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洲无奈上前:“你真要追方嫌雪?”
叶隋琛道:“算不上追。”
“方嫌雪,那难度可大,你比其他人还要更难点。”
叶隋琛勾唇轻笑。男人嘛,就得来难度大的,到手了才痛快。
一想到方嫌雪那个冰块脸有朝一日在自己身下求饶,叶隋琛就有点把持不住。
岳洲撑着窗台侧头望着他:“当年死活没看上人家,还把人情书撕了,现在人家不搭理你你又惦记,你说你是不是欠?”
当年......
当年叶家破产,他从一个锦衣玉食的富家公子变成负债累累的穷光蛋,他带着妹妹四处投奔亲戚,每到一个地方没住两天,债主就会追上门来讨债,弄得最后没人敢收留他们。找爸妈的旧友借钱,昔日和爸爸称兄道弟的人见了他一个毛孩子,都哭穷把他赶出去。
后来幸好有了外公的遗产,加上他的勉力整治,僵死的叶氏才焕发新生、东山再起。直到近两年,叶氏终于重回鼎盛。这些年他除了念书就是工作,鲜少有休息的时间。
那时生活将他连根拔起,他轻薄的喜欢,犹如山巅的雪,一吹就散。可现在境况大不相同了。
略微愣神后,叶隋琛笑道:“那时候人家不是未成年嘛,我再不是东西也不敢打他主意啊。后来,也再没机会见面。”
岳洲安慰他道:“现在也还不迟。俗话说得好,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他再怎么傲,心里到底有过你,你还帮了他家那么多忙,使劲哄哄还怕不听你的?再不然,投其所好总可以吧。”
“你这话真不像马上要结婚的人说出来的。”叶隋琛望着底下的公园绿地发呆:“怎么投其所好?”
“据说方嫌雪喜欢上了点年岁的东西,搞点古董啊、字画讨他欢心。”
“上了点年岁的......”叶隋琛支着下巴:“我比他大四五岁,照理他也挺喜欢我的?”
“我在认真地帮你出谋划策,你在这儿和我说相声呢!”岳洲给了他一拳,接着道,“文青不都喜欢诗词歌赋、风花雪月吗?莎士比亚十四行诗安排上啊!”
“我都多少年不看书了......不过你说的很对。”叶隋琛琢磨着。
岳洲笑眯眯地看着他:“也不用太费心。再怎么不济,叶少这张脸、这身材、这家业在圈子里都是数一数二的。要不是和你太熟,知道你是个道貌岸然的东西,我只怕也馋。”
“还是算了吧,给你做1没成就感。”叶隋琛推他一把,知道他是开玩笑,“你一浪子当年怎么就被大学生收服了呢?羞不羞耻?”
“你一喝洋酒还兑果汁的人,没资格说我。你是没见过我家崽子那玩意儿,软着都不得了,比我前夫大多了。”
“得得得,我没兴趣见。”叶隋琛撇清关系道。
岳洲叹口气道,“等他毕业,我们就把事办了,你把份子钱准备上啊。”
“放心,早就备好了,这么铁的关系,肯定给你包个大的。”
岳洲道:“结婚好啊,我想安定了。”
叶隋琛不羁的脸在阴天的云翳下半明半暗:“我嘛,还没玩够。”
“你要是短时间搞不定方嫌雪,打算和他耗多久?”
“你等着,最多两个月,我肯定把他拿下。”
“拿不下怎么办?”岳洲笑了。
“拿不下我给你的演艺公司开个分公司。”
“哈哈哈,那敢情好。”
一周后的晚上,叶隋琛加班加到整栋写字楼都空了,南秘书载着他回叶家,他半眯着眼靠在车靠背上,望着外面的车流和人群。
转过一个公交站台的时候,他看到一个白色运动服外套的年轻男人背着包孤零零地等着公交,忽然就来了精神。
叶隋琛把没处理好的文件都放到南山身侧,对他道:“你先把我的东西带回去,我下去走走。”
南山从后视镜里瞟道方嫌雪的身影,知道叶隋琛在打什么主意,有效率地靠边停好车。
叶隋琛对着后视镜整理了一下衣服和仪容,用发胶把头发再梳了一遍,虽然仍是不满意,但他怕方嫌雪等的车到了,还是动作迅速地下了车,往站台走去。
夜幕深沉,方嫌雪白衣黑裤站在霓虹灯和广告牌前,整个人有种透亮的清爽。看到叶隋琛从不远处走来,他一愣神间,一辆公交正好经过,忘了上。
叶隋琛装作没看见他的惊讶,闲散地走过去打招呼:“方嫌雪,这么巧,你也赶公交?”
方嫌雪对他话语中的“也”字很不信服,却只略略颔首道:“嗯。”
“欸刚刚那辆车你怎么不上?”
“没事,等下一辆。”
“我也是来赶公交的,正好和你一路。我的车送去洗了,南山有事,加班到这么晚,地铁都没了。”叶隋琛故作疲惫地道。
方嫌雪的眸子闪了闪,抬眼道了声:“今天周六。”
“是周六,周六还不是照样加班。”叶隋琛道,“我还是最羡慕你们学生,上学多好,踏入社会就不一样了。”
“辛苦了。”方嫌雪突然轻轻说了一句。
这句话虽然十分有六分是客套,却给了叶隋琛鼓舞,他摆摆手:“不辛苦,男人在外打拼,这点苦是要吃的。”
想起岳洲说的“投其所好”,他补了一句:“俗话说,一倍之利,使人早起;十倍之利,使人夜行;百倍之利,使人忘死。有回报,也不算白付出。”
“你以后出去工作,可别和那些吃不得苦的公子哥一样,那可就丢了方伯伯的人了。欸——要不以后你来我公司?”
方嫌雪没说话,眉头却蹙得很深。
叶隋琛正想继续说,岳洲打电话过来了。岳洲告诉他,他替他置办的家具和装饰都齐全了,过一阵就能入住,顺便,还问了他和方嫌雪最近的进展如何。
叶隋琛走远一点,声音里带着得意:“方嫌雪就在我边儿上。”
“哟,那是要成了?”
叶隋琛不置可否:“这人好看倒是好看,只是脾气倔,要哄。”
“美人都是要哄的,以前的王孙贵族千金博美人一笑,传出去都是雅事。”
“你打住,别和我拽文,我听不得。在他面前假模假式说那几句就够我反胃的。”
“习惯就好了。”
“行了行了,我陪他等公交呢,把人晾着不好,挂了。”
“什么?还陪方嫌雪等公交?叶少的牺牲也太大了吧!”电话那头传来岳洲的惊呼。
叶隋琛笑笑,挂了电话。
方嫌雪站在远处并不看他,一副非礼勿听的样子,叶隋琛背着手走向他:“这车怎么还不来?”
的确等得有点久了,方嫌雪往路边望望,正好看到一辆车过来。
“来了。”他道。
车在站台停稳,叶隋琛轻轻推着方嫌雪的背道:“嗯,上车。”
晚高峰的公交,挤得和沙丁鱼罐头一样,方嫌雪运气好,身边位置的人刚下车,他没有坐,而是守着等叶隋琛过去。
叶隋琛平时也不坐公交,没有公交卡,方嫌雪刷完才意识到他没有,却挤不过去了。
好歹用移动支付和人换了一点零钱,等叶隋琛挤进去,他的额头上已经满是汗珠。
他心里直嘀咕:这也太遭罪了,方嫌雪平时是怎么忍的。虽然他再难的时候都有过,也好几年没过过这种日子了。
方嫌雪轻轻把他扯到自己身边,指指空位:“坐吧。”
叶隋琛摇头道:“不用,你坐。”
两人僵持着谁也不坐,最终方嫌雪还是被叶隋琛按了下去:“你包重,你坐。”
还没坐热乎,车上上来了个老人,方嫌雪把座位让给了他,自己站起来去抓上方的拉手。
叶隋琛也跟着挪到他的旁边,趁他不注意把手放到了同一个拉手的位置,把方嫌雪的手覆住。
感受到手背的温热,身后也被人笼得严实,方嫌雪微微侧头,语气严肃:“琛哥,放手。”
叶隋琛无赖地往旁边瞟瞟,轻轻在他耳边呼出一口热气:“你看,没空的拉手了。”
那气息仿佛亚热带的季风,携着成熟男人低沉的嗓音,直钻进人的心里,让方嫌雪不由攥紧了拉手。
就算没空的位置,也不至于和他挤在同一个上。
方嫌雪想着把手从叶隋琛的手底下抽出来,却被叶隋琛预料到。叶隋琛捉住他细长的手指,和他十指相扣,将他的手死死地按在拉手上。
两人在不好伸展的空间,几乎进行了一场腕力和臂力的角逐。最后,因为站位的问题,加上方嫌雪怕撞到后面的人,他的挣扎以失败告终。
方嫌雪的手腕挂在拉手上,叶隋琛扣着他犹如手拷靠着囚犯。公汽不停地转弯、刹车、启动,两人不可避免地反复蹭到对方。
方嫌雪下意识躲避,却重心不稳,手又被人反关节扣着,满脸的恼怒明眼人都看得出。
叶隋琛带着笑,另一只手扶着他的窄腰:“让我扶一把,我站不住了。”
方嫌雪正想抬腿踹上叶隋琛的膝盖,眼睛忽然被闪光灯晃得轻眯起来。
一个穿着JK校服的中学女生气愤地对叶隋琛道:“刚刚你非礼他的画面已经被我拍下来了,就在我手机里,你要是不道歉,我下车就交给警察叔叔,还把你的脸不打马赛克放到网上!”
叶隋琛皱眉转过身,全车的人都看着他,不乏有人指指点点:“看着人模人样,结果是个咸猪手。”
“这年头,男孩出门也要当心了。”
“衣冠禽|兽。”
叶隋琛松了手,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有点好笑,又不知道作何反应。旋即,便听到方嫌雪用清冷的声音道:
“同学,你误会了。我们是一起的。”
叶叶:被当作咸猪手了呜呜呜。
作者: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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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他抗拒从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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