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番外一

天宫殿内混元天尊背着朝延负手而立朝延双手叠交置于前额弯腰道:“师尊。”

“朝儿,你来了。”混元天尊转过身来,白眉之下是一双温润和蔼的眸子。

“可曾寻到它?”混元天尊颇为急切地问道。朝延眼神微微闪烁,他收起了手势答道:“未曾。”

“怪哉,为师的感应不会出错。”混元天尊感叹一声,目光变得忧愁而悲悯。

“师尊,即使它没有霍乱天下,我们也要将它铲除吗?”朝延一想到那熟睡的容颜,怎么也无法把她和涂炭生灵的场面所联系。

“朝儿你还记得为师对你说过的话吗?关于它的由来。”混元天尊目光深沉地看着朝延。

“徒儿谨记于心,天地初开,生日月精华,万物感灵气而孕化,世有吐纳之法,故而有灵气便有浊气,这天地间的第一口浊气汇聚幻化成一团堇雾。”朝延一字一板地徐徐道来。

“堇雾没错,可它的降生伴随天灾天难,甚至会引起更多的混乱。”混元天尊语气中带有不容置疑的意味。

“师尊说过众生平等,可为何对它却要杀伐之而不是感化之亦或者收养之,让它在我们看得到的地方监管之?”朝延的语气颇为焦躁似乎是为什么人而辩解着。

混元天尊似乎是捕捉到了朝延的情绪,他缓缓地开口:“云和风相辅相成,云和雨相伴而生,你无法让云不再下雨,这是法则,是世间的道理。”

朝延有些艰难地动了动嘴唇,迟疑了下而后开口道:“所以若想不再下雨,只有散去流云?”

混元天尊没有再开口算是默认。

“徒儿…徒儿明白了。”朝延垂下了眼眸,神色晦暗。

“朝儿,为师的天人五衰将至,届时只有你与霄渊二人在世,不要对师兄心怀芥蒂,为师是看着你们长大的,他仍旧是你的师兄从未改变。”混元天尊一脸慈爱地看着朝延:“铲除霍乱平复天下的重担就落在了你们身上,希望你们不要埋怨为师。”

“师尊!”朝延吃惊地看向混元天尊,他不明白为什么师父从不提及此事?

“朝儿,世间万物皆有其法则,三界众生六道轮回天人也不例外,你也不必为此感到悲伤。”混元天尊爱怜地看着朝延。

朝延拧着眉头,神情恸动,嘴角颤抖着,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朝儿,去吧,继续寻找堇雾,并将之诛杀。”说完混元天尊挥了挥手,声音变得悠长,身影渐渐淡去。

“是…”朝延行了礼,再抬头时混元天尊完全消失不见。

“徒儿……”朝延垂下眼帘,眸光深沉而凝重,他缓缓地接着说道:“谨遵师命。”

她在玄冥之境被重伤现出原形时他便知晓了,她就是师尊要铲除的那个祸源。

只是他怎么能下手呢…

无过无错将之处决,如同滥杀无辜,可若东窗事发造成不堪设想的后果更是罪过,他该怎么办,他该如何是好…

混元天尊想起了多年以前他亲手将那个女娃娃丢入失落之地。原本他是想杀了她的,但是看到她那双灵澈的紫眸又心生不忍,上天有好生之德,他又无法罔顾天命,斟酌之下,他只得将她丢到失落之地,是死是活全凭她自己的造化,但如今看来造化弄人。

待他天人五衰归于宇宙洪荒,尘封的记忆将会解开,届时又是一番因果造化。

罢了罢了…皆是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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