,“少冤枉人,我可没有!”
苏江寻洗澡的时候没叫人进去伺候,褚晨曦也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他速战速决,出来的时候,褚晨曦欲上前替他绞干头发,却被他迎面一扯,搂住腰肢。
两具身子就这么亲密无间的靠在了一起,不留一丝缝隙。苏江寻的体温有些高,透过层层衣裳传过来,烫得褚晨曦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她本能地想低头,下巴却被他轻而易举地挑起,紧跟着,密密麻麻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
苏江寻的吻和往日的一样,温柔缓慢,不疾不徐,褚晨曦享受其中,纤长的睫毛缓缓垂下,双手环上他的腰!
分开之时,褚晨曦气息不匀,双腿发软。苏江寻没给她缓冲时间,就着抱她腰的动作,将人整个提了起来,往床边走。
褚晨曦被温柔地放到床上,苏江寻跟着覆了下来,虚虚悬在她身上。他看着她,她亦看着他。
他率先开口,叫了声,“心肝儿!”
褚晨曦一下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苏江寻会这么叫她。他虽长得粗犷,性子却很温柔,虽和她亲近,却一直守着底线。
但刚刚,他叫她,心肝儿!
苏江寻勾着唇角,对着褚晨曦眼睛亲了亲,褚晨曦下意识地合上了双眼。
跟着,她的鼻尖、脸蛋、嘴巴,都受到了苏江寻的照顾,尤其是嘴巴,被他辗转索吻。
期间,他的手也没有闲着,脱嫁衣。等褚晨曦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是赤诚相见!
苏江寻这人,不只是摸着硬邦邦的,此时褚晨曦见他光着膀子,那手臂和后背上肌肉喷张,竟这般强壮,仿佛吃了强大饲料一般。
他强壮,她娇弱,他高大,她娇小,差距如此之大,是以这夜,绕是苏江寻特别温柔,特别耐心,也仅仅是只做了一次,褚晨曦还是吃了不少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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