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红蓝相间的霓虹灯刺向窗外的黑夜,晃花了我的眼。
一块巨大的生日蛋糕,被切得七零八落,蹭抹得桌子上全是奶油,然而在酒吧这种地方,显然是无人在意。
身边的朋友大声喧哗、跳跃、摇摇晃晃,举起酒杯相互碰撞。
张诚是我最好的哥们,为给我过18岁生日,据说和女朋友方小婉给我准备了一份大礼,却直到现在还没来。
我心想算了,我们刚高考完,他俩腻歪起来也正常,我不介意明天再收到我的礼物。
正当整个酒吧都迷醉着沉沉睡去,便听一声脆响,是玻璃杯碰撞桌面,一杯柠檬水被放在了桌子上。
我朦朦胧胧地抬起头,便见一张漂亮的脸,近在咫尺。
这人长了一双深邃的桃花眼,眉骨与鼻梁勾勒出清俊至极的眉眼,颌面清晰流畅,那张唇则是偏薄,有几分勾引人啃上去的风情。
我醉得厉害,却太记得这个人,也太记得这张脸。
因为我生命中出现的第一个美人,就是这个人。
这人小时候香香软软,窝在他怀里特别舒服,可惜身材越抽条身上越没肉,后来连带性格都坚硬起来,渐渐不让我贴,更不让我摸了。
我是眼睁睁看着他声线变沉个头窜高,以过分优越的长相和智商,在学校里很让一众小姑娘们脸红心跳。我也是眼睁睁看着他周身终于生出一股生人莫近的气质,把校服脱掉,穿上一身故作清高的蓝衬衣,又披上不可亵渎的警服外套。
而现在,他居高临下地垂眸,如陌生人一般的口气,低低呼出两个字:
“回家。”
我的心脏停跳一拍,仰着头,如一滩烂醉的泥,向上伸出自己的手,情意绵绵又带着点轻蔑的笑意:“裴警官牵我,我就回去。”
裴戎清瘦的身体僵在原地,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环视了周围一圈,“不要闹,时间晚了,早些回去。”
他话音一落,仍是不悲不喜地垂眉望我,让我产生一种他本温柔驯顺的错觉。
于是我主动牵起他的手,将他清瘦的身体往怀里一抱,顺着他故作清高的白衬衣下摆伸进手去,把人毫不费力地压在了满是奶油的茶几上。
“李与!……”
裴戎爆出一股猛力,擒拿手对我用的很是娴熟。
他的动作流畅又准确,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技巧和控制力,只是他下手没我狠,便被我生猛地攥住脚踝,死命往茶几上一磕,腰窝不知道被什么利器膈了一下,登时就见了血,浸透了白衬衣,而我也变成了居高临下的那个人。
此时,我的朋友们听到动静,不约而同地围成一个圈,好奇地打量我们。
他们围观着我将裴戎压在身下,鼻尖贴着鼻尖的那一刻,裴戎疼到抽动,侧颈爆出青筋,像引颈受戮的鹤,然而他柔黑的头发黏在那张秀净的脸上,看上去有几分脆弱。
或许是一米九多的身高起了作用,我轻而易举地压下裴警官的那点反抗,半诱骗半强迫地问他:“我过生日,给我也搞一次?”
话音一落,我见裴戎那双桃花眼,很明显茫然了一瞬,而我身边的狐朋狗友,则是吹着口哨起哄。
“上啊。”
“温柔点,别像上次一样把人搞坏了。”
“搞不坏的,裴警官耐操。”
我听到这些粗俗的起哄,才真正意识到,这酒吧有多么不对劲,于是我回头去看那些“朋友”,却认不出周遭的任何一个人。
我低头再去看裴戎,便见那张漂亮的脸上面无表情,似乎隐忍着巨大的痛苦。
我慌得抱着他轻轻亲了一口脸颊,问他磕疼了没有,便听一阵不大不小的掌声,从人群外围传来。
“朋友们”让出一条路,便见一个人翘着二郎腿,面前摆了一方长桌,桌上摆着一块巨大的黑白色蛋糕,嘴角正挂着浅淡的笑容。
我彻底搞不明白了,将裴戎护住,定睛看去。
这人面前摆的根本不是生日蛋糕,而是一张巨大的国际象棋的棋盘。
直至这人走到茶几之前,我看清他手中的两只棋子,一只工兵,一只皇后,被他揉搓,如同交/合。
我感到男人揪起了我的领子,在我剧烈的挣扎下,用手掌轻掴了几下我的脸,下达了荒谬至极的命令 :“上他,给我看。”
我本能地看向裴戎。
而裴戎不知何时卸了我的力,从茶几上坐起,清瘦的身形挡在我的身前,似乎是笑了下,又似乎没笑,从腰间落血的地方掏出一把刀,电光火石间利落刺去。
血溅三尺。
此时我终于意识到,原来我又在做梦。
一个荒诞无稽的梦。
我从不会去酒吧过生日,更没有起哄说脏话不尊重别人的朋友。
我喜欢的人一直是蔡莹莹,而不是裴戎。
裴戎不会再让我压在身下,因为我们两个早就不是亲密无间的关系。
刚刚那个小瘪三,是杀害我父亲的唯一嫌疑人,他就是个粗人,不可能会什么国际象棋,也是裴戎的男朋友,不会是裴戎拔刀相向的人……
——但奇怪是,这个梦明明满是漏洞,却让人心悸得发疯。
我从床上挣扎着坐起,窗外是躁动又恬静的蝉鸣,书桌上还摊开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不知道是哪年的倒霉犊子考了他妈的那么难的题,昨晚难得老子狗屁不通。
过了大约10分钟,我才确定周遭的确没有烟,没有酒,也没有裴戎。
今日是重生的第十五天。
父亲没有死。
那些荒诞的事也还没有发生,除了每天都会做噩梦以外,生活已与上辈子高三无异。
正此时,父亲站在门口,梆梆敲着门板:“起来了,今天还得升国旗。”
我揉揉眼睛,利落下床,三下五除二叠好被子,拿起放在椅子上的校服,将上衣拉链也拉得板板正正。
父亲用看吕蒙的目光刮了我一会儿,目送着我去刷牙洗脸,转身去厨房里帮我倒了杯温水,合着干面包一起放在桌子上,在玄关处说:
“牛奶昨天没有了,先凑合着吃点,我跟你们魏老师打过招呼了,你好好学,新学期新气象。”
“唔!你先走吧,不用等我!”我含着牙膏道。
父亲沉默了一会儿才应声:“嗯,你记得锁门。”
我听到家门关上,刷牙的动作一顿,深深吸一口气。
重生到一年前的17岁,虽然仍然无法见到早逝的母亲,但父亲还活着,只要父亲还活着,这就是最好的事。
六点四十五分,我收拾好自己,走出厕所三两口把父亲的面包吃了,喝了口凉茶水。
泛酸的味道令我难以抑制地又想起那个梦,然而生活却并没留时间给我悲春伤秋。
六点五十分,我拿起钥匙,抬脚就往家对面的学校冲。
没走几步,一个清亮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李与!”
我回头看去,是方小婉。
这小女生长得有点矮,差不多到我胸口,扎了一个马尾辫,只是校服拉链敞着怀儿,看上去颇不端正。
“李与?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啊!”方小婉踢踏着鞋子快跑几步,书包里没装几本书。
“马上升旗了。”
“升就升呗,你周周迟到的人还在乎这个?”方小婉翻了个白眼,快跑几步赶上我,“诶,你别走啊,我有个东西,你帮我给张诚呗?”
和上辈子一样,她还拿我这么大一个帅哥当僚机。
“滚,自己去给。”
“哎!干嘛啊?又不是让我帮你去给你老婆送棉花糖的时候了?”
我漠然看向她:“高中生,吃哪门子棉花糖——还有,谁说她是我老婆了,我未婚。”
方小婉用看奇葩的眼神看我,倒抽一口凉气,“嘶,我说少爷,你今天又犯的什么病?”
话音未落,我便拽过她手里的礼物,在女孩高昂的嚷嚷声中向着操场狂奔。
“我帮你给,先走了。”
“靠!你等等我啊?”
我没理她,跑得比秋风都快,因为不想迟到。
上周末张诚无意间提到过,裴戎会作为建校以来唯一的省级理科状元,回母校演讲。
而上辈子的我睡了个回笼觉连个屁都没听到。
带一带我心爱的预收《楚别》qvq也是清冷大美人呀!
十岁时,傅昭第一次见到楚别。
十里洋场的浓红艳绿里,傅昭被人追杀,肝肠寸断,眼巴巴看向楚别时,像条落水的小狗。
而十六岁的楚别,着一袭月牙长衫,如一抹清冷的月色,挡在脏兮兮的傅昭身前——
楚别出鞘时如刀,
刀快,可斩净一方天地。
楚别娴静时如月,
月凉,无情亦无意无心。
恍惚间,楚别便落成了傅昭心尖上,最干净的一弯月亮。
傅昭跟着楚别回了武馆,为了每天看到楚别,不得不拜了姜耀天为师……
可少年傅昭,望向他的月光,一声师娘哽在喉咙,怎么都叫不出来。
傅昭亲眼见过,楚别被姜耀天压在墙上予取予求,
而楚别那双清冷澄澈的眉眼里,分明写满了小意的温柔,也装满了姜耀天。
傅昭这才明白,那是楚别的心甘情愿。
于是,傅昭逃也似的离开楚家武馆。
只因不愿再看那凡尘染白玉、浑云欺明月。
**
而当傅昭二十岁时,成了傅家的小少爷,留洋回国,再见楚别……
全上海滩都知道,楚家武馆的长子,是个清冷美丽的双性人,被他那忘恩负义的相好,送到了傅家当家人傅初的床上,与傅初同进同出、恩恩爱爱了一些时日。
于是,之于傅昭,楚别一夜之间,又从师娘,变成了大嫂……
可是。
这声嫂嫂仍是没叫出口,上海滩风云剧变,傅家亦换了天。
大宗师姜耀天痴傻,大富商傅初惨死。
可无人知晓,
楚别的手上,沾满了傅初的脏血,
而楚别的腹中,早已经胎稳珠结。
沉舟侧畔,万物更新。
刀剑染血,温情不再。
楚别却仍着一件月白色的长衫,
清瘦坚毅的背影,犹自坐在窗前。
傅昭恍然惊觉。
明月还是明月,
楚别仍是楚别。
1)主受,受双性,武术世家长子,在座的没一个能打过他。
2)换攻,亲手虐渣攻。
3)生子,但去父留子。
4)正牌cp:楚别x傅昭
姜耀天对楚别:“我爱你但我更爱自己。”
傅初对楚别:“得不到就毁掉。”
傅昭对楚别:“你是如此美好,我是如此想要与你靠近。”
*楚别永远勇敢坚毅,敢爱敢恨,冷静自持,接纳自我,他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
本文讲述:一个清冷美丽的双性青年,把一手烂牌打出一个春天的恣意人生,所以不会只写他和傅昭的感情部分哦。
已经录屏存档,存稿中,下一篇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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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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