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计中计

“此事当真?”

听完田县令的话,吴州府脸色微惊,问道,旋即心中已有了打算。

“今日你先回去,明日待我禀明太子殿下后再与你通知。”吴州府安抚着田县令,田县令点点头,退出空房。

他知道此事事关重大,太子殿下可是未来储君,岂是他说见便能见到的。

马县令见田县令从空房出来便想上前去打探,他从一开始看到田县令与吴州府一同进那空屋子时便想跟上前去,却被州府大人身边的护卫拦了下来。

“田县令,可是去打探出了明年开春官考的题目?您可别藏着掖着,咱们两县可是唇亡齿寒的关系啊。”

马县令笑意盈盈,他说的并非是假,浚县与云泽县毗水相邻,又左右相接,往来纤陌交通繁复,在匪寇流窜不歇的年间,两县一同御寇,确为唇亡齿寒之友。

“马县令说的哪里的话,当初若无马县令支持,我田数惇哪能有今日呢!”

田县令谦卑的拱手,态度恭敬。马县令也不好将话说的太绝,两人又互相寒暄了几句,这才各自离开。

待田县令一走,马县令刚出酒楼还未上自家马车便被一辆马车拦住了去路。

“马县令,我家主子有请。”

那马车旁的小厮站在原地,皮笑肉不笑的说着,模样与他家的主子一般无二,嚣张狂妄。

“老爷?”

来接马县令的小厮见状,神色有些担忧,马县令见状摆了摆手,“你先回驿馆等我。”

他说完,便朝着那马车而去,那马车旁的小厮掀开车帘,待马县令进了马车后,看都未看马县令家的小厮,轻松坐上马车前的驭座,便驾车离开。

而进入马车内的马县令则已如既往一般淡定的坐在了林县令的对面。

此刻的林县令嘴角含笑,目光清明而肆意,哪里有方才在宴会上的颓然失意。

“你找我做什么?”

马县令神色有些不自然的说着,还掀开车帘往外瞧了瞧。

“不必担忧,州府大人此刻已从后门离开了。”

林县令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马县令也不再说什么。

过了一盏茶功夫,眼看着马车越走方向越发不对劲,林县令则从头到尾不多言语半路句,马县令脸色微冷,“你到底要干什么?”

“别急,等到了你便知道了。”

林县令依旧是不慌不忙的模样,甚至还有闲心给马县令又倒了一杯热茶,方才那杯冷了他便随手倒在了一旁的水槽中,“尝尝,这可是最早的庐山云雾,不可多得。”

马县令懒得搭理他,若非家中势力不如他,这些年邱县又要倚仗着浚县,他绝对不会与这种人同流合污。

林县令见状,也不生气,自己悠悠然的品上了。

# 州府府邸内#

“我这次来找你,你应该知道是为何事吧?”

一身黑衣的男子负手而立站在书房前,吴州府脸色恭敬的低下头,“微臣明白,太子殿下。”

黑衣男子转过身,将身上的黑衣斗篷除下,露出真正的面目来,正是当朝太子李柘。

“既然明白,本宫也不与你兜圈子了,这事如何解决?事情可是你办砸了的。”

李柘慢悠悠的落座于上座,“这个事情于你可是大事,本宫是未来储君,就算父皇知晓了,也不过是责罚一番,你懂的吗?”

吴州府身上冷汗骤然冒出,他拿衣袖沾了沾额角的汗珠,一边忙不迭的点头,“是,微臣都明白,太子殿下,此事微臣正准备和您禀报,那二十万两的漏洞马上便能填补上,甚至还有多的富余!”

“哦?什么法子?说来听听?”

李柘把玩着手上的兰花瓷杯,问道。

吴州府便将田县令与他所说的悉数禀报给了李柘,后者半晌未曾说话。

吴州府看了一眼李柘的脸色,斟酌着说道:“这宋府,从前便是皇商,后来因宋氏夫妇去世后,这宋府的生意便无人掌管,也就被其他商贾排挤从而在皇商中除了名。如今宋府只有一个将将及笄的女子,正在被官司缠身……。”

李柘放下瓷杯,打断了吴州府的话,“本宫没兴趣听这些,只看结果。另外,既然我那个耳聪目明的六弟已经查到了军晌,这条路便走不了了,你尽快把尾巴处理干净。”

“是是是,微臣明白。”

吴州府低着头应答着,李柘不再看他,“行了,本宫也乏了,你退了吧。”说完,站起身走了出去,吴州府跪下送别他离开之后半晌才敢站起身来。

在门口候了许久的心腹见里面没了声响,这才敢悄然走了进来,扶起吴州府,“老爷?夜深了,休息吧。”

吴州府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心腹,深深地叹了口气,“事情抓紧办好,不然……谁也别想好过啊。”

……

“小姐,一定要这么做吗?”

灵玉一边替宋明姝铺着床褥,一边问道。今天下午,宋明姝与程捕头所言,她也在外间,自然也听到了一些。

宋明姝本就没有打算瞒她,况且她还需要灵玉配合着演戏呢。

“不这么做,那背后的人怎么会出来呢?”宋明姝站起身,她还是觉得这事跟祁夫人有关系,可苦于没有直接证据,“对了,今日程捕头与我说,绿茵与万青在狱中还好,他吩咐了底下的多照顾着,你不必太担忧。”

灵玉点着头,眼眶又微泛红,她觉得自己总是这般无用,小时候如此,长大了依旧如此。

“好了,不许哭,更不许乱想。”

宋明姝正了神色,扶着灵玉的肩头,“今夜你不必守着我,下去好好休息,听话。”

灵玉点了点头,这才退出房间拉上房门离开。

待灵玉离开后,宋明姝才吹了灯躺了下去,她得好好休息,毕竟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夜色漆黑,屋子里只外间屋角下那一盏小琉璃灯发出的微弱光芒。

待均匀的轻弱呼吸声在屋中响起,李漼才悄然无声的落地,他忍不住走近,看着熟睡中的宋明姝,原本淡漠的眼底如冰雪融化般温和如水。

看着那睡梦中恬静的容颜,李漼忍不住伸出手触摸着那莹润脸庞。温润如玉般的熟悉触感从指尖传至全身,他的身体不断的向下压去,在鼻尖快要触碰到宋明姝的额面时,堪堪停住。

他好想她。

身体上的每处经络与血液仿佛在此时都苏醒了过来,活跃的离谱,疯狂叫嚣着原始的渴望。

他想拥她入怀,想听这张樱唇张口唤他郎君,想看她言笑晏晏的哄他用膳饮汤。

他更想不管不顾的将她藏起,将那些干扰她、欺辱她的人通通杀掉,让那些阴谋诡计不再使她困苦。

可他不能,他要顾全大局,还要顾她意愿,她这么努力这么努力的走到了今日,用她自己的方法去保护她所珍视的每一个人与这宋府的一砖一瓦。

在她选择聘外室时,他便已知晓她选择了一条最为艰难的路,他不能去阻止她。

“这般好强,也不知是好是坏。”

李漼抚摸着那张面庞,终究还是情不自禁的吻了下去,只是轻微的触碰便让他险些控制不住,就在这时,一个冰凉的物体贴近了自己的脖子,而颤抖着的声音随即在耳畔响起,“你是谁?”

李漼有些哑然失笑,倒是他大意了,看着身下那双紧盯着自己的双眸,他笑道:“娘子猜猜?”

宋明姝眼底带着惊惧,抵在这人喉间的发簪已微入了皮,冒出一点猩红血珠来,垂在身体一侧的手微微颤抖着。

“你到底是何人?”

宋明姝质问着,李漼眼底含笑,还不待宋明姝反应过来,他竟如同鬼魅一般脱离了她的发簪威胁。

随即站在了离她床榻半步远的地方,“娘子不必担忧,我不是敌人,而是来给娘子送杀人案的线索。”

宋明姝微惊,蹙眉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我凭何相信你?”

她总觉得这人有些熟悉,特别是方才在离他极近之时,可明明此人的声音与气息都十分陌生。

“娘子如今怕是也无他法,不若试着信我。”

李漼目光落在宋明姝的脸上,开口劝说着,一边将自己让云是云非查到的东西扔给了宋明姝,“娘子先瞧瞧罢,或许这个能够有助于你。”

说完,也不等宋明姝回答,便离开了。

“……”

宋明姝看着原地消失不见的人,一阵凉意从未阖紧的窗户拂来,穿透单薄的寝衣,带起全身颤栗,她心底忍不住后怕,这人武功如此高深莫测,方才……她不敢想。

她从床头取下一支蜡烛,用火折子点燃,置立于榻前独柜上,这才将方才那怪人给她的东西拿出来看。

昏黄的烛光下,宋明姝看清了那人给的东西,是一方丝帕与方形纸包,纸包打开里面什么都没有。

她又仔细去看那丝帕,也是十分普通的兰草绣样,而帕身的材质也不过是绢布,在大户人家也是常见的。

她想了想准备将东西放回时,突然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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