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突然激动起来：“呐呐，晴，我的无下限和无量空处可以复制吗？”

星野晴眨了眨眼：“……可以，你这么兴奋干什么。”

“我想试试和自己对战啊。”

“呵，我拒绝。”

星野晴懒得搭理他，她转头打趣夏油杰：“听齐木说，你设计图里的学校超大超豪华，看来盘星教赚的钱真的不少。”

夏油杰回的懒散：“猴子如果不能带来金钱和咒灵，那就毫无意义。”

“杰他怎么还是满口猴子猴子的啊。”家入硝子悄咪咪问五条悟。

“杰只是和我们和好了，但是还是很讨厌猴子……啊不，没咒力的人类。”

五条悟向家入硝子传达自己学到的经验：“朋友之间观念不同很正常，要互相包容噢。”

星野晴当没听到他们的嘀嘀咕咕，她顺着夏油杰的想法建议。“那下一阶段换一种猴子吧，掌握着权力的猴子，我会给你一封名单，有了他们事情会好办很多。”

夏油杰没有意见得点了点头。

“悟……”星野晴移回视线，就看到五条悟布灵布灵的蓝眼睛。

“什么什么？”期待期待。

“你保持原样就好了。”

“这算什么安排，我没有什么工作可以做的吗？”五条悟失望得瘪瘪嘴。

还嫌自己事少？

星野晴不客气了：“有空的话想办法把高专要入学的学生挖来。”

领了事的五条悟无比快乐。“交给我吧！”

几人短暂得在茶楼商量了一通，星野晴就打算分道扬镳了。

她本来也没打算多聊，就是来测试一下反转术式，下午就计划着陪小孩去吃横滨中华街的美食的。

刚好也给三人组一个叙旧的空间。

但五条悟不同意，他说他也要一起，还美其名曰出来玩人多才好玩。

夏油杰和硝子什么想法不清楚。

但津岛修治气死了。

星野晴都想去戳戳太宰治的小脸，但街道人来人往，她只好说：“再鼓起来脸就要炸开了呀。”

津岛修治撒娇似的哼了一声。

家入硝子这时注意到周围的气氛，她有些奇怪：“感觉大家好像都在盯着我们啊。”星野老师被认出来了吗？

星野晴说：“应该是悟他们俩两个被当成异能力者了。”

一个一身袈裟，一个戴着眼罩也行走自如，在普通人堆里突兀的明显。

看起来就不是正常人。

“横滨的人都知道异能力者的存在吗？”家入硝子十分诧异。

“都知道，横滨的非法活动非常明目张胆，基本都有异能力者参与，这个很难掩盖，装不知道都不行。”

夏油杰问：“这样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被大众知道有异能力者的存在，真的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微风吹动着星野晴的裙摆，她的声音清晰又分明。

“一部分人为了谋生已经疲于奔命，只想着眼于自己微小的平静和幸福。一部分人可能会恐惧、嫉妒、仇恨、不平……但等所有情绪淡了后，还是只能回归于现实，生活还要继续下去。”

她浅浅的笑了笑：“放心吧，人类最擅长健忘了。”

一行人在中华街上穿梭，但最终星野晴和津岛修治也没吃下几口。

两个人被压切长谷部养的嘴刁得不行。

尤其是星野晴是常住过中国，吃过正统中国菜的，这些经过改良的日式口味中国菜，在她看来和下毒没什么分别。

看着第n次踩雷的酥炸排骨，星野晴叹了口气：“原来难吃的东西这么难吃。”

五条悟极其自然得把她手里的牛皮纸盒接了过来，尝了尝：“我觉得还好啊。”

他叉起一块去喂夏油杰：“杰，你尝尝看。”

夏油杰一点都不相信五条悟那迟钝的味觉，也不想吃任何难吃的东西。

咒灵已经够难吃了。

他拒绝：“不吃，离我远一点。”

星野晴仔细看了看夏油杰，发现他身上的咒力又混杂了一点，她问：“杰，你这几天又吸收了咒灵吗？”

夏油杰：“……我是教主，收了香油钱不可能不办事。”

“你那群诅咒师都不干活的吗？”

星野晴想到一个很有意思的点，她好整以暇得说：“这十年里，你吸收的咒灵数量也就仅次于悟祓除咒灵的数量了，叛逃成诅咒师……有哪个诅咒师像你这样的，比咒术师干的活还多。”

“……”

夏油杰表情空白了一瞬，他迅速解释：“我是为了赚钱，还有发动百鬼夜行。”

星野晴弯了弯眼睛，倒也没有反驳，她抬起手，食指触到了夏油杰的眉心：“让我看看能不能‘治好’咒灵操术的‘缺陷’吧。”

她一触即分。

夏油杰却被电流贯穿全身，酥麻的感觉从接触的那一点，传感到四肢，他定在了原地，瞳孔不由自主得睁大了。

等到星野晴收回手，他又反射性得摸了摸自己的眉心，眉眼里都是反应不及的怔然。

星野晴道：“你现在试试，虽然不会变得好吃，但应该不会觉得非常难吃。”

“……好。”

一只蝇头化为个小小的咒灵球被他吞了下去。

确实如星野晴所说，不好吃，但也不难吃，就和水一样。

困扰了二十多年的痛苦，从此烟消云散，这一刻夏油杰的思绪一片空白，他没有感到澎拜的喜悦，只是空洞的怅然和不解。

“…为什么会这样？”

“咒灵操术本来没有缺陷，咒灵球难吃是因为它们本来就是负面情绪体，难吃是应该的。”

星野晴解释：“我只是给你下了一个很强的暗示，一个“咒灵球不难吃”的意识控制。”

咒灵球之所以“难吃”，是因为浓郁的负面情绪集中回馈到夏油杰的意识里，这种回馈并不是味觉反馈，是意识的反馈。

也就是说，只要星野晴的意识控制，压过负面情绪的意识回馈，就可以‘治好’咒灵操术的‘缺陷’。

五条悟听懂了并高度概括了这个逻辑：“这就是所谓的‘自欺欺人’吧。”

星野晴：“管用就行啦。”

她说得轻快。

夏油杰仍觉不真实。

这不是合作结束后的奖励兑现吗？为何会来得这么猝不及防，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

他追上去问：“为什么……突然治好我。”

“不是突然啊，上次就打算试一试的，聊得太多就忘了，刚刚才想起来。”

难吃的食物一下子把星野晴代入了夏油杰的视角，她今天猛然记起来了，然后十分佩服夏油杰。

她如是说：“我太佩服你了。”

夏油杰更呆了：“佩服……我？”

“天天吃这么难吃的东西，换我就不做咒术师了。”

夏油杰顿时露出了一幅“还能这样吗”的问号脸，显然他从未考虑过这条路径。

星野晴咋舌感叹：“你还真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大好人啊，杰。”

利他主义。

理想主义。

责任心强的要死。

道德感高的要死。

被逼叛逃后连摆烂都不会。

一个天生成大事的好苗子。

星野晴越想越觉得羂索可真是造孽，把好好的花朵摧残成现在这个样子，她燃起了惜才之心：“我再给你列个书单吧。”

夏油杰眨了眨眼：“你的书吗？我在看了。”

“我的书不够啊，你得看史书兵法才行。”

星野晴转头看向五条悟：“你别躲，你也得看。”

努力缩小存在的五条悟仿佛被掐住后颈的猫咪，他梗着脖子辩解推辞：“我很忙的啊，祓除咒灵很累的。”史书兵法什么的，哪有小说有意思，好烦。

“慢慢看，又没逼你交作业。”星野晴觉得这两个傻白甜不一定能看懂，她补充：“不懂的地方可以来问我。”

五条猫猫的眼睛立刻亮了。

他话风转得忒快：“那你多布置点吧，我爱看！我超爱看！”

＊

下午时分。

事务缠身的夏油杰就被电话喊走了，星野晴和兰堂几人在一个小酒馆汇合。

“最后还是没能和杰一起喝酒。”五条悟嘟囔：“我期待好久了。”

“也没人拦着你吧，明明是你硬要留下来的。”津岛修治实话实说。

“我还要保护硝子。”

家入硝子：“谢谢，但是不必了，我觉得我跟着星野老师还挺安全的。”

津岛修治：“看吧，硝子姐姐根本就不需要你。”

五条悟侧头微笑：“硝子，你到底是哪边的。”

家入硝子也微笑：“反正不是和你一边。”

“今天发生什么了吗。”

中原中也睁着大眼睛，好奇的来回看了看两人。

五条悟：“没什么特别的事，说起来中也你们白天怎么不在。”

“我和哥哥去擂钵街帮忙了哦，最近那里老是有人在妨碍重建工作。”

兰堂刚喝完一杯酒，他瓷白的面色也被酒精熏得微红，整个人懒洋洋的。

“晴，擂钵街的重建看样子很多人都想咬一口。这些混杂的黑道势力里也有不少的异能力者，处理起来不难，但很麻烦。”

津岛修治弹了弹玻璃杯，杯子里的牛奶晃荡不停。

“除了黑道势力还有横滨政府自身吧，消极怠工，拖长时间，等到擂钵街的热度从大众视线里消失，这批巨额的捐赠款项到时怎么使用就看他们心情了。以后就算新闻不断重提擂钵街之事，大众的爱心和耐心也会不断被磨灭，‘明明我们捐了那么多款，擂钵街可真是贪得无厌啊。’，最后一定会是这样的结局。”

“怎么会。”中原中也慌乱的下意识看向星野晴，他求证。“老师，真的会变成太宰说的这样吗？”

星野晴嗯了一声。

是真的。

“因为横滨现在简直烂透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