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蓝的脚步一顿。
陆启也跟着停下。
高大的雌虫转过身,微微低头,视线落在陆启身上,他嘴角甚至还带着浅浅地弧度,眼神却如同深泉里凝结成的紫宝石一般,散发着寒气。
途蓝头一次这么仔细地观察陆启,观察这只有名的雄虫。
陆启这个名字在军营里其实挺出名,大部分雌虫都知道他,因为基本每年,每隔一段时间,这只雄虫都会来军营挑选几只强大的雌虫,保护他去不同的星球上,但每次旅途一结束,他就会放这些雌虫回来。
途蓝所在的军团里,也有几个被选中过的雌虫。
听他们说,陆启脾气不好,一点就炸,喜欢亲自打骂虫,打的还挺疼,骂的也很难听。但是对比其他雄虫,他算挺温柔的了,除了有不满的时候他会打你骂你,其他时候非常好伺候,不像其他雄虫喜欢玩折辱那套,时不时见血,玩弄出性命来。
并且陆启不爱美色,身边干干净净的,甚至不喜欢雌虫碰他,军雌们对他有着非常高的好感度,都争着抢着做他的护卫。
在途蓝眼里,雄虫都高傲自私,残暴且好色,无比的恶心。他对这只奇怪的雄虫也挺好奇的,他也非常诧异,世界上还有这种雄虫存在。
途蓝并不是很相信传闻,耳听为虚,但在这之前途蓝对陆启的好感度还是比其他雄虫都高。
当然也没高到哪去,尤其在陆启对他动手动脚的时候,他在途蓝眼里从此和其他雄虫没有区别。
除了不会让他出现生理应激,没有任何特别。
可此时,黑发的雄虫静静地站在他面前,他精致的脸略显苍白,整只虫没有任何攻击性,一眼就能看出是娇养长大的,他神色淡淡的,如同琥珀般的眼睛流光溢彩,浓密纤长的睫毛完全挡不住他眼底的光。
途蓝能看出来,陆启是认真的。
他有一瞬间的怔愣,俊美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瞬不易察觉的空白。
其他种族不理解虫族的雌虫为什么会将实力微弱的雄虫高高捧起,他们不知道,守护雄虫是从骨子里就刻在雌虫的骨子里,这是他们的基因。
雌虫不守护雄虫,就像兽族不狩猎,海洋族离开水,他们世世代代都这么走下来的,这是无法脱离的习性。
哪怕如同途蓝一般厌恶雄虫的虫,一旦雄虫有什么生命危险,却还是下意识地去保护他。
这只是本能,途蓝只是遵循了本能,他从未想过会被感谢,其他雌虫也从未想过。
而现在,一只雄虫在因为他的本能而诚心道谢。
这换任何一只雌虫估计都要感动的痛哭流涕了。
长久的沉默后,途蓝脸上浅浅地勾出一抹微笑,对着陆启微微弯腰,在雄虫错愕地退了一步之后,他说。
“我的职责,阁下。”
途蓝是一只军雌,军雌守护虫民,是他们的本职工作。
说完,途蓝没等陆启做出反应,转身走了。
他的表情和态度挑不出毛病来,高大的背影看起来一如既往的沉稳。
但只有途蓝知道,他的内心刚刚经历了怎样的风暴,有条路他走的太过艰辛,见识过太多绝望了,他一门心思想打破这些黑暗,这是他第一次在这浓稠的黑暗中看到的一丝微弱的亮光。
这是这光太过于微弱了,不足以冲破黑暗,或许闪耀一下就会被吞噬。
途蓝从不动摇自己的目标,他正一步一步艰难缓慢地朝着那个目标前进。
陆启眨了眨眼,连忙跟上他的脚步。
两虫很快到了他们刚刚的地方,此时的陆启已经饿的不行了,又走了挺久的路,一到地方,他就一屁股坐下来,一动不动了。
途蓝则是将火生起,开始处理肉,他的动作有条不紊,一举一动漫不经心又无比吸引人。
陆启的目光渐渐也被他吸引,后来慢慢的看入了迷。
他目光炙热,犹如两道激光器红点一般紧跟着途蓝,上上下下不停的扫射。
但高大的雌虫低垂着眼,仿佛感受不到一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很快,肉就处理好了,途蓝将它们架在火上,开始慢慢烘烤,因为陆启饿的厉害,他们没有找到可以作为调料的东西,所有烤上之后,就只需要等它熟了,偶尔翻个面。
途蓝背对着陆启坐在火边,目光寸步不移地盯着烤肉,陆启撑着下巴,懒洋洋地盯着他的后背,或者说,盯着他身上的红雾。
他之前一直没弄清楚,途蓝身上的红雾是什么,今天再观察,竟然意外地发现那红雾好似浓郁了不少,之前是淡淡的,淡的能让人忽视他,可现在却浓的完全无视不了了。
它们好似有情绪一般,时而散开时而聚拢,时而凝聚成触手挥舞一下,显得无比暴躁,搭配上途蓝高大的身材,一时间还有点吓人。
陆启看着它们在空中张牙舞爪的,在它有一次变成触手的时候,实在没忍住好奇心,伸出手一抓,抓住了它。
入手是那种冰冰凉凉和水一样的触感,让陆启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居然真的可以抓住,触手在他手里,仿佛触电一般一个激灵,然后失去了活力,软趴趴地缠绕在他手中。
陆启立马松手,有些心虚的看向途蓝,后者依然笔直的坐在那,没有任何反应,见此陆启松了口气,又贱兮兮地伸出手调戏起红雾,将它抓在手中,时不时捏一捏,揉一揉,或者坏心眼的打个结。
玩的开心的陆启没有发现,背对着他的途蓝身体越来越僵硬,呼吸开始急促,脸上也出现了异样的潮红,刚刚随意搭在腿上的手,此刻握成了拳,用力到泛白。
途蓝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从刚刚开始,身体突然开始出现异样,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从他的翅根传到胸口,又渐渐传到下方,同时一股热流从小腿渐渐往上。
这种感觉,难道是他的发情期提前了?
身体渐渐发软,途蓝却强撑着挺直腰板,异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羞耻的声音来,不想在陆启面前失态。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途蓝手中的烤肉都已经熟了,那种感觉还在持续,再这样下去,途蓝的忍耐力就快到极限了,他能感受到,自己左手虚按住的地方,已经快受不了了。
途蓝想着找个借口去解决一下,可他此时浑身无力,全部的力气都在压制自己不叫出来。
还是陆启看烤肉好像好了,放过了手中的红雾,急匆匆的走过来看可不可以开饭了,途蓝身体上的异常才消失。
他大大的喘了口气,身体发软,险些倒了下去。
“好了吗!我快饿死了!”
陆启馋地咽了咽口水,忍不住催促到,可却半响没有得到回应,他奇怪地转头看向途蓝,却发现他此时额头冒汗,眼神有些涣散,脸颊发红,嘴唇微微张开在急促地喘气。
陆启的眼睛缓缓瞪大,看出来途蓝的不对劲,急忙上前扶着他的肩膀,发现他连肩膀都有些烫,但陆启没有在意,以为途蓝是离火太近被火烤的。
“你怎么了,怎么冒这么多汗啊!你热你怎么不离火堆远点啊?”
他一靠近,途蓝就闻到一股幽香,他瞬间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但还是被陆启抓住了,微凉的触感让他微微打了个颤,某处被刺激的更加精神了。
陆启的视线一直放在他脸上,但凡他视线下移,就能看见异样,途蓝将异样狠狠往下压,僵硬地将陆启推开,沙哑着嗓音开口
“我没事,烤肉好了,你先吃吧,我休息一下就行。”
途蓝动作缓慢地站起来,走到之前他躺过的地方,靠着树干靠了下来,双腿弯曲,手搭在双腿之间,闭上了眼睛。
他疏离的态度让陆启也不好多说什么,见他休息了就没再管他,开始安慰自己的肚子。
没有任何调味的烤肉实在说不上好吃,但陆启实在是饿了,也不挑嘴,三两口吃掉了一大块肉,胃里的刺疼还缓和了一点,不知道是不是也离火太近了,陆启也感觉到了身体有一丝热,于是他拿着烤肉坐远了一些,继续大快朵颐。
途蓝闭着眼睛,等待着自己身体里的热意消下去,可四肢的热意都散了,还是有一团火凝聚在他下腹,迟迟不散,一点点的摩擦都能让他更加火热。
他冷着脸,不愿意去搭理它,就这样晾着它,可时间久了,热意变成了疼痛,连带着后方也渐渐瘙痒了起来。
途蓝忍不住缩了缩,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后方升起,让他有些口干舌燥。
他的感觉被身体操控,所有没有注意到陆启在他身旁坐下,脸上同样带着潮红。
直到肩膀突然抵上一颗毛茸茸的头,途蓝才发觉陆启此时靠他这么近,他冷着脸想要推开他,却发现怎么也推不开,于是他想起身,却被他抓住了手腕。
与途蓝的虚弱不同,陆启此时的力气大的惊人,死死地禁锢住他,不让途蓝离开,途蓝忍不住狠狠瞪向他,身体因为雄虫的触碰变的非常敏感,并且下意识的往陆启靠,渴望着进一步的触摸。
可陆启靠着他,手抓着他的手腕,却一言不发,途蓝突然感觉到了不妙,伸出另一只手掰过陆启的头,发现他眼神迷离,面色潮红,看着途蓝张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显然已经意识朦胧了。
途蓝猛地转头看向正在燃烧的火堆,眯着眼睛仔细辨认一番,惊恐地发现里面燃烧的树枝正是虫族常用来做迷情药的。
陆启好巧不巧捡到了这种树,这种树燃烧之后,会散发出让虫发情的气体,并且没有解药,途蓝认识它,是因为有个战友曾被雄虫用这样的手段把他弄上了床,成为了他的雌侍。
途蓝不知道陆启是不是故意的,他早就对他有非分之想,可途蓝却在他的伪装之中没有任何防备,着了这只虚伪的雄虫的道!
途蓝眼神逐渐冰冷,浓烈的杀气在他眼底凝聚,气的额头都曝出了青筋,他用力挣脱开陆启的手,起身想离这只恶心的虫远点。
陆启被他推开,着急之下抓住了在他眼前不停挥舞的红雾触角。
下一秒,途蓝就倒在了陆启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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