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涟语其实并不是一个清冷破碎恋爱脑的小白花,她自认为还是比较有头脑的。
就比如,她早就知道孟嘉贤有个“早逝”的白月光,年年给她上香。
经她调查后,她才明白一切都是孟嘉贤愚蠢的狗脑壳搞出来的误会,这位白月光小姐并没有死,只是出国留学和治病去了,多年来鲜少回国,也没跟孟嘉贤有过联系。
众所周知,比白月光更有杀伤力的是死去的白月光。
而比死去白月光更更更有杀伤力的是死而复生的白月光。
如果孟嘉贤见到了她,岑涟语突然有点不敢去想,他会选择谁。
“我认识她,把她交给我吧。”岑涟语对前台笑道,“她住哪个房间?你们有备用的房卡吗?”
前台两个小姑娘看了看彼此,觉得这种日理万机的大明星应该不会闲着瞎说,于是放心地交给了她。
“这位小姐应该是住顶层总统套的,”前台对江蝉月还算印象深刻,“这是房卡。”
岑涟语比江蝉月高出半个头,还穿了高跟鞋,拎着她跟拎小猫没什么区别,接过房卡就往电梯走。
女孩醉得不轻,趴在岑涟语身上深深吸了一口,陶醉道:“老妹儿你好香。”
岑涟语:“……我比你大,叫姐姐。”
她紧蹙秀眉,低头看向这个不省人事的女孩。
不是说身体不好吗?还喝那么多酒,要是有个什么好歹,可别赖到她身上啊。
根据她倒霉的上半辈子积累的经验来看,这几乎是一定会发生的事情。
……人果然不该抱有太多的好奇心。
岑涟语心里抱怨自己脑子一热做出的决定,但是又不能把醉倒的女孩扔路边,只能扶着她上楼去。
刚出电梯,岑涟语的手机就响了。
接起来后,孟嘉贤醉醺醺的声音冲出话筒:“老婆!!!泥在辣里?我要见你呜呜呜呜呜……”
岑涟语头疼死了:“不是说了这段时间先不要见面吗?”
“呜呜呜呜呜老婆你都不爱我了,泥不愿意见窝……”
“我要是不爱你早跟你分手了,我已经很恋爱脑了好不好?”
“呜呜呜呜呜我要见你,就见最后一面,我保证不打扰你了。”
岑涟语试图阻止:“你别来,我没空现在。”
话筒中传来的鬼哭狼嚎与不远处的声音重合:“嘿嘿晚了,我已经在你酒店了老婆,你不用担心,没人看见我,我是从外面消防管道爬上来的……”
岑涟语心头一跳,抬头看去,一个走路晃晃悠悠的高大青年正在扶着墙拿着手机,边说话边走过来。
注意到有人正在看他,孟嘉贤敏锐地抬眼,眉眼处一闪而过锐利的神色,在看见岑涟语后迅速变成狗狗眼。
孟嘉贤呜呜汪汪地张开双臂跑过来:“呜呜呜呜呜老婆,是什么让我们在这里相遇——”
岑涟语躲闪不及,只能尽可能把江蝉月的脑袋往怀里摁。
但是醉酒的人可不讲道理,江蝉月咕蛹出来,大声叫道:“谁!谁敢让朕低下高贵的头颅!”
【sei!!Who dare让窝额娘down下honorable head!】
孟嘉贤狗躯一震,揉了揉眼睛,看向那张高高仰起的熟悉的脸。
岑涟语的心逐渐下沉。
她咬着下唇,花瓣形状的美丽眼眸中写满了不安。
你会有怎么样的反应呢?你会怎么做呢?
少年时失去的纯洁恋人在成年之后失而复得,你还会选择一个出身卑微、除了皮囊一无是处的我吗?
孟嘉贤似乎有些不敢置信,放轻了脚步,似乎怕踏碎了这场不真实的幻梦。
他那双盛满了阳光与桀骜,似乎对什么都势在必得的眼睛头一回出现了小心翼翼与不敢置信。
岑涟语只觉得自己的心倏然冰冷,猛地被抛回幼时寒冷的冬天。
她淡淡地看着孟嘉贤一步步走过来,嘴角勾起自己都察觉不到的苦笑。
孟嘉贤小心翼翼地走近,探出头仔仔细细瞅了瞅,然后:“我嘞个豆!”
岑涟语:“……?”
接着孟嘉贤露出惊恐的表情:“卧槽!闹鬼了!”
岑涟语:“……”
孟嘉贤竖起右手巴掌往前突突,左手握住胸口的观音玉,大叫:“你不要过来啊!!退退退退退!!”
“小月!你有什么怨就来纠缠我!我都能给你解释!不要害小语啊,她是无辜的!!”
“我知道你放不下我,可是已经那么多年过去了,是喜欢还是执念小月你是不是自己也分不清了,呜呜呜呜呜你离开的那么早,我还没有把一切都说清楚……”
“小月!你有什么冲我来!”
岑涟语:“……”
这时江蝉月也被这鬼哭狼嚎的死动静吵醒了,伸头一看,看见一张熟悉的狗脸,刻在灵魂里的火气蹭地就上来了。
她一把推开岑涟语,上去就要给他一脚:“就是你后来把我害得这么惨啊?!是不是你!”
孟嘉贤抱头狗窜:“啊啊啊啊啊怎么真的冲我来了!”
“你别跑!嗝,我们来火并!”
“什么!阴间也有加特林吗?!”
眼看着两个加起来没有三岁的醉鬼马上就要打起来了,岑涟语上去就拎住江蝉月命运的后颈皮,然后反手给了孟嘉贤一巴掌。
江蝉月剧烈挣扎:“你别碰我!今天,不是他死,就是他亡!!”
【he die!he dead!】
岑涟语额头青筋狂跳,又甩孟嘉贤一巴掌,对江蝉月说:“别动了!”
“嗷!!”孟嘉贤委屈巴巴,“她不听话为什么扇我!”
岑涟语:“震慑。”
强大的女明星先就近把孟嘉贤踹进自己房间,然后带着江蝉月去她的房间,妥善地将她放到床上,又让人送了醒酒汤上来。
最后,她抹了把额头的汗,把披肩扯下来拿在手里,立在床边神色复杂地看了江蝉月很久。
岑涟语在床头留了一盏昏暗的灯,轻轻关上门离去。
第二天,江蝉月脑子剧痛地醒来。
宿醉后的恶心铺天盖地地涌上来,她下床冲进卫生间,抱着马桶干哕了好一会。
“yue——”江蝉月勉强直起身子,又哕了一下,“日,我的嗓子,我的嗓子!”
【yue——额娘,妹说喝酒之后会这么难受啊!】
江蝉月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懊悔道:“是额娘错了,没想到这破身体这么不经喝。”
她洗漱完后才想起来问:“咱们昨天怎么回来的?”
好像记忆到了酒店门口就断片了。
日百人也断片了:【不叽】
可能是酒店服务人员把她送回来的吧,江蝉月想,服务还挺周到。
【我们今天上哪吃?】
江蝉月想了想:“刚吐完,吃点清淡滋补的吧。”
说罢,她迅速洗漱,带着嗷嗷待哺的日日就出了门。
江蝉月刚走不久,某个房间的房门被猛地踹开,一团孟嘉贤被一条修长有力的腿踹了出来。
“好了,你现在可以走了,赶紧走,打车走。”岑涟语毫不客气地说道。
孟嘉贤抱着外套,眼底青黑一片:“小语,我说的不是假的,我昨天真的看见你被小月的鬼魂纠缠不止了!你一定要去庙里拜拜……”
岑涟语没好气地说道:“什么封建迷信,走走走!”
“是真的!我昨天看得清清楚楚的!小语你把我的玉拿着,要是再遇见她你就跟她好好聊聊,我这几天去找大师看看能不能给小月做个法事……”
岑涟语听他越说越离谱,翻了个白眼:“知道了知道了赶紧走吧你,接下来一个月不要见面了。”
孟嘉贤抹抹眼泪,道:“好的老婆,你们公关就说我是你的死缠烂打脑残私生饭好了,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不要影响你。”
岑涟语听他这么说,缓了语气,轻哼一声:“哼,我的公关团队也不至于不负责任到这种程度。”
*
江蝉月胡吃海喝一上午,又回到了酒店躺着打游戏。
日百人给她开了个外挂看草丛视野,江蝉月打出了0/5/1的好成绩。
小喇叭,关闭,队友,全部禁言。
随着屏幕再一次变黑,江蝉月战绩中间那个数字又增加了。
好在队友足够给力,绝地翻盘。
江蝉月自信退出:“暂时不考虑打职业。”
【……】
【宿主你被举报了,还成功了】
江蝉月摇摇头:“站在巅峰就要忍受无尽的谩骂和造谣。”
日百人再一次沉默,过了一会突然恢复元气:【额娘!!!咱们多了个新的道具啊啊啊啊啊】
江蝉月:“?爱卿细细道来。”
【我们昨天喝断片了没看见,由于额娘你勇敢出手制止室内吸烟的行为,被系统判定为功德一件,所以奖励了我们一个道具!】
“什么道具?”
【稀有道具:留声筒,可附着在目标人物拥有的一件物品上,循环播放文明向善的口号,只有被作用人物自己可以听见,可重复使用,可规定循环播放时间,可手动取消,作用人物范围同技能,使用一次需要扣除3点健康值】
江蝉月忍不住问:“作用在哪?”
【呃……劝人向善?】
“……”
算了,有总比没有好。
江蝉月把道具的事抛到一边,开始收拾行李,准备提前跑路。
她特种兵行程,已经把想吃的都吃了个遍,算算日子距离她真正回国的日子也没多久了,再呆下去有暴露的风险,于是决定立马就走。
而且不知为何,她今天一直有种被超度的感觉,看谁都想阿弥陀佛,玩游戏都不敢杀生。
【?】不要给自己找借口啊喂!
收拾完行李,江蝉月戴上口罩和墨镜,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直奔机场。
登机前,她突然想起刚获得的那个道具。
emmm……不如用一下试试?
江蝉月:“敲敲。”
【日日到!额娘我们整谁!】
江蝉月想了想:“给孟嘉贤用一下吧,告诉他,跟岑涟语好好过,我没想掺和他俩。”
【检测到孟嘉贤住处各种奢侈品一墙,亲手做给岑涟语但是不满意没送出去的手工玩意一房间,跑车数辆……宿主十八岁照片一张,括弧,黑白版,括弧结束,藕粉一罐】
江蝉月:“?”
藕粉?什么藕粉?
听了一堆不认识的奢侈品牌子,江蝉月最终决定把道具附着在那个看起来最不起眼的藕粉罐上。
“就录个,‘请怜取眼前人吧’。”
【道具已经准备就绪!3,2,1,已投放,是否打开播放?】
江蝉月选择确定,然后头也不回地向登机口走去。
此时,孟嘉贤正在自己的房子里,刚结束一场法事,正在给藕粉罐上香。
“小月啊,我已经问过大师了,他们说你执念未消无法投胎,我已经给你做了两场法式了,你一定要走好啊。”
孟嘉贤拿着香,喃喃自语。
然后,他睁开眼睛,准备把香插进香炉。
这时窗外一阵风吹过,香灰断了几截,他面前江蝉月的黑白照似乎微笑了一下。
孟嘉贤:“?”
接着,他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似乎是藕粉罐发出的,又好像是黑白照片里的人张口说了话。
“请怜取眼前人吧,请怜取眼前人吧……”
孟嘉贤:“卧槽?”
孟嘉贤:“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我来啦~~还是要说一下这本文不黑原女主哦,文案写的扇巴掌桥段有隐情,我有给圆回去,可能会让大家觉得不是很爽,但是我真的不想扇女孩子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扇孟嘉贤那个狗脑子还是可以的,这篇文的女孩子们还是小姐妹,谁懂啊我真的很喜欢写女孩子的友谊,总之我们蝉月没有暴力倾向(编编戳过我让我强调一下),俺们蝉月只是嘴巴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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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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