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宛若告白似的话语让众人一静。
视线中心的星野晴却完全没有察觉：“知道然后呢。”
“因为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不是要互相理解吗？”五条悟一副担心她反悔的样子：“你自己说我们是朋友的啊。”
他还向周防尊求证：“对吧？”
“……”
说实话周防尊没理解这个转折的剧情，但他点了点头。
星野晴也没想到随口一句话能让这孩子这么在意，她想了想，觉得也不是不能让五条悟知道世界的真相。
“有些复杂，以后有机会告诉你。”
五条悟满意了：“那好叭。”
他还是很好哄的。
＊
酒过三巡。
周防尊低头看星野晴，声音低哑：“我怎么帮你？那什么……”
他从脑海里扒拉出来陌生的名词：“……改革咒术界？”
星野晴撑着脸，隔了一会儿才答。
“做你擅长的吧。”
“嗯？”
“火烧国会，会不会？”
津岛修治一下就发现自己老师有些醉了，这明显是微醺的醉话，逗他们玩的。
可周防尊不知道，他哼笑一声：“我看你也挺疯的。”
草雉出云更是嘴唇抖了抖，他想点个烟冷静冷静，记起五条悟说星野晴不喜欢烟味，颤抖的手又从衣兜里缩了回来，他的□□还在这里，灵魂已经不受控制得飘到未来永久监禁的命运里了。
十束多多良拍了拍草雉出云的肩膀，满脸快乐嘻嘻哈哈：“放心放心，草雉哥，总会有办法的。”
又是这句口头禅。
要不是刚知道他会死的消息，草雉出云早就开训了，他一忍再忍，最后还是咬牙切齿得说：“十束，你最好做好接下来半年都出不了门的觉悟！”
十束多多良默默把手缩了回来。
夏油杰问：“所以晴你今天本来约我们过来是做什么的。”
“上次悟说你们很久没有三个人一起喝酒吗？所以顺便叫了。”
星野晴说完又拆台：“但看样子你和悟应该一起喝过很多次了。”
夏油杰嘴角微扬，没否认。
家入硝子偏头质问：“是吗，你们俩？喝酒不喊人？”
五条悟靠着沙发背很摆烂：“因为真的很难找理由把你从高专带出来啊，今天都费了我老大劲了，那群烂橘子应付起来好恶心。”
夜渐深，兰堂和中原中也下班后过来了。
“老师。”
“中也！”星野晴抱着冲过来的中原中也就亲了两口，把中原中也亲得眼睛里都在冒星星。“你们怎么来了？”
中原中也美滋滋：“来接老师回家啊。”
津岛修治仰起头擦了擦星野晴的嘴，有些嘟囔：“老师，小矮子做完任务身上肯定都是病毒，会生病的。”
中原中也生气：“我洗过澡了！”
津岛修治扒着星野晴朝他做了个鬼脸：“洗澡是洗不掉病毒的，笨蛋。”
“好了好了。”
星野晴站起身，觉得酒吧都在转，她说：“我先走了，悟，记得把硝子送到高专知道吗？”
五条悟从座位上弹起来：“好的长官，拜拜长官。”
星野晴：“……”这小趴菜。
醉成这样了都。
家入硝子始终双眼清明：“放心，晴，我会把悟平安送到家的。”
“……也行吧。”
星野晴离开后，三人组还在喝。
他们三人十年没聚一起喝酒了，平时每个人工作都很忙，忙得天昏地暗，星野晴好不容易拉了局，也不知道下一次会是什么时候，当然要喝得过瘾了。
他们边喝边聊十年里发生的事情，借着酒意说出了自己清醒时不会说出的话，一直喝到烂醉如泥。
喝到最后，五条悟已经跑外面吐了两轮了，再进来的时候六眼都放空了。
然后突然开始满酒吧找星野晴。
家入硝子无奈：“悟，晴早走了。”
五条悟也不知道听明白了没有，他坐下来一头砸在吧台上，声音大得草雉出云都被吓了一跳，然后草雉出云就听到他嘴里念叨不停：“晴，晴，晴……”
家入硝子：“悟，你是电报机吗？”
五条悟似乎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了，一向敏觉的六眼微微阖上，念叨的声音却没停。
“…晴……晴…晴……”
“……喜、欢……”
最后两个字已经轻的几不可闻了，但在场的人都是五感超强的能力者，显然全听到了。
家入硝子顿了顿。
她伸手去戳了戳五条悟的肩膀，居然真的被她戳到了，连无下限都关掉了，简直是醉得不省人事。
“……这个笨蛋……”
周防尊莫名感兴趣：“暗恋？”
家入硝子摇了摇头：“没到这个阶段，这笨蛋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心情。”
夏油杰盯着棕色的酒杯微微出神了半晌才冷静开口：“为了合作，暂时还是不要让悟意识到比较好，谁也不能预料到会造成什么连锁反应。”
草雉出云一愣：“……有这么严重吗？”
家入硝子：“这家伙是个和好朋友吵架分开都耿耿于怀了十年的纯情笨蛋。”
夏油杰：“……一旦意识到自己的感情第一时间就会冲上去表白吧。”
“重点是晴不会接受的，悟又不可能放弃，那后面就不太好收场了。”家入硝子沉默了会，轻轻道：“晴……感觉，不会只属于某一个人，就像神明一样，不觉得吗？”
“……嗯。”
夏油杰沉默下来，然后突然莫名开始长篇大论起来。
“说实话，我都不明白她帮我们有什么好处，悟念叨的五十亿，只是买到了她的地址信息，她一分钱也没拿吧。对啊，她明明什么都不缺啊，她也不是咒术师，根本没必要纠缠到咒术界这一摊烂账里来，王权者也是，和她也没关系，她完全可以不同意我的提议的，哈，说什么上了船就不好下，她根本可以不上的……你知道吗？硝子，最初答应合作的时候，我还觉得她是不是想要图谋什么，想着等她败露的时候我再杀掉她好了，结果完全没有目的啊，人类里会存在这种人吗？不可能吧。”
“杰，你也醉了。”
夏油杰捂住了脸，溢出了两声叹息般的沙哑笑声，断断续续道：“……也许是吧……从那天分开后我一直在想，十年前，如果晴在的话，那她一定会拉住我的，她一定可以救我的……理子，灰原，都不会死，我也不用杀了我的父母。哈哈哈……很可笑吧，这弱者的想法，到头来，我也不过是个自私无能无耻的臭猴子……”
家入硝子喉咙哽住，她张了张口，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又闷了好几杯酒。
草雉出云和周防尊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得摸出烟盒，叼起烟就到门口抽烟去了。
火红的烟头亮了很久。
直到夏油杰彻底醉倒了也没再进来。
家入硝子看着左边趴成一排的两人，不可抑制得想起了自己的学生时代，少年人那样的快乐，明亮又轻快的日子，再也没有了，再也回不来了。
他们和她都在痛苦里拔节长大，成了忙碌的隐藏真实情绪的大人。
家入硝子叹了口气，伸到夏油杰的袍袖里摸出了手机，拨通了电话：“美美子？嗯，结束了，可以来接杰了。带个男人来，嗯，杰醉得很厉害，你们俩应该是扶不动他的。”
挂完电话家入硝子去拿酒瓶，已经见底了，她摇了摇空荡荡的瓶子，出门找了草雉出云。
“借根烟。”
草雉出云手指燃火伸了过去。
家入硝子看着这新奇的点火方式，微微挑眉，她熟练得凑过去借了火，吸了一口后吐了一个完美的烟圈。
“呼，爽。”
这老烟枪的姿势让草雉出云笑了下。
他说：“楼上房间昨天打扫过，他们俩今天睡这吧。”
“不用了，我叫了人来接。”
家入硝子拒绝后又说：“……他们都醉得有点过了，就麻烦你们都当做没听到吧。”
草雉出云嗯了一声：“今天还要多谢夏油先生。”
“呵，谢什么，谢他把你们拉下水吗，杰可没安好心。”家入硝子嘲笑出声：“要谢就谢你们养的小安娜太可爱了，晴心软，看不得她失去父亲吧。”
父亲周防尊：“……”
家入硝子拿出手机，“你们谁，给个人加我联系方式。”
草雉出云存好号码回拨回来。
家入硝子把草雉出云的名字编辑好，说着：“万一无色之王把你们其中谁给捅了，只要吊着一口气我就能救，事先说好，只限于无色之王事件，平时混混打架别找我。”
混混草雉出云：“……是。”
吠舞罗在深夜的一点终于清空了。
草雉出云和周防尊把扶着五条悟的家入硝子送上车后，仍然面色复杂得仍然站在门口抽烟。
草雉出云：“什么感想？”
他真没想到是这种发展。
周防尊噩梦不断，王剑裂缝越来越大，威兹曼偏差值不断升高，堕剑几乎在预料之中，几人原本的打算就是想要和星野晴确定迦具都事件是否会重现。
可是人总有奢望，奢望活着的那一线希望。
更何况他们还有安娜，还没长大的安娜。
周防尊弹了弹烟尾，哑声：“……还不完。”
是啊，两条人命怎么可能还的完，一辈子只要活着就还不完。
烟头堆了一地，草雉出云又点燃一根新的，笑了下：“这人情真是欠大发了。”
周防尊偏头看他：“后悔吗？”
“呵，后悔，你以为救的只是你们俩的命吗。”周防尊的三个字让草雉出云万分上火，他嘲讽道：“两个没心没肺的混蛋，你们死的利落，活着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周防尊可能会死这个事情草雉出云早就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了，结果乍然知道是周防尊带着十束多多良一起死，他心态一下就崩了。
草雉出云越说越气：“凭什么你以为只有安娜会难过啊，尊，我和你认识多少年了，和十束又是多少年了，我都不敢想你们都死了我会是什么样子。”
草雉出云又突然想起来：“十束那个混蛋，知道自己会死也半点不放在心上，大大咧咧吊儿郎当得不行，你们俩直接气死我算了。”
“还有安娜，你说我这两天转移财产还来得及吗？至少在被关进去之前给安娜留一点学费和生活费吧。”
周防尊觉得脑瓜子被他念得嗡嗡叫，他把烟头丢掉，用力碾了碾：“进去吧，好冷。”
“混蛋，不想聊了你也找个好点的借口！”
周防尊叹了口气，语重心长：“草雉……她今天说你声音好听。”
“哈？你嫉妒吗。”
“……她要是现在在这里，肯定也后悔死了。”
草雉出云顿时微笑：“……你也闭嘴。”
五条悟对女儿的初始好感度就贼高，毕竟星野族来着。
在粉丝之爱和个人的心动之间，他也有些模模糊糊的。
毕竟我笔下的他很纯情。
小学鸡没爱过！
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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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五条悟是电报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