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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曜在台上越想越气，把瘴灵的爹舅老爷全给骂了一遍。
虽然大家并没有这些亲戚。
“人类怎么成天捅些娄子出来，有个瘴气都够烦了。”胡曜道，“也不能啥玩意儿都往我们这儿塞啊！”
妖未到，鞋先至。
“你再给老娘说一句？老娘这手艺都是跟人族学的，你有能耐以后别来我店里。”
朱墨耳朵灵光，脱下妖字拖便往台上砸去，准头很好，砸得胡曜嗷了一嗓子。
胡曜梗着脖子：“我就说了怎么滴！天天往妖界拉屎还不清理，凭什么啊？”
黄数有些担忧地望着姜见凌，她蹭了蹭她的手臂，道：“也不是这样的。”
“没事，她也没说错，”姜见凌顺了把毛，躺平任嘲。
胡曜话糙理不糙，瘴气因人族而起，瘴灵这名字一听就是进阶版，人族被保护太好，天天小日子过着，小酒喝着，全然不知妖界发生了多大的变故。
又一只妖字拖往胡曜砸去，朱墨怒气冲冲地冲到店外，姜见凌赶紧把她拉住：“义姐，算了算了。”
“算个屁，今天不收拾她老娘不姓猪！”
“你要是收拾我你名字倒着写！”胡曜在台上顶嘴。
姜见凌努力挽回：“冷静啊义姐，摸猪太难听了。”
朱墨捏着铲子，大脸比铁锅还黑。
几声争吵之后，石台下的妖族渐渐多了起来。
在一人一妖拉扯期间，黄数偷偷拿出一台无妖机，往里面塞了个扩音器，操纵着无妖机往石台飞去。
鸟妖被子还没收，无妖机偷偷躲在被子后面，人不知妖不觉。
“那你保持人形干什么呀？”黄数在变音器上选了个浑厚的声音。
众妖附和：“就是啊。”
“要不你先变成狐狸再骂？”
“我懂我懂，左右互搏比较时尚。”
“我就不！”胡曜哼了一声，“爪子不好打游戏。”
“我也喜欢打游戏，”黄数又选了个尖锐的声音：“游戏多好玩啊。”
“就是就是，”蜥蜴妖立马不困了，“我超喜欢迦罗斯方块！”
“你那都什么老黄历了，现在流行超级妈力傲。”
“6A爱好者有没有，今年侠客信条背景还是梵什呢，风景做得一级妙。”
“今晚打电竞，来几个姐们组队。”
“人类真有趣，”黄数掐着嗓子道，“小说也好看。”
“对对对，我今天还没追更呢，”鸟妖应和道，“我现在追的那本《满级大姥重生后在修仙界直播养猪》，超好看！影视版权都卖出去了，又有盼头了！”
“这名字有点俗啊。”
“你不懂，越俗越有点击率。”
胡曜看着一堆妖七嘴八舌越讨论越热闹，脸都绿了，她就不该嘴贱提游戏。
姜见凌失笑，她抱了抱黄数：“谢谢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朱墨又找了双妖字拖穿上，“还是小数厉害。”
黄数嘿嘿一笑，继续调了个嘶哑的声音：“我就挺喜欢人类的。”
路过的虎妖听了一嘴，也道：“就是，别人闯进来都晓得道歉，你个死狐狸乱闯还说我拉屎臭。”
“哎虎姐，你分我点屎吧，”猫妖愁眉苦脸，“我都便秘好些天了。”
“多吃水果蔬菜，别一天尽盯着鸟吃。”
鸟妖：“就是就是。”
话题越扯越远，胡曜逆反心理上来了：“我就讨厌人类，我就讨厌人类！”
吼完还朝姜见凌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刚好落到貅武眼里。
貅武刚修完新风系统，周身洋溢着金灿灿的光芒，看到胡曜的白眼立马气成暗土色。
姜见凌余光看到貅武颜色一变，赶紧把她抱住：“武姐，算了算了。”
姜见凌觉得自己脾气挺好的，但是从小到大，小妹们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算了算了。来到妖界才发现，怎么每个妖脾气都比她好。
姜见凌抱着貅武：“冷静，小数已经都解决了，你看大家其乐融融多开心呀。”
“好吧，”貅武看远处大家都在帮人族说话，颜色总算恢复正常，“凌凌我们点菜呀。”
朱墨挑眉，抱臂看戏。
姜见凌松了一口气：“来，点菜！”
“我要猪头肉！”貅武道，“好饿饿哦。”
“给咱武姐上猪头肉！”姜见凌大手一挥。
手刚一松开，貅武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冲了出去。
姜见凌：……
貅武冲到台上就给胡曜来了一球，旁边的台柱子直接裂开。
众妖：“噢！”
附近顿时热闹起来，鸟妖赶紧把被子收了，选了个好位置观战，还不忘呼朋唤友：“打架了打架了！”
“哎哟，这台柱子有点贵吧。”
貅武雌赳赳气昂昂：“我未成年！我有的是钱！”
理直气壮，姜见凌莫名想到了妈妈，自从小时候那件事之后，姜迎帆的口头禅就变成了“随便打！出事儿了妈来捞你”。
姜见凌甩甩头，台上胡曜已经被按到地上了，传说中刀枪不入的石台出现深深浅浅的裂痕，搞不好要出妖命。
她转头问朱墨：“义姐，你有蓝锋通讯吗？”
迦琅山寻常没什么冲突，万一遇到不能解决的民事问题，直接找蓝锋就行。
虽然说这话的妖现在正在台上寻衅滋事。
“对对对，”朱墨恍然大悟，“我马上打给她。”
等待接听期间，朱墨带着姜见凌和黄数也往石台走去。
“歪？”蓝锋接起通讯，“啥事儿啊，碰。”
朱墨：“锋姨还在忙啊？”
“也不是很忙，杠！”
“别杠了，”朱墨语气兴奋，“来看热闹啊！”
姜见凌瞬间有种不祥的预感。
“哦？”蓝锋来兴趣了，从终端里钻了出来。
乌泱泱的妖群把视线挡完了，不过投影没有实体，蓝锋大摇大摆穿过妖群，来到第一排。
此时，台上的貅武又把胡曜提溜起来，按到了背景板上。
蓝锋点评道：“阿武练得不错啊！”
救援妖员眨眼间津津有味地当起了围观群众。
旁边犬妖挤不进去，大吼了两声：“我是医修我是医修，让我进去。”
众妖给她让出一个窄窄的通道，她赶紧跟鸟妖排排坐，这个位置方便看戏，不，方便救援。
四周洋溢着快活的空气。
姜见凌觉得自己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黄数也是，她以前看外面妖兽们打架可凶了，你咬我脑袋我咬你大腿，搞得血肉模糊，她很喜欢迦琅山，不想看到任何妖出事。
她俩扒拉扒拉想挤进去劝架，但是围观群众越来越多，把外面堵得水泄不通。
虎妖仗着身高优势，在最后一排傲视群雌，她瞥见俩小矮子在那儿吭哧吭哧半天都没挤进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虎妖走过去，把一人一妖提到自己两边肩膀上坐着，体贴道：“这个视角不错哦！”
“……谢谢。”姜见凌和黄数欲哭无泪。
一阵兵荒马乱之中，大地突然震了几震。
周围安静了下来，姜见凌朝左边望去，一位块头有两个胡曜的猛女稳稳走了过来。
姜见凌总觉得莫名眼熟。
猛女走到台前，中气十足道：“谁敢说我凌妹坏话？”
这熟悉的声音，是化形后的石破天惊。
姜见凌觉得自己剧本不太对，别人爽文里都是收小妹，她怎么好像变成了收大姐，每个大姐还非要给她出头。
“和平！和平！”姜见凌使出吃猪的力气朝石破天惊大喊。
石破天惊比了个OK，眼神示意让她安心。
台上，貅武整个球都压在胡曜身上：“道歉，快点道歉。”
“我就不！”胡曜脸憋得通红。
胡曜心里有苦说不出，貅武这妹子下球也太狠了，一会儿把她摁地上一会儿把她摁墙上，这哪是打架啊，明明是她单方面挨揍。
石破天惊对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她清了清嗓子，准备讲讲道理。
但她是个文盲，大道理也讲不出来。
憋了半天后，她也道：“和平！和平！”
没妖理她。
石破天惊叹了口气，准备先观察观察战况，一观察可不得了，胡曜脑袋上的麻花把她给看饿了。
“怎么还有麻花呀。”石破天惊痴迷地摸了摸，“你这是在哪儿剃的？”
“滚滚滚，”再次被压进石头里的胡曜奋力挣扎，“这是战士的荣耀。”
荣耀二字一出来，貅武直接拿了个剃刀，把麻花那半边剃了个秃瓢。
“不是，你他爹的有病啊！”胡曜大怒，“谁让你动我头发了。”
台下的鸟妖看石破天惊口水都要出来了，好心解释道：“说是瘴灵剃的，但是她理发要命。”
“瘴灵还有这手艺？”石破天惊啧了一声，“前几天我和凌妹也遇到了，怎么没给我也剃个啊，我喜欢牛排形状的。”
胡曜挣扎的动作一顿，她打量了下脑袋完完整整的石破天惊：“你们也遇到了？”
“嗯啊，凌妹还抓了一只呢。”石破天惊炫耀道，“不信你问寄扬和桑岚。”
嗑瓜子的蓝锋马上举手：“我作证啊，确实是小姜抓的。”
“演武场那只？”胡曜问。
蓝锋点点头，玩味地看着她。
胡曜脸色一变，对着貅武道：“大破球，快给我起开，我要道歉。”
貅武哼了一声，总算把身躯缩了回来。
胡曜拨开妖群，径直朝姜见凌走去，深深鞠了个躬：“大姐，对不住！”
“没事，都是好多年前的旧账了。”虎妖很大度地摆了摆手。
胡曜：“没跟你说话，我跟凌姐道歉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