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晨曦颇头疼的支着额头，就不能让她清净一会儿么？怎么跟个牛皮糖似的，走哪粘哪呢？不知道她此时此刻不待见他么？

“你有事儿吗？有事儿快说，没事儿就离我远点！”

她需要时间跟空间平息心里打得超响的退堂鼓！

黑擎：“……”

上一世时面对她时的无力感又来了，他怎么做，就怎么错。

“我给你看看伤！”他说。

褚晨曦摆手，“一点儿小伤，不算什么，没几天就好了！”

“女孩子，留疤总不好！”黑擎劝说。

“我自己不嫌弃就好，其他人怎么想，我管不了！”褚晨曦不耐烦了，“你还有事儿吗？”

黑擎摇头，怕再惹她烦，灰溜溜地走了！

褚晨曦：“……”想笑呢，怎么回事儿？

哦，大概是不可一世的冰山臭蛇也有今天吧！

咦，等等，好像哪里不对呢？

她快速把前后发生的事情捋了一遍，所以，黑擎也是个喜欢受虐的？

不然，怎么她往上舔的时候他那么不屑，她生气不理他，他自己又贴上来了呢？

娘啊，她感觉自己发现了了不得的真相！

那问题来了，她到底要不要施行计划，追他呢？

追ornot追isa复杂的question！

褚晨曦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把追人计划往后放了放！

不过，她依旧是冷着黑擎的，她想试试，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受虐体质？或者，其实，他是喜欢她的吧？就是傻乎乎的不会表达。

不是有许多中二的小男生，喜欢人家小女生，不是买东西送人回家献殷勤这些，而是，时不时在人家凳子上藏个水气球，再不就是手欠拉人家马尾辫，反正就是做各种各样让人讨厌的事儿。

所以，黑擎也这样？是一条中二蛇？

……

晨起，黑擎变成了小婢女，主动叫褚晨曦起床，态度么，挺小心翼翼的。

吃早饭时，褚晨曦发现，她盘子里多出两颗熟悉的果子，既然都悄咪咪的献上来了，那她就，吃吧！

饭后，黑擎不知看着什么，褚晨曦在旁边陪着，修炼。

黑擎其实，什么都没看，从她闭眼打坐开始，他看得就是她了！

于他而言，她真是一道难题！

吃午饭时，褚晨曦盘子里多了一条烤鱼，她开心不已，吃得老香！

下午，黑擎说有事要忙，褚晨曦自觉去补眠。

晚上，褚晨曦要去洗澡，并严令禁止黑擎入内，得到了后者的灵魂拷问，“为什么？”

为、什、么？

娘的，褚晨曦想骂人，“你一男蛇，我一女猫，性别不同，自然不能互看对方洗澡。”而且，她有阴影。

黑擎：“……”他早已把她定义为他的，所以这些日子，只要他有空，就会跑去玉琨山看她，当然不会被发现，看她洗澡的时候，也有数不过来那么多次。

但他还是乖乖离开了，没走远，就杵在门口。

褚晨曦洗了一个战斗澡，不是她想快，是她害怕，怕那条臭蛇突然闯进来。

结果出来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吓了一跳。

她拍着胸脯，骂，“作死呢？你不知道你这样很吓人么？”

变回真身就算了，还被墙遮得严严实实的。她一出来，他猛一窜出来，嚯，好大一蛇头，吓死猫了！

她又有种自己见不到第八天的太阳的感觉了！

黑擎灰溜溜地变成人形，眼神黯淡，道歉，“对不起！”虽然不是故意的，但他又惹她厌烦了！

褚晨曦：“……”怎么感觉，自己在欺负人呢？明明是她被吓了一大跳好么？

算了算了，好女不跟男斗，好女猫不跟臭男蛇计较！

“没事儿，你下次别这样了就行！我胆子小，不经吓！”她说。

“嗯！”黑擎点头。

“好了，回去睡觉吧！我困了！”褚晨曦说了句，两人便一前一后回了黑擎寝殿。

黑擎看着要睡到塌子上的褚晨曦，叫住了她，“要不，你来睡床吧？”

黑擎的床？

这么好爬吗？

褚晨曦摇头，想什么鬼呢！她说，“你是大王，当然你睡床。”

一句话，把黑擎堵了回去。

只不过，她今晚又又失眠了。

她躺在塌子上，闭着双眼，呼吸平稳，但实际，连一点点睡意都没有。

她想了会儿黑擎，想他初见时的冷眼蔑意，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又想他这两日的反常，伏低做小。

这前后相差甚远，那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

矛盾？受虐？善变？喜欢她？双重人格？

想了半天也没得出什么所以然，她干脆就不想了，一心一意睡觉。

可越是强迫自己睡觉，脑子就越清醒，清醒到她觉得心里很不爽，心里很不爽，就会睡不着，睡不着，就会更不爽，如此恶性循环。

她长出一口气，睁开眼，挺了几秒，起身，决定去外面走走。

黑擎也跟着出去了，没打扰，也没被发现，就稍有距离的、悄悄跟着。

褚晨曦来到了园子里，托腮坐着。

魔界的天空好无聊呀，连星星跟月亮都没有。

她干脆把胳膊放下，垫在桌子上，头趴到上面，放空好了，说不定一会儿就困了。

啧！哪有那么容易如愿。

上次的婢女“刚好”看到褚晨曦在园子里，特地跑来寻她说话。

“白妹妹！”

褚晨曦扬起一抹笑，简直不能再好看，跟着亲切地叫了声，“清儿姐姐！”

禾清儿心里非常不喜欢她这个漂亮样，面上却亲亲切切地拉上她的手，问，“这么晚了，妹妹怎么还不睡觉？”

褚晨曦看了眼自己的手，再次默默忍了。她由笑脸变成苦恼脸，说，“睡不着！”

这个苦恼脸她真是做的手到擒来，只要想想她的手，很容易就出来了！

“妹妹是不是有心事？”禾清儿拍了拍她的手，“可以跟我说，我来帮妹妹想办法！”

褚晨曦似乎是在做心理斗争，一副很想说又欲言又止的模样。

禾清儿故作苦恼，“白妹妹这是不信任姐姐吗？”

“不是不是！”褚晨曦借着机会就抽回了手，一顿乱摆，“我在这里就姐姐一个朋友，怎么会不信你呢！”

她在心里狠狠给自己竖了大拇指，太机智了好不好。

不仅机智，还很……嗯，就是虽然跟她看的宫斗剧里娘娘们比还差了点儿，可也很不错了！。

这演技，霸气侧漏！（哈哈哈哈哈）

她如今这样，是不是被扔到宫里，也能斗上几集了？

她内心的癫狂状态在脸上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她看上去是下了很大决心的，慢慢凑到禾清儿耳边，小声说，“姐姐有所不知，妹妹近日来很是困惑，总觉得大王他，不太正常！”

暗中的黑擎：“……”

终于提到了黑擎，禾清儿心里高兴不已，面上死死压着，小声问，“怎么个不正常法？”

褚晨曦夸大其词的讲了黑擎碎桌子弄伤自己这件事，“大王看上去那么好，怎么会这样暴力呢？”

她看上去不解极了，还有点儿伤心！

黑擎：“……”这小野猫刚讲得是，他？

禾清儿笑了，笑的落落大方。她再次拉住了褚晨曦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妹妹，这你便有所不知了，大王他，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呀！”

呦呵，鱼儿上钩喽！

褚晨曦在心里大呼了一声，面上却是求知若渴的样子，“请姐姐赐教！”

“什么赐教不赐教的，我也就是，把我知道的告诉你……”禾清儿接下来讲的，都是关于黑擎的，她说他原本就嗜血暴力，说他心狠手辣。她讲了许多具体的事例，样样都比褚晨曦经历的残忍。

褚晨曦听得面色煞白，双手紧紧绞在一起，一副大受惊吓的样子。

黑擎听得面色黑臭，恨不能马上碾死禾清儿，尽在小野猫面前胡说八道。

禾清儿见火候差不多，双手握住褚晨曦的双手，“瞧我，竟说了这么多！吓到妹妹了吧？”

她也没指望得到回答，自顾自地往下说，“大王平时不那般的，你别害怕，用心伺候就是了！”

“天色不早了，姐姐送你回去歇息吧？”

褚晨曦狠狠吞了口口水，摇头，“姐姐先回去吧，我再坐坐！”

她表现得十分抗拒，仿佛一点儿不想回到黑擎的寝殿。

“也好，”禾清儿用力握了下她的手，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她说，“别多想了，再坐坐就回去吧！”

她真是，将一个好姐妹演绎的淋漓尽致！

褚晨曦望着她消失的地方，撇嘴，一点儿没有刚害怕，受到惊吓的模样。

她这炸裂的演技，是不是，奥斯卡欠她一个小金人？

她把两只手举到眼前，“说话就好好说话，总拉着我的手，”她嫌弃地皱眉，“我得回去好好洗洗！”

这个禾清儿，上辈子就没少在原身跟前说黑擎坏话，可以说，她是原身跟黑擎感情破裂的推手！

被这种人拉着手，怪让人膈应的。

黑擎：“……”这是什么操作？

他发现，自己真的不了解她。她害怕的样子太真，嫌弃的样子也真，姐妹情深的样子更真，所以，哪一个才是真的她？

都是？

都不是？

他想得太入神，连自己暴露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