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推开帘栊，珠帘缠绕碰撞，纱幔低低垂落。

那落在女子身上，却属于姬名山的蛇纹印记好找极了，衣衫剥落，窸窣于地面散乱。那印记正位于锁骨之下。

墨色精细的蛇族图腾，印在凝脂般的白玉肌肤上，欺霜赛雪，野性的图纹与女子的明艳适配。

可女子此刻万般怨怼，悲愤欲绝，被姬名山此番行径深深刺激，想尽了办法反抗。

姬名山吻她，她便发狠咬人舌头，死命地挣，随后曲腿朝人踹了去，半点不留情。姬名山应对了来，却也耐心尽了，出手制住她双腕欺身。

商女瞪着眼尽力抬身一口将咬上他的肩，被姬名山侧身堪堪躲了去。可越是烈性的反抗，得来的结果也只能是越刺激男人的蛇性。

“望姑娘，过阵子也有这般力气。”

……

她对蛇族的认识，在一夜里变得更为明晰，才知晓他们天生便精于此道，无师自通，作为本性刻在骨子里。

令共同欢好的对象陷落、颠倒、浸淫其中，是他们天生便精通的本领。

欢愉和痛楚相互兑换，迷乱混沌时，自唇齿间溢出惊呼微喘。听得自己的声儿，落在耳中，将人深深地刺痛了。

她又一口咬上了男人的肩，堵住自己听不得的声。

也用尽力气狠命地咬，用要人见血的力气。只要有半分机会和可能，她都绝不让姬名山好过。

锐眼微眯，珀光暗沉，姬名山禁锢着她的双手，发狠，寸寸盘剥敏感的神经，叫人不自觉地卸力松了口。

墨色小蛇游弋过周身，冰凉滑腻的触感挑逗肌肤，叫她颤栗、呜咽、压抑……

力的厮磨，激她只能绷紧了腰背，扬起脖颈，青丝磨枕，无可抑制地发出令自己羞耻的声儿。被一遍一遍地掠夺和攫取。

……

*

女子几乎一夜未曾合眼，到后来几欲昏睡，又被强要了回。

姬名山已经起身了，掩好衣衫，坐在床侧垂眸瞧了她一眼。女子裹着被子半昏半醒，微掀了眼皮，在衣衫掩上肩头之前迷朦瞥见了他脊背上的纹身。

——大幅黑蛇纹沿着脊柱盘桓。

如果让她早在那天夜里便见着这纹身，她一定会立即下手将姬名山处死，而不是多留那一夜。

据说鬼界元鬼之中，仅有少数高阶元鬼，修到了一定的境界，能有相应的种族纹身。

若是叫她早些发现，早些知晓他绝不是一个普通的鬼族战俘，即使是生了觊觎之心，也绝不会多留片刻！

也是难为姬名山，那夜里为了保命，为了不叫她得知后背的蛇纹纹身，纵使再可耻可辱，也要躺好遮掩好了。

而如今的情形与那时何其相似，只不过换了人罢。

『女子已经起身了，坐在床沿边翘起二郎腿，慢条斯理地重整衣衫，青丝铺背，衣衫向上滑过光洁雪背，将削肩掩好。

一举一动，媚骨天成，端的是柳腰花容，姝色无双。』

这个场景，姬名山一直都记得。

那时他一整夜未曾睁眼，清早的第一眼，便入眼了这般光景，对上女子玩味但杀机毕现的笑，也将女子的容颜死死刻进了骨子里。

那阵子才察觉，原来自己对三年前那个冬夜的相遇，到底是抱了些美好记忆的。

至少对本就厌恶人类的鬼来说，她能够在记忆中落成一点，已然难能可贵。

只是……

有缘自会相见，未曾料再见是这般狼狈。

他狼狈，她也狼狈。

互相狼狈。

“姬名山，你满意了？”商女红着眼，提了被子将自己严严实实遮了，掩饰一身的旖旎暧昧，纵使已然被看了遍。

“姑娘，我说了，你要负责的。”

这关终白闭了，他到底还是向本性屈服，受不可控制的念头折磨，他厌恶极了本性的驱使感。

女子已几乎脱了力，只能恶狠狠剜他一眼。瞅准时机，又猝然转头咬他的手，没待成功，尖锐的痛意却先一步攀上了自己的颈间。

——她被小蛇反咬了一口。

这护灵蛇与姬名山伴生，可受其操控。这一咬不带毒性，只是充斥着惩罚性质。

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被蛇缠过咬过，早已对这种生物畏惧厌恶到了骨里，成了抹不去的阴影。

这一咬，蓦然将人的心也咬碎了，轰然崩坏。

被折腾一夜的痛苦，混合着绝望和惊惧，生生将人摧毁。再如何追悔莫及，也是无能为力。

化鬼后数不尽的时间，她都将被凌.虐和侮辱，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