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啊,疼!能不能先放开我再说?有话好好说行不行?这样子我真的很痛啊,反正我也跑不了,先放开我呗?”宓语左右扭动,试图挣脱,对着两个小二说。
两个小二齐齐看向那女人,女人点点头,二人便松开了手。宓语,揉搓着被使劲压过的胳膊,“真是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啊”宓语小声嘟囔着。
“我说另一个小姑娘怎么不开口说话呀?难不成是哑巴?”女人洪亮的声音再次响起,我闭口不答,而宓语接过话说:“老板,你真聪明,果然是大人物,我这个妹妹确实不会说话,看在我可怜妹妹的份上,能不能放了我们两个?”宓语揉搓着双手呈祈求状。
“呵呵呵呵呵”女老板冷笑起来,那声音,让人听了不觉背后毛骨悚然。“好啊,我可以放了你们只要你们把饭菜的钱都一次性付清,我自然会放了你们。”
宓语讪笑道:“我们就是没有钱才会吃霸王餐的呀……”宓语说道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底气越来越不足。
“呦,敢来吃霸王餐就应该有被逮住的觉悟,你们两个真的是好大的胆子呀,既然你们拿不出钱来,那就等着见官吧!”女老板一甩手,小二们就拉着我们起来。
宓语见状急忙又跪下:“老板,老板发发善心吧,你看我们两个,一个是瞎子,一个是哑巴,生活本来不易,我们只是因为在街上闻到您家的饭菜实在太香了,实在忍不住才心生歹念……求求你了,不要抓我们去见官呀!”
“听着是挺可怜的,翠儿你过来去搜搜她们身,看看是否有银两?”老板可能并不太轻信宓语的片面之词,而是唤来一个丫鬟来搜我们的身。我的身上并没有很多的东西,只有宓语给我的两文钱。
而搜到宓语的时候,她急忙抱住却还是被唤作翠儿的姑娘把荷包抢了过去,宓语咬着下唇,一副懊悔不已的样子。
“香香姐,”翠儿把夺过去的荷包递给称作香香姐的女老板,女老板嘴角挂着一抹冷笑,饶有兴趣的瞧了瞧低头懊恼的宓语,女老板把荷包打开倒在掌心,一些碎银和几枚铜钱从荷包里滚下来。
“呦,不少啊”女老板打趣地说道,宓语弯着的头更弯了。
女老板把钱又放回荷包里,在掌心掂了掂:“不过这点钱对于你们吃过的饭菜来说远远不够,你们两个可是吃了我两锭银子的菜啊。”
“什么?两锭银子?你们去抢钱好不好啊”宓语抬起头,怒目圆睁,愤慨道。
“呦,小姑娘年龄不大,脾气倒是不小啊”女老板把荷包收进袖子里,冷着脸从鼻孔中传来一声冷哼:“呦,我十里香的招牌可不是白挂的,店里的东西都是明码标价的,你自己吃之前不看仔细了,还怪我的菜价格高?小姑娘,你吃不起不代表别人吃不起。”
宓语顿时哑口无言,可又觉得义愤填膺,只得瞪着眼睛,满脸幽怨。
“呦,小姑娘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今儿白吃了我家酒菜自然是要付出些代价的,我付香香并非什么热心肠的大善人,但也绝非狠心肠的大恶人,我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公了,去衙门见官,按正常流程走挨板子坐牢,二是私了,你们二人给我白干三个月的活,包吃包住。”
宓语听此欢喜得满脸飞霞,独眼中写着‘喜悦’二字。
“谢谢老板,噢不。谢谢香香姐!我和妹妹十分愿意为您效劳供您驱使,能为您做活是我们无上的荣幸!我们一定尽心尽力,早日还清债务!”宓语对着女老板拜了拜顺便还按住我的头,连我同她一起跪拜女老板。
“呦,小姑娘,你不必如此拍我的马屁也不必如此对我感恩戴德,我是个生意人,不做亏本的买卖,我提出如此方法,也只不过是让你们偿还我的债而已,把你们送去见官,你们受了苦也拿不出银子,所以干脆让你们替我干活来偿还你们的债务,这样才能最大地减少我的损失。”女老板复环胸,凤眼挑了挑神情淡漠而疏离。
宓语微微错愕,又挂满假笑:“香香姐说的极是,我们明白的,明白的。那个小女叫做宓语宓是宝盖心上一刀宓,语是言字旁上五下口语,她是我妹妹非晚,东隅已逝,桑榆非晚的非晚。”
“呦,小姑娘,名字都不错嘛。”女老板凤眼半眯着,嘴角淬着兴趣盎然的笑。
“那个,香香姐。我们住哪里啊?”宓语有些迫不及待,毕竟破庙的干草她已经睡够了,现在总算有一个短暂的安身之地,这让她十分亢奋。
“翠儿,你带她俩去。”女老板一摆手,名唤翠儿的姑娘便上前对着我们面无表情说:“跟我走吧。”
我们站起身跟着翠儿姑娘,走到后院绕过了厨房经过一条石子铺成的小路来了一处埃板的房子。
“喏,我们住的是这一片屋子,对面是男人住的屋子。”宓语点点头,我看向对面,建筑并无多大不同,只是院子里有晾晒的男人们的衣服。
里屋是一排的褥子,上面放置了三个小小的方桌隔开四个人的床位。翠儿指着靠柜子边的两个床位说:“你俩便睡在此处。”
宓语兴奋地反问:“真的吗?”见翠儿木讷地点了点头,她一个飞身扑到床铺一边大叫道:“是床铺!是有棉花的软软的床铺!”
宓语在褥子上滚来滚去,不亦乐乎。翠儿面部肌肉不规则地抽动着,她似乎在努力地平复。
等到宓语不再打滚了,翠儿也恢复僵硬的表情。她简单地交代了工作内容:“每天卯时起,帮忙厨房打下手备菜,午时帮忙上菜,未时收拾桌椅。酉时周而复始与午时相同,戌时休息。”
宓语端坐起来愁容满面:“这作息听起来甚感疲惫。”
翠儿不答,接着走出门外,我们也跟着出去。
我们来到屋后,后面有一块菜地,里面格局错落有致一部分种了白菜一部分种了辣椒,还有部分种了茄子,还在边缘种了香菜和葱,真是一应俱全。
“砰砰砰”一阵奋力的敲打声吸引了我们的注意,一个挽了一个低低的发髻,额前垂落着厚重的斜刘海的女孩穿着一身青灰色的衣服正坐在小板凳上用棒槌捶打石头上的衣服,她旁边摞着一堆衣服,男女皆有。
“她是谁啊?”宓语好奇地出声问道。翠儿斜睨一眼声音毫无起伏:“无盐女孟辛,脏活累活都由她干,且不要跟她扯上关系。”翠儿似乎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指着菜地旁的一口水井说:“需要用水就到这里打。”
宓语虽然好奇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翠儿又走向别处,我跟着她们后面,快要离开的时候我回头看向孟辛一眼,恰好和孟辛四目相对。
掩藏在厚重刘海下面的是一双不甘的怨恨的眼眸,她龅牙外露着,这样看来凶狠更甚。
孟辛见我看她,急忙又低下脑袋,用力搓着衣服。
翠儿姑娘又带我们来到了厨房,厨房十分的宽阔,里面有两个男人,一个男人约莫四五十岁中等身高肚子却十分突兀地大,他脸大如盆上边堆满了肥肉,如此富态但他却看上去凶神恶煞。
翠儿对这个富态的男人行了礼恭敬地问一句:“王师傅好。”
王师傅点点头,腆着肚子用粗哑的嗓音问道:“两个新来的?”
翠儿答:“是。”
王师傅审视的眼神在我们两个人之间来回逡巡,那种凌厉的目光让我觉得十分不舒服。
空气似乎是冻结了一般,王师傅再次开口才打破了这种僵肃的氛围:“嗯。好好教”说完。便转身去看食材去了。
而站在王师傅旁边的不敢妄语的男人约莫二十多岁皮肤暗黄,个头比王师傅高了一点,但却偏瘦了许多,在王师傅走后也跟上去不过他一边走一边向我们咧着嘴笑:“我叫杨哥,不懂的随时来问你杨哥啊。”
翠儿姑娘带我们逛了一圈,又回到了大堂里,香香姐正坐在椅子上翘着一条腿,她正端着茶杯放在唇边轻抿一口,见我们回来便把茶杯放回碟子之上,动作行云流水无比高雅。
香香姐挑了两道倨傲偏偏又略带风情的眉,道一句:“回来了?”
翠儿带我们对香香姐行了个礼应道:“是。”
“规矩可都学清楚了?”香香姐对翠儿姑娘说,眼神却落在我们身上。
“该教的规矩我都交代清楚了,至于她们学没学会尚未知。”翠儿说得淡然,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
香香姐从喉咙中发出一个浓重的“嗯”字。
“今天先不着急,你们先适应适应这里的环境,来日方长,规矩总会学明白的。”香香姐起了身,留一句:“你们先换身衣服,我们十里香都是统一服装,你们也不例外,翠儿,先从库里拿两套旧衣服,等跟刀疤李说一声支点银子再做两套。”
香香姐说完便踏着盈盈的步伐离去,翠儿姑娘让我们先回房等着。
我们点点头应诺。
不一会儿去,姑娘就拿着两套浅绿色的衣服回来了,她把衣服放在褥子上说:“快点换好换好之后去厨房吃饭。”
说完翠儿姑娘就离开了,宓语拿起一件衣服在自己身上细细比量:“这衣服虽然旧了些,大了点,但还是蛮结实的”说着她脱了自己的衣服开始穿绿色衣服。
她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对我说:“你就不要把你自己的衣服脱了,毕竟你的衣服有特殊的功效,你就在外面套一下这件衣服吧,还好你自己的衣服不是很厚,应该不会露出来。”
我点点头,也开始穿起新衣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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