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来惊地一口水咽下去呛咳着,边说:“真的吗?那应该能捞不少油水吧!我们是不是要有赏钱了?”香香姐斜眼瞧了钱来一眼:“听到钱你就来精神了”她停止了摇扇子的动作,勾了勾她红艳艳的嘴唇道:“不过你说中了,到时自是有赏钱的。”
“哇!”“耶!”钱来和赵桐双双击掌,杨哥也凑上前跟他们一一击掌,喜悦之情不言于表。“好了好了,大家收一收表情,那是五天后的事儿,现在先去给老娘干活!”
“哎!好嘞!”几个男人麻溜地整理好自己的衣冠,齐齐地向前庭走去。宓语见其余的人走个干净,便贼兮兮地对香香姐问道:“那什么,香香姐,我就是想冒昧地问一句,啊,不过不是非要这样的,就是……就是那个赏钱,有没有我们的份啊?”宓语绞着手露出一副傻乎乎的笑。
香香姐跟着笑了两下:“赏钱啊?想都别想。”说着脸色立马暗了下来,婀娜地扭动着腰肢离开了。宓语看着香香姐离去的背影撅起嘴巴喃喃道:“我就知道……”
我拍拍她的肩膀以表安慰。
吃午饭的时候,我发现孟辛不跟我们同桌吃饭,她端了两个碗在角落里吃,宓语也发现了这个状况问她:“孟辛,你为什么不跟我们一块吃?”孟辛看着一桌子的人张口支支吾吾:“我……我习惯了。”
宓语站起身来,试图拉她起来:“你别在这吃,去上桌子上吃吧。”孟辛剧烈地摇晃着脑袋,她把胳膊往回拽,“不不不,我不去。”
钱来看不下去出声道:“无盐女在那吃的好好的,你干嘛非得拉过来,再说了,她就应该在那吃饭。”宓语见拉不动孟辛,停了手,反问道:“什么叫就应该在那吃饭,她怎么了就应该?大家都是人,那大家都应该在地上吃饭吗?”
钱来见宓语咄咄逼人的架势也涌起火来一拍桌子:“你个小丫头片子,你知道什么就在这撒野?”
“你们又不说,我是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你们这样对待一个人,真是毫无仁义礼仪之心!”宓语吼道。
“日你仙人板板,你跟谁大呼小叫的?”钱来说着撸起袖子几步走到宓语面前就准备扇她脸蛋,我暗叫不好,眼看那巴掌就要落下来,宓语紧张地闭了眼,刀疤李迅速起了身,一手握住了钱来小臂。我适才放下心来。“刀疤李你干嘛,别拦我教训这个黄毛丫头。”
“够了!!都给我住手!”桌子被重重地拍了三下,王师傅粗哑的声音格外地洪亮,就像鼓面被撕碎的感觉“食不言,寝不语,要我说几遍才懂?不守规矩的糟东西!”王师傅起了身,对翠儿姑娘吩咐道:“收拾碗筷,这几人晚上不许吃饭!”说完。便拂袖而去。
翠儿冷漠的目光定在宓语身上:“我说过了不要跟她扯上关系。”说着便开始收拾碗筷。“你放开我!”钱来对刀疤李怒喝。刀疤李见王师傅走了,了无身影,这才把钱来的手臂放了下来。钱来揉了揉被抓住的手臂低声骂道:“真他娘的晦气。”
钱来走了后,赵桐看了看我们,摇了摇头也跟着走了。孟辛从角落里站了起来,豆大的眼睛落下了大颗大颗的泪水,她紧紧地握着饭碗一边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宓语皱着眉头,“你别哭啊,你有什么错啊。是他们太欺负人了。”孟辛似乎并没有听到似的只是一味地低头哭泣,嘴里不停说着对不起。
还好今天的客人不是很多,很快就结束了工作,忙碌一天,我和宓语早就饥肠辘辘。我们来到厨房,翠儿已经在收拾碗筷,王师傅果然像他说的没有给我们留一口饭。
宓语仰躺在褥子上,她的肚子在呼呼作响:“啊啊啊,好饿啊。”我摸了摸袖子,里面有两块我收拾桌子时候偷偷藏起来的桂花糕,我点了点宓语的肚子,宓语把头偏向我问道:“干嘛啊?我都快饿死了,不要再消耗我的体力了。”
我把两块桂花糕亮在她眼前,她瞳孔变得很大,毫不费力地坐了起来捂住了我的手;“天哪,非晚。我真是太爱你了!”说着便一口咬下桂花糕。
见宓语吃完舔了舔手指,我也不禁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巴。我摸了摸肚子,腹内空空。宓语再次倒在褥子上,她双手交叠看着棚顶低语一句:“还是好饿。”
她忽是想到了什么,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她起了身。附在我的耳边说道:“我们偷偷溜去厨房吧。这么晚了,王师傅肯定不会发现!”
我点点头。我和宓语一前一后出了房门。
宓语点亮了厨房的蜡烛,我们翻开了锅盖,里面什么都没有我们失望地去瞧了瞧饭桶,里面一颗米粒都没有,我们满怀希望地揭开了蒸笼,里面空空如也。
正当我们唉声叹气无比失落的时候,背后传来一声:“你们找什么呢?”我们回过头,看见一张被烛光照亮的脸,下意识地惊叫“啊啊啊!鬼啊!”接着宓语开始对他拳打脚踢,我也学着宓语的样子去揍他。
只见那个鬼捂着脑袋凄厉地喊着:“别打别打,是我,赵桐啊!”宓语迟疑了下,看看我,我摇了摇头。我们又把视线投到被打的鬼身上。这只鬼抬起头,那张脸果然是我们所熟悉的赵桐的脸,只是现在脸上有少许的淤青,一只鼻孔还流着血,甚是惨惨兮兮。爱笑的他终于笑不出来了。
“啊,是赵桐啊,你吓死我了”宓语喘着大气拍拍自己的胸脯:“你大半夜不睡觉,跑来厨房做什么?”赵桐抹去了自己的鼻血委屈道:“你们不也是吗?”
宓语微微仰起头,“我们……我们那是有原因的,哪像你这么偷偷摸摸吓人啊。”“我吓人?我本来就在这里了。是你们没有发现我,还不分青红皂白揍了我一顿,嘶啊~我的脸。”宓语挠了挠脑袋不知道说什么好。
赵桐一边揉着自己的额头一边轻叹:“你们是来找吃的吧,我知道吃的放哪了,你们跟我过来。”赵桐在橱柜的顶部摸下来一个篮子,篮子里放着一些馒头包子,还有几块糕点。
“我知道你们俩个女孩子晚上没吃饭肯定受不了,所以我就留了些东西,放在上面,这样谁都看不见。”赵桐笑眯眯地对我们说,这次的笑容在烛光的照耀下倒有几分真诚了。
“哇,赵桐看不出来啊,兄弟你这么仗义的,之前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狗腿,现在我是对你刮目相看了!”宓语一边夸赞着赵桐,一边拿起馒头大口咬着。
赵桐尴尬地笑了笑,“你要是理解成狗腿也成吧,其实钱来哥他人不坏的。”“是吗?那我可一点都没看出来。”宓语,咬了一口包子直摇头。
“钱来哥就是脾气大了点,”赵桐接着说道:“钱来哥有个外号你们恐怕不知道吧,”宓语和我不约而同地摇摇头,“是铁公鸡,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你们都不知道他有多抠门,他刷牙的盐巴都是偷偷从厨房拿的,用来擦脸的脸布都是借用我的,他的袜子补丁都可以再做一双袜子,”赵桐像是汛期的江海,滔滔不绝地讲着:“他不仅抠门而且蛮横不讲理,掉在地上的铜钱不管是不是他的他都说是他的,即使大家都见到了不是从他的口袋里掉出来的,他也会以‘掉在地上的东西就不属于任何人了,我先捡起来的,那就是我的了’这样让人哭笑不得的理由占为己有。”
“哇,还可以这么歪理的?”宓语震惊地感叹道。赵桐点点头,“最让人受不了的是他只允许用一根蜡烛,能想象到吗?那么大的一个房间只用一根蜡烛。”宓语撇了撇嘴:“我的天哪,你们过的这么惨?”
“是啊,就是过得如此凄惨。”赵桐无奈地摊了摊手,“他太过分了吧,自己过的简朴就算了,还要求你们也一起?”宓语擦了擦嘴角,愤愤不平道。
“是挺过分的,”赵桐顿了顿,脸色突然沉重了起来,“就是这样过分,蛮不讲理,爱占小便宜,吝啬的铁公鸡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了我。”
“哈?他还会帮你?”宓语一脸的不相信,眉毛都皱在一起。“对,是他。那阵子我娘病的厉害,那一年天大旱,家里地里的庄稼都枯死了,家里没饭吃,是钱来哥借我的钱,我娘才能买的药治病,家里才有口饭吃。所以说钱来哥是我的救命恩人都不为过。”
“啊……原来如此”宓语垂眸十分感慨:“没想到这个钱来哥还挺仗义的,真是没想到像他那样的人在你有难的时候伸出援手,不容易不容易啊。”
“对啊。不管他是出于什么,我都对他万分感谢。他挽救了我的家庭。”赵桐笑着,眼神流露出一丝心酸。
“那好吧,我决定了,看在你的面子上,看在今晚的馒头面子上,我以后尽量不跟他计较了。”宓语语调轻松,忽而想起了什么。
她脸色特别严肃地问着赵桐:“还有一件事儿我特别不能理解,为什么大家对孟辛的态度很奇怪,特别讨厌她嫌弃她不尊重她啊?她做错了什么让你们如此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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