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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撞到妖界哦，是救到妖界。”貅武眼泪汪汪，擦干净大鼻涕泡后，才飘到姜见凌怀里蹭了蹭。
姜见凌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嘿嘿，当时没发挥好，如果真能把伽墨做掉，现在也不会生出这么多事端。”
“你这是卷王心态，在我们妖界是要挨批评的。”白莫不客气地敲敲她的头。
“就是。”御丰批评道，“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伽墨深不可测，能保全性命已是万幸，你们已经做得够好了。”
姜见凌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御丰，而后抱着貅武，贼兮兮地摸了摸御丰的额头，喃喃道：“没发烧啊？”
“……干啥？”
“难得听御姥讲句人话，我有点不适应。”姜见凌一脸老实。
对此，御丰的回应是抄起牙膏、搓成球，往对方身上扔。
“嘿，没砸到～”姜见凌把貅武举高高，嘻嘻哈哈地躲开。
大家一阵玩闹，等待下一幕影像。
此番撞击的光芒足足持续了五分钟，待白光散去，才显露出对峙的土球与黑球。
黑球的大脑仍在宕机中，她瞪了土球一眼，死活想不通光球是怎么消失的。
在缝隙旁边探查一番后，她的好奇心达到了巅峰，与此同时，她身上的杀气也消失无踪。
她卸下攻击，飘到土球旁边，试图说服土球帮她办事。
“……她还想追到妖界？”姜见凌拳头敲得邦邦响。
“她过不来。”桑岚淡定道，“所以想让你把她撞过来。”
泉心虽然没有攻击力，但作为阵眼之一，可以阻碍人族通往妖界，黑球转世为人，自然也绕不开这条规定。
只是，眼见土球把别球送走，她才意识到这条规定并非毫无转圜，直白一点讲，泉心是看人下菜碟，独独针对她。
她以为，只要自己说服土球，就能走上捷径。
“好可怜哦。”姜见凌幸灾乐祸道，“我感觉伽墨要上当了。”
土球又不傻，怎么可能真心帮忙。
“她在赌。”白莫开口道，“伽墨依靠瘴气壮大，若是赌赢了，她就能在妖界混得风生水起。”
经过十来分钟的友好协商，土球最终点头应允，但是她力量不够，需要黑球给她传输一点。
黑球欣然同意。
为表诚意，她分出了三分之一的力量，尽数赠予土球。
黑球很满意，土球也很满意。
待到蓄力完毕，满意的土球一声大喝，猛地将满意的黑球撞入轮回池。
等黑球反应过来时，为时已晚。
水波渐渐消弭，泉心再次恢复一片平静。
·
意料之中的画面显现，姜见凌知道，自己应该幸灾乐祸地讲一句“哈哈傻吊”，可是内心却涌起一股古怪的感觉。
伽墨不能待在妖界，也不能待在泉心，因此在权衡之后，人界成了土球的最佳选择。
“但是我怎么有种被算计的感觉？”姜见凌摸摸下巴。
桑岚思索片刻，开口道：“因为对伽墨而言，这三种选择并无优劣之分。”
“别忘了，她最初的目标是貅武。”白莫提醒道。
貅武声音闷闷：“神经病，她打我干嘛呀？”
白莫拍拍她的脑袋：“阿武是气运之子，体质特殊，若我猜得不错，你正常转世后，人界噬灵蛊的危机将迎来重大转折，所以伽墨想先解决掉你，替代你的人生轨迹。”
“但是半路杀出小姜，破坏了她最初的计划。”御丰说道，“于是，她又想赌一把，借小姜之手进入妖界。”
桑岚：“赌输了也没关系，毕竟貅武没能转世，伽墨不过是重新回到最初的计划罢了。”
“啊呸，个死爹玩意儿。”姜见凌恨得牙痒痒，这一幕和郊游之时如此相似，无论选择哪条路，都在伽墨算计之中。
“等等，那我当时为什么不把阿武撞到人界呢？”姜见凌发出灵魂质问，“人界不能使用术法，我们阿武这么厉害，转世后遇上伽墨岂不是虐菜？”
“问得好。”白莫表扬道。
姜见凌一顿：“……后面是不是还有句‘但是’？”
白莫回以赞许的微笑。
“但是，阿武当时无法转世。”御丰斟满一盅酒，朝地上洒去，“在转世的瞬间，魂体会受到强烈冲击，曾经有许多魂体在冲击中消散，以阿武当时的状况，很难承受得住。”
“若无伽墨传递过来的力量，你可能也无法顺利转世。”白莫补充道，“灵力在冲击中保护了你们，不过你二人魂体带伤，小时候的体质要比常人差上一截。”
“所以，就算我扔骰子的时候赢过阿武，把她拉到轮回池里，她可能也会消失？”姜见凌想到当时身型严重缩小的光球，不由得一阵后怕。
“没错。”白莫颔首道。
御丰凑到姜见凌耳边，嘀咕道：“而且你也赢不了阿武。”
“……”
眼见对方眼神逐渐凶狠，御丰陡然转移话题：“末人无魂，一代绝。”
“谁问他们了？”姜见凌纳闷道。
御丰耸耸肩：“顺口提一嘴罢了，当年我调查^&#%$的时候，偶然间发现的。”
虽然根本无人在意。
“调查什么？”姜见凌没听清。
“调查&#%&^。”御丰再次说道。
姜见凌：“……”
“又被强行打码了？”桑岚竖起耳朵。
“算了。”御丰沧桑道，“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
“对了，”姜见凌突然想到另一点，“岚姐你之前提过，郊游前一年，伽墨拿末人做过很多次试验。”
“嗯，她应该是想把瘴灵偷渡过来。”
“泉心没阻拦吗？”
桑岚摇摇头：“泉心阻拦伽墨本体已经费尽心力，至于小鱼小虾，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末人进来一个死一个，进来两个死一双，携带的瘴灵不足为惧。
“……直到我被送进来。”姜见凌心情复杂，“她拦不住我吗？”
“她无法从你身上剥离瘴灵，强行阻拦，恐会伤及你的性命。”桑岚摇了摇头，“况且，伽墨在你身上存放的瘴灵有百万级别，她们利用你的特殊体质，蛰伏在深处，骗过了泉心的眼。”
姜见凌叹了口气：“那伽墨一共送进来多少末人？”
“几十一百吧，没细数。”桑岚回忆道。
“啥？”姜见凌瞪大眼睛，“我来之前，人界没进堂子的末人，加上堂子里关的末人，估计也就这个数，她把所有末人都扔进来了？！”
她噌的一下站起来：“这么多末人被神不知鬼不觉地扔进来，还不引起骚乱，伽墨的转世肯定有两把刷子。”
“不错。”桑岚犹疑道，“而且……”跟你挺熟的。
姜见凌抬起手，示意桑岚等她把话说完：“知道我小时候有病的人并不多。”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御丰啧了一声。
姜见凌瞪了她一眼，继续道：“在这个基础上，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送走末人。我合理推测，伽墨的转世不仅跟我交情匪浅，还跟浮世门关系密切。”
末人天性蠢恶，注定要跟刑具相亲相爱，而许多刑罚手段须得借助浮世门的专利工具。
为求便利，浮世门设有羁押处，方便鲸察堂押人过来。
堂子外的末人数量，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而能够接触两位数末人的伽墨，必定是浮世门的内部人员。
貅武拍了拍姜见凌的肩膀，面露担忧。
“在给出最终结论之前，”姜见凌重新坐到桌旁，朝白莫问道，“白姐，还有瓜子吗？”
“……有。”
说着一挥手，将桌上的垃圾清空，豪横地摆出一桶瓜子。
众妖相顾无言，默默嗑起了瓜子。
妖界有嗑瓜子机，不过在座各位不太喜欢用，她们更喜欢亲口嗑，给自己找点事做。
亲口嗑瓜子还能带来额外的火气加成，让声音变得更加喑哑。
妖界的瓜子自然不是一般的瓜子，姜见凌嗑得着急，不过十分钟，喉间便出现灼热感。
她清清嗓子，感受声音嘶哑程度。
不错，时断时续，哑中带着怒音，够用了。
她正正神色，喑哑道：“伽墨的转世，就是——
“姜迎帆。”
此话一出，貅武和御丰的嘴巴张成了O型，神情颇为震惊。
桑岚没有防备，被一把瓜子呛得直咳嗽。
她想推推白莫，让好姐姐帮她顺顺气，但是没推动，白莫神色平静，就像被雷劈了一样平静。
桑岚一时无语，只好默默地开始自救，等她好不容易缓过来，已经是一分钟后的事情了。
在这期间，姜见凌依然维持着嗑瓜子的良好动作，任世事纷扰，与她无关。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缓过来的桑岚用一分凉薄三分震惊五分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
她暗示得难道还不够明显吗？为什么姜见凌的推测结果会拐到姜迎帆身上去？
姜见凌挥挥手，继续喑哑道：“哎呀别着急，我开个玩笑嘛。”
貅武回过神来，揉揉姜见凌的脑袋：“这也能开玩笑呀？”
“嘿嘿，气氛太紧张，我帮忙活跃一下。”姜见凌嬉皮笑脸。
御丰惊魂未定，闷了杯可乐，便想骂妖。
但有人比她更快。
“姜见凌你脑子没病吧？你他爹的说的这是人话吗？还开玩笑，你觉得很好笑是不是？卧劁，什么玩意儿这是！”
劈头盖脸一顿骂，在座五妖直接石化。
不是因为骂得太脏，而是因为声音有点耳熟。
熟悉的声音还在继续：“行行行，这他爹的是我熬夜的报应，我他爹的再熬夜就是猪！
“他爹的，我今天为什么要熬夜，哈哈哈哈哈哈，你继续说啊，还有什么屁话是我不知道的？！”
姜见凌干笑两声，小小声嘀咕道：“哈，哈哈，这瓜子真不错，嗑得我都幻听了～”
“不是幻听，我们也听见了。”桑岚无情戳破现实，捏了捏她的肩膀——里面的骨坠。
“你家帆帆的声音是从这儿传出来的。”她怜悯地看着姜见凌，用口型说了句无声的“活几把该”。
姜见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