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阴湿攻出没

萧错这段时间外出,临走时特意狠狠“提醒”了许寄卿一番,要他务必恪守“妇”德。

许寄卿乖巧点头,他实在不明白萧错的担心,对他来说萧错是他的恩主,

如今他的生活全然靠着萧错,他怎么会干那种将端得好好的碗摔掉的事情呢?

萧错走了以后,许寄卿一门心思投入到他的小院中,时而灌溉花肥,时而修剪树枝,时而又移种些新花种。

其实许寄卿是个占有欲特别强的人,如果他已经将某样东西视作他的所有物,那他就不允许旁人轻易接触。

就如他的小院。

他不允许那些仆人轻易踏足,只除了萧错会来过夜,他实在不能推拒。

许寄卿每天起得早,像只勤劳的蜜蜂一般在小院子耕作,累了就弹琴,写字,画画来修心,每天都过得很充实。

许寄卿有些迷恋这样悠闲的日子。

对他来说,萧错的到来只会让他原本平静的生活变得波澜起伏,还会破坏他一颗平静的内心。

可是一个深夜,有人前来告白。

殷栎似一阵风,降落在许寄卿的房内,他踌躇已久,只为美人展颜。

许寄卿只有惊讶和愤怒。

但是如今的情况孤男寡男,他闹大了很难说清楚,萧错才对他耳提面命,许寄卿害怕萧错以为自己明知故犯。

许寄卿盯着窗外,外面很静,几声蝉鸣都十分明显,月色很凉,风声轻微,许寄卿能听见院外士兵巡逻的步伐。

许寄卿被娇养得愈发美丽,皮肤白皙中透着红润,比之最开始入王府的时候还要丰腴许多,

一双眼睛又圆又亮,眸色黑沉,似小猫般灵巧单纯,唇不点而红,一对弯月眉削减了他五官的艳丽性,透出几分娇憨感。

“殷侍卫,你夜深来此,是想做什么?”许寄卿佯装天真地问道。

殷栎抿着下唇,收敛一身肃杀气息,他明明想了许久,但是临到跟前,他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天知道他有多喜欢他!

白日见着他,就走不动道,夜夜想着他,就睡不着觉。

殷栎喜欢许寄卿很久了,那爱恋经年累月逐日加深,他远远望着他,他每一个微表情,他都清楚明白。

他亦知道,面前的许寄卿在躲他。

殷栎记得他第一次见到许寄卿的时候是在周府,祁王派他去下毒,然后趁周家人不注意将人捞回来。

殷栎见到了那条凶神恶煞的恶犬,呲着大牙瞧着那旁瑟瑟发抖的美人。

美人衣衫凌乱,面容憔悴,却依然美得出奇,殷栎以为许寄卿会害怕,

会如同所有畏死的人一样,露出一副狰狞可鄙的软弱面目,让人瞧不起。

可是许寄卿没有。

他只是拼命逃着,逃无可逃的时候便干脆地闭上了双眼。

他不曾求饶半分,像个战士一般迎接他的死亡。

殷栎提前对那恶犬下了手,逼得那恶犬提前毒发,好使那美人少受折磨。

殷栎的目光自此就不自觉跟着许寄卿走了,许寄卿奄奄一息的时候,

尽管憔悴得美丽,但他的双眼依然有光泽,他浑身依然透露着勃勃的生命力。

殷栎觉得自己活得像个恶鬼。

在殷栎眼中,许寄卿是个人,活生生的人。

许寄卿爱美,惯常将自己收拾得美丽干净,从不允许自己邋遢出现在人前。

许寄卿爱花草,他总是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他院中那方小天地,如同对待至宝一般,

每当他在院中打转的时候,眼睛就会很亮,比星星还亮,他的笑容亦很美,不是面对祁王时讨好弄乖的笑,是发自内心的笑。

许寄卿求上进,他会为了练一副字画,整整空耗几日,直到练出他想要的效果。

那时候的许寄卿很认真,眼中全然是专注,慵懒的秀发随意搭在身上,和煦的阳光洒过去,整个人都在发光。

殷栎像疯了一样暗中窥伺着许寄卿的一举一动,他觉得自己就是那条恶犬,迟早憋不住叼走许寄卿这块天鹅肉。

殷栎全身躁动,那日飞贼来的时候他比许寄卿还要先注意到,但是他没动。

殷栎想做许寄卿的救世主。

殷栎觉得自己很愚蠢也很天真。

但他还是耐着性子等,等许寄卿察觉,等飞贼偷走宝物,等许寄卿需要他,

殷栎在刚刚好的时候出现,他如愿以偿搂住了美人。

飞贼嘛,他该死,他竟然也触碰到了许寄卿!

不可原谅。

殷栎很是利落地一刀封喉,可是他再抬首,美人已经抱着那袋子宝物离开。

殷栎垂眸失落。

晚上他立在树干上,阴测测地望着那间房,他嫉妒得要命,他觉得他快疯了!

殷栎红着眼,一刀刀割着自己的左臂,眼见左臂上鲜血淋漓,殷栎也不罢手。

他双眸死寂地盯着那间房内的动静,他能在这里看见许寄卿,看见他漂亮的身体,看见他魅惑的举动。

他看得清清楚楚。

殷栎头顶发昏,他狠狠割下一刀,险些见到血肉里的白骨。

殷栎沉沉笑了。

原来祁王看见他了。

殷栎没躲,大不了死吧,反正总比这样受折磨强。

祁王将许寄卿折腾得愈发狠了,甚至抱着人到窗前向他示威。

他的美人,他的爱人,他的,他的!

他是他的,他只能是他的!

殷栎狠狠朝自己大腿割了几刀,抑制不住的怒火和绝望,唯有鲜血才能止渴。

他确实渴了,他下身像要烧起来了,殷栎冷着一双眸又在身上划了几条口子。

血流不止。

可是他好渴。

他想要。

殷栎觉得自己疯了。

祁王在那边似笑了,满意地将**初歇的美人抱在怀中亲昵,怀中的美人朦胧着一双眸子,不自觉蹭了蹭祁王。

殷栎带着一身鲜血跳下了树,惊起一阵飞鸟,狂躁的乌鸦大叫,祁王关上了窗户。

祁王走的时候,将殷栎叫到了面前,眼中情绪复杂,似深沉的漩涡。

殷栎听到祁王问他,“你很喜欢他?”

殷栎不曾回避本能的点头。

祁王的刀已经落到殷栎的脖颈处,殷栎站着不动,从他爱上祁王的男宠那一天,就已经想到了这个结局。

“你不怕死吗?”祁王又问。

殷栎先是摇头,又点头,沉默。

祁王好奇地看了会儿殷栎,才说道,“你陪本王最久,你知道本王喜欢谁,他不是许意臣,

但是他和许意臣有九分相似,你回答我,你喜欢的是谁?”

殷栎没有半分犹豫,“尽欢。”

他只知道,许寄卿叫尽欢。

这天下,除了许寄卿和他死去的娘,没人知道许寄卿的真名。

祁王笑了两声,似乎不太理解,但是又念着和殷栎多年的主仆情谊,到底松了口,

“他那人见钱眼开,又是花楼出身,待人没有一分真心,你一头栽进去,没有想过后果吗?”

殷栎不明白,他只知道他见到的尽欢不是祁王说的那般模样。

殷栎不明白,为什么祁王不喜欢尽欢呢?明明他的尽欢那么美好。

为什么他们都看不见?

可是殷栎又很高兴,只有他能看见尽欢的美好,尽欢是他的。

祁王见殷栎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模样,不免好笑,不过一个玩意儿,有什么值得上心的?

祁王觉得殷栎就是做了太多年的暗卫,没见过美人,毕竟是自幼就跟着他的亲信,为他出生入死多年,祁王到底不忍责怪。

“你若有能耐哄他跟你走,本王就把他送给你,如何?”

也算是跟他这么多年的奖赏了,祁王想着,轻轻拍上了殷栎的肩膀,“他爱财,你拿银子去哄他。”

殷栎懵懂点头。

因为前面两个渣攻,鄙薄许寄卿的花楼出身,在他们这种高高在上的人眼里,许寄卿这种只是玩物。殷栎不一样,他活在黑暗太久了,光明对他来说有致命的吸引力,对殷栎而言,许寄卿是个人,而不是玩物。[比心]

剧透:萧错最后死。[好运莲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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