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四班没有少找过许植麻烦，但是总被一个高冷勿近的少年拉走了。直到裴俞警告他们再找许植麻烦，可以考虑去医院躺一躺了，那些人才讪讪收手，安静憋到学校查出结果那天。

这件大型作弊事件在第二周有了结果，但是……

周一的早晨，裴俞感到周遭氛围一些莫名地凝重，细声切切，都有点带着惋惜，却不乏有猜疑和摒弃的。

第三节上自习课时，许植从办公室回来，他上午的三节课都是在办公室里呆着，回来时表情说不上来的惋惜。

少年坐下来，头一次的认真沉重，盯着黑板的某处角落发神：“昨晚——有人跳楼了……”

“……什么？”

边上的裴俞木纳地转过头来，他是没有敢相信的，但是对方的神情没有既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嘴巴张着，话却堵在喉咙。

许植将桌上放着的前两节课发下来的试卷收回桌肚解释：“前面老苏和教导主任让我去办公室讨论成绩的事，教导说已经查到作弊的人群了，但是，他和我说，昨晚四班的一个女生跳楼了……”

“不过……”少年淡淡又补充道，“今天凌晨被值班的大爷发现的，但是只是一摊血迹，人不见了。”

“……”

俩人都沉默，不知道是在哀悼还是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门厅公告栏上已经张贴出来作弊处分名单。

学生们挤着去看，发现这次作弊，四班有十一个人，六班就有十七个人，其余的都是平行班里成绩高低不一的。

四班看着处分名单上的一排排大头照，忽然有几个女生尖叫：“她什么时候参与的？！”

那几个女生惊恐地指向最后一排的人像照，那一处是一个清秀普通的短发女孩。

四班今早传出跳楼身亡的人就是这个女生——孙磐笛。出身贫困，是常年申请贫困生补助的优秀学生，年级前十，又学习刻苦，为人纯朴，却依旧是个透明人。有时会被一些嫉妒她成绩的人挖苦家庭贫困，平时就是唯唯诺诺，不敢惹事。

这些人都没有想到，她居然作弊了！而且已经……

叩——

闹哄哄的四班教室在门口一声不大的声音中减弱，其中的男生站起身问道：“找谁？”

“不找谁，帮某位朋友讨债的。”

少年懒散地站在门口，手依旧保持着敲门的手势，看着扫过一众人皮笑肉不笑。

四班的学习委员站出来，走到这个所谓替朋友讨债的人面前，抬了一下下巴：“哪个朋友？”

“十二班的许同学。”

十二班姓许的人有两个，不过四班的人都知道是哪个，都住了声盯着这人，不知道这人会干出什么事来，他们中间有人认识，认识的场景还是上周几次找许植说他作弊，结果被警告了。

那个学习委员了然，推了推眼镜追问：“什么债？风流债还是钱债？”

很显然，对方并不想如实回答，只是怀着明白装糊涂。裴俞看出来了，觉得这些人的人品确实不咋地。

“你们班作弊的人不少吧？但是挺稀奇，那个年级第一没有在处分名单上。”

裴俞越过面前的障碍物，将目光一下子锁定在最后一排的某个人身上：“那肯肯定定说他作弊，作何解释？潘曲。”

他的眼眸里带着一丝危险，面上依旧带着笑，某处的人抖了一下，心虚地抬起头：“裴哥，我错了。”

这人一下子就服软认错的态度让在场的人都看清楚了，那人还在因有些丢脸，眼神闪忽不定，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这个周末特意被某人找上门了，具体是把他怎么了，只有他自己清楚。

总之，潘筷子心想，只要认错的够快，棍子就打不到自己身上。

不过下一秒，某个不好惹的主开口了：“这几天找他的，认个错，态度端正点。”

“我不保定自己会怎样报复你们，我可不怕的。”

自古以来都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裴俞没有用钱，只是光着气势和威胁便让四班的不敢怼一嘴。

高中部再一次轰动了：四班大半的人都跑到十二班门口道歉，被道歉的人是年级第一许植，教学楼的学生都趴在走廊栏杆观望，吃瓜的，戏谑的都有。那些高傲的“骄子”们道完歉都挂不住面子，灰溜溜地回教室了，听说午饭都没有来吃，一个个的窝在教室里饿着。

“他们给我道歉，真的好尴尬。”

许植趴在桌子上，头转向裴俞的方向说道。裴俞正在刷视频，听着少年的话没说话。

“是你做的吗？”

他似乎是猜到什么，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裴俞的滑动的手指上。

刷视频的人没有否认：“只是帮助朋友而已。”

谁知，许植关注点并没有在这里，他有些兴奋：“你终于拿我当朋友了！”

他声音因为情绪有点大，一会又赶紧降低声音补救。

裴俞终于抬起头看向某个傻子，他的额头上还印着一条在桌子上压出来的红杠，显得他有些呆，他关上手机好笑地呵了声。

这人的注意点可不是一般的……出奇。

这几周的四班和六班特别安静，不仅是物理上，他们都没有敢再去傲脸看别人，也没有敢去比拼成绩。

虽然别的班的有人作弊，是习以为常，但是这是尖子班，之前有没有人偷偷作弊过，大家都不知道，这次被处分，可是把这两个班往耻辱柱上钉的死死的。

自认清高，高人一等的两个“傲”班就此在高三跌落，裴俞这个所谓的转校生也莫名其妙成了学生心中的神。

至于那位见血不见尸的女孩大家对她的讨论很快的随着学校压风声下消停。就好像那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大家都被消除记忆一样，没有再提及。

那个叫孙磐笛的女孩好像就此消失在大家的记忆里。

只是……六班的一个男同学在那个女孩去世没多久，精神状态也很差了，大家都说他是痴了。

就像别人说的那样，一死一疯，阴阳两隔，因情生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