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巫山一段云

又一个神奇的夜晚。

像路明知春梦里那样,她与步择清莫名其妙就到了床上。

“神奇”起始于回去的一路,步择清非贴着她走,整个人没骨头似的,恨不得挂她身上。好不容易负重回到客栈,路明知刚想关门,这人又从门缝钻进来,榻上一倚就赖着不走了。

“这是我的房间,你的在隔壁。”

船上时惦记她的床,到了客栈又惦记她的房。

真是……惯的他!

“我知道,”步择清这次没装傻,有点进步但不多,“我故意的。”

“我来你这儿有正事做。”他说。

路明知:“我不信。”

刚刚他也一脸严肃地沉思,结果呢?

莫名其妙笑了好久,笑完就闹着过来抱她。

“真的,不信你拿纸笔来。”步择清说。

“干嘛?”

“教你画画。”

“我不想学。”

步择清摇头,一脸高深:“你特别想,而且如果画不好,你还会哭。”

说完他又憋不住笑起来。

画册里路明知画“阿年”的那页,纸页里洇了好些泪痕,步择清都能想象她当时如何责怪那不争气的死手。

路明知:“。”

懒得理他,再说她真的很困。

“你不走算了,那我去隔壁睡。”

门开到一半,榻上懒懒倚着的人鲤鱼打挺起身,长臂越过她又把门阖上。

“路明知,你好不解风情。”步择清说着又去亲她,“你没看出,我是特地来找你睡觉的么?”

路明知避着他的吻,夹缝中坚强开口:“我不想跟你一起睡……你……你会蹭我……”

步择清闻言,亲人的动作倒是停了,他退开些许,转而盯她的眼睛,了悟似的:“啊……那天,你醒着。”

“既然醒着,装什么睡?”路明知还没指责他,他倒先质问上了。

“我尴尬。”

“呵,”步择清就说,“除夕那晚,趁我醉酒亲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尴尬?”

路明知:“你真是斤斤计较!”

她不过就这么一个小小污点,他这劣迹斑斑的人竟好意思反反复复提。

既如此,她便也不留情面控诉道:“我还没同你算账,那天蹭我到大半夜,你自己倒舒服,我疼了好几天。”

“我也不舒服,”步择清理亏,说不过,就倚着她卖惨,“胀着疼死了。”

他嘴上抱怨不舒服,下面却不是这么说的。

见势不妙,路明知想跑,被他半抱半拖上床榻。

“不用跑,我其实很能忍,今晚肯定不蹭你。”

路明知会信他才有鬼。

事实证明,步择清的确没蹭她。

他干了很多别的。

“你解我腰带干什么?”

“你娇嫩,我怕你硌着腰。”

“。”

“衣服又不硌,就不用脱了吧。”

“我怕你热。”

“。”

“既怕我热,你就别贴这么近。”

这回步择清想不出说辞了。

一词穷,他就把头埋进路明知脖颈,边粗喘边轻声哼哼,一副忍得受不住模样。

路明知:“。”

她觉得今夜这觉是睡不成了。

“步择清,说实话吧,你是不是……”

“是。”不消她说完,他立即承认。

“那……那你来吧,快点,完事我还要睡觉。”其实被他一闹,她也有点痒。

这样也好,他也舒服,她也舒服。

可惜她的小心思很快被戳破。

“哈哈,”准备工作做得差不多,步择清突然又笑,他这一晚高兴得简直失常,“路明知,你也有……还跟我装,真虚伪。”

路明知脸烧透了,扯过一角被就往头上蒙。

步择清给她扯开。

她又蒙。

步择清这回干脆扔远了,丢去门边上。

他还有体力说话:“正好……还差一张这样的,我要……把你现在也画下来……”

汗意为语句蒙上雾气,尾音变调。

“你……”

路明知想骂他,开口却不成声。

就听步择清愉悦地又笑起来。

真生气!

既气他那死嘴,又气自己的不争气。

梦里分明还能狠狠骂他,现在就只剩任他宰割的份。

路明知没能气多久,她意识很快混沌。

……

路明知长发沾汗,泛着动人红粉,步择清又低下头去亲她。

他见知知多妩媚,料知知见他应如是。

亲了一会儿,他又期待地问她反馈。

路明知还止不住发着抖,声音也颤,意识依然未回笼。

梦境现实交叠,步择清比梦里的瘦些,抱着硌得慌。

“步择清……”她没听清他问什么,只迷迷糊糊开口,絮语破碎,“你要……多吃饭……”

步择清:“?”

步择清:“!!!!!!!!”

步择清:“你觉得,我刚刚不够?!”

路明知:“?”

路明知:“!!!!!!!!”

她哪敢?!

然而解释的话没赶趟,就再说不出。

步择清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饭吃得并不少。

“步择清……鸡都叫了……都说了……让你快点……”直至天明,路明知嗓子都哑了,“以后再跟你睡觉我就是狗……像你一样的狗……”

“累了?”步择清声音也哑,是那种压抑的哑,哑中还带着点虚伪的无辜,他转而抓路明知的手……

弄完不慎碰到她绘召魂阵时放血的伤处。

“你这儿怎么鼓起一块?”

路明知没感到疼,经他一问才记起这处伤,脑内轰然,一霎倦意全无。

不疼,是因为伤口上又覆了层新皮,这新皮是白无常上回过来时拿给她的。

她的身体凝血极慢,伤口迟迟不能愈合,白无常便向冥主讨来这宝贝。新皮不光能镇痛,贴上后不出半日,还能与她自己的皮肉融成一体,相当于另一种形式的伤口愈合。

做得太激烈,她竟将这事给忘了。

换句话说,这一整晚,她都被步择清那段从天而降的告白砸晕了头脑,竟选择性遗忘了如今的她不过是个朝不保夕的已死之人。

“他和他的妻子感情非常好,两人在当时的沽宁城很出名,他的妻子也很美……”

路明知又想起荣欣的话。

如解蛊、改命这两样事顺利,步择清应与他的前世顾诗年一样,有一位美丽……至少是正常的、活着的妻子,伴他走过余生。

如一盆冷水兜头淋下,气氛陡然失温。

步择清掌心一空,近乎问话落下的瞬间,路明知就把手腕抽出,乱成一团的脑子又未想好合适解释,空气里一时尴尬的寂静。

寂静中,她偷觑一眼步择清,他原本愉悦的神色似有一霎皲裂,应也是不高兴的。

但罕见的,这回他没缠着闹她要解释。

步择清很快恢复如常,又笑着说:“你体力真是不行,今夜就到这儿吧,我去叫水。”

浴汤送来,步择清要抱她为她清洗,路明知推拒。

“大家一起不穿衣服,你害什么羞?”步择清那里其实还没完全下去,他也意识到,又说,“说了今夜到这儿,我便不会在浴桶里弄你,你放心。”

路明知仍是不让他抱着洗。

“我……我就是个拔那什么无情的人,”她勉力动着乱糟糟的脑子,为自己一瞬间的冷淡找了个蹩脚理由,“你弄得我很累,体验不好,我以后不会再和你好了。”

技术不好乃奇耻大辱,小煞星的脾气又一直奇差,她原以为步择清会生气,还暗下决心这次必不会再哄他。

哪知步择清竟态度很好的认了错:“是我的不对,明日我让无亲无友出去寻几本房事入门教材,多多钻研理论知识。”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路明知也很不想说,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即便……”

“路明知,我明白你的。”看出她不想说,步择清就没有让她说下去,他敛了笑,经清晨的薄光映照,神色莫名难过,路明知也有些难过,十指不由自主绞紧一角床单。

可紧接着,他又说:“你只是无知,我不与无知的人计较。”

正伤感着的路明知:。

到底谁无知?

你连我要杀你都不知道!

害怕远洋捕捞,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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