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不顾丫鬟的劝阻,攀爬上树,捡拾挂在树上的风筝,因为臂长不够,始终无法够到,少年经过长廊,见此情景,飞身上树,将风筝归还于少女。
粗壮的树枝上,一高一低站着一位少年趴着一位少女,二人的发丝在微风的吹拂下随风飞舞,少女看着站的比自己更高一截的丰神俊秀的少年,不觉看痴了去,呆滞许久才伸手接过他递来的风筝。
画面一转,山野尽然金黄,满山遍野的油菜花海中,少女红着脸双手捏着荷包递给少年,少年看着面色绯红的少女,了然对方心意,少年耳朵慢慢染上绯红。伸手接过荷包,深情凝望娇羞的少女。
正当少年伸手欲将少女揽入怀中,炽热的火光将少年吞噬在内,本娇羞的少女面上布满焦急,握住少年的手匆忙奔逃,忽而场景变换,见少女泪流不止跪伏于自己面前,哭求少年别赶走她,回复她的只有少年绝情离去的背影。
画面变换,最后只余少女目中泣血“陆云,你害的我好惨”
“瑜儿”陆云自噩梦中挣扎醒来,起身披衣行至桌前,倒了杯茶水方冷静下来,右手扶额,不敢再次回忆梦中所见。
第二日晨起,林玥被丫鬟早早叫起,林玥本想询问今天是什么日子,奈何太过困倦,哼哼两声,挣脱不了便任由她们摆布。梳洗打扮一番后,林玥被三人带至前厅。
林玥今日身着翠绿襦裙,发间簪着一支绿金琉璃荷花珠钗,略施粉黛,颇显清新脱俗。
林玥行至前厅,只见厅堂早已坐满了人,陆云坐于主位之上,另有数人坐于两侧座椅,见林玥到来,纷纷看直了眼。
尤以两位最为年长者见到林玥倏尔站起,控住不住地念道“像,真像。”甚至上前几步想摸摸林玥脸颊。
林玥受惊后退。
两位老人见林玥后退的模样,自知失态,坐回座椅之上。
“玥儿,坐于此处吧。”陆云唤林玥坐于自己身侧。
思及此时定时有何大事,林玥不敢多言,乖顺点头落座。
下方一位年约五巡的中年男子看了看林玥,又看了看陆云,起身询问“贤侄,这位姑娘是何人?”
陆云抬眼看向男子,精简回道“家中府医”
中年男子将视线转至林玥,慈祥问道“孩子,你今年年岁几何,娘亲是何人,现下如何?”
林玥突然被人关注,被人询问,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抬眸看向陆云,陆云点头示意“我今年十六,娘亲只是乡间一个采药女,数年前早已故去。”
听闻少女娘亲已然逝去,众人皆是一怔,众人神态变化落于陆云眼中,嘲讽一笑。
中年男子声音颤抖“你娘亲姓甚名甚?”
林玥不知对方问自己娘亲名讳所求为甚,照例看向陆云,对上少女求助的目光,陆云依旧点头示意她回答。
“林虞。”
“竟真是瑜儿的女儿。”中年男子喃喃自语。
众人闻言皆是吃惊不已,复又细细端详少女面容,眉眼与记忆中的林瑜所差无几,两位老人更是颤抖上前,想抚摸下少女面容。
“瑜儿,我可怜的瑜儿。”老妇人情难自禁,望着林玥,哭诉出声,林玥见老人面容慈祥,泪流不止,见其上前,不再躲避,任由老人抚摸自己面颊。“可怜的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这次林玥没再看陆云,直接回道“林玥”
“好,好,好玥儿”随之又是断断续续的哭泣之声。
众人见状,皆不言语,待老人情绪稳定些后,中年男子向陆云抬手行李“承蒙贤侄抬爱,玥儿在府上打扰许久,林府上下皆感激不已,如今既已知晓玥儿存在,便断不可能再让她流落在外,贤侄可否割爱放人,让玥儿跟我们回林府,认祖归宗?”
“哼,认祖归宗?”陆云重复一遍,不免讥讽之意。
林玥旁听,内心迷茫,认祖归宗?自己娘亲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吗?
中年男子见陆云态度不佳,自知当年之事理亏,来之前早已听闻陆磷满门被灭,深怕陆云追究,不再敢多言。
老妇人见自己儿子这般窝囊,又对当年之事不曾知晓,气势磅礴对上陆云“你这小辈好生无礼,我要带我重孙女回府,哪还需要你同意。”
说着牵起林玥的手就要往外离去。
林玥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自己好端端就有了一堆家人,还要带自己认祖归宗,思及母亲从小到大都未曾提过家中亲眷,若母亲真有家人,且看他们模样,皆是京城富贵人家,那自己为何会一直过着穷苦日子。林玥看着紧紧握住自己手的老妇人,心中生疑,不愿就此随她离去。
老妇人见林玥不肯随她离去,心中伤心,泪眼婆娑看着林玥“玥儿,我是你曾祖母啊,曾祖母找了你们母女十六年,整整十六年啊”
虽见老人痛哭心中难免动容,但一想到要是这些人真的是母亲的亲人,却让母亲这些年来日子过的再苦的时候都不曾提及,不曾想求助于他们,可见母亲当年遭遇了何等待遇。
林玥快速冷静下来,伸手将老妇人紧握住自己的双手挣脱,态度恭敬“老夫人,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这么肯定我母亲是你们丢失的家人,但我清楚知道母亲在世之时从未提过家中还有何亲眷。”
老妇人闻言,刚平息下来的情绪再次失控“孩子,我孙女就名林瑜,当年她为歹人所掳,想是无颜回府,她消失了十六年,林府就找了她十六年,前些时日听闻陆府有一少女面容酷似瑜儿,我们便上门来寻亲了,玥儿,你就跟曾祖母回家吧,曾祖母定会把这些年亏欠你的都补偿给你。”
一时接收如此多的信息,林玥脑中一团乱麻“您是说,您是根据我的长相和母亲的名讳确认我是您的曾孙女?这未免太过草率吧”
“好孩子,你可还有其他你母亲留给你的东西?”
林玥回忆一番,从腰间荷包取出一张平安符,“母亲留给我的只有这个了”
老妇人眼神一亮,颤巍巍接过平安符,将其拆开,只见平安符中明晃晃写着林瑜二字。与母亲往日所书之虞同音不同字。“这是当年我在瑜儿及笄之时从广济寺为瑜儿求来的,当时赠予她未过多久她便失踪了,未曾想她竟一直留着。”
“那,您知道我爹是谁吗?”
厅内众人皆是静默,又”齐齐看向陆云,察觉到众人目光聚于自己身上,陆云坦然回视,众人又纷纷将目光移开。
中年男子上前,慈爱看向林玥“孩子,我是你祖父,你母亲当前离开时还未成婚,”
视线转向正在喝茶的陆云,后又偏头看向林玥“我也不知道你父亲是何人”
“难道,难道我是母亲被歹人强迫所生?”林玥越想越震惊,原来自己竟是母亲这些年有家不能回需隐姓埋名的罪魁祸首。
“好孩子,不想了,不想了”老妇人慈爱的将林玥拥入怀中,“你只需要知道你是我们林府的小小姐即可。孩子,跟曾祖母回家吧。”
林府众人皆出声附和“是啊,玥儿,跟二叔……三叔……爹……回林府吧”
林玥泪水朦胧,转身看向陆云,陆云见时机已至,重重放下手中茶盅,出声喝道“够了”
“诸位在我陆府闹这一出不觉太过了吗?林玥如今乃是我陆府府医,是签了字过了明路的,诸位当着陆某就敢光明正大抢人,是当陆某死了吗?”
众人早已听闻陆云身怀绝高武艺,参与当年之事之人又心含鬼胎,不敢多言,唯有老妇人对着陆云毫不胆怯“今日我林府就是抢了又如何!”
陆云轻瞥一眼林府老太君,未曾多言,偏头看向中年年人,对其施加内劲,笑道“不知林老爷有何打算?”
迫于内劲,林毅吃力运力抵抗,额头汗珠滴落,勉强笑道“陆家主所说及是,是林某鲁莽了,林某改日再登门拜访。”
话毕,陆云松去内劲,林毅顿感松懈,抬手擦去额间汗水,伸手换来林府诸人拉住情绪激动的老太君,匆忙告辞离开陆府。
不待林玥反应,原本还热闹的厅堂就只剩她与陆云二人。
林玥坐回座位之上,消化着自己刚刚得知的信息,陆云行至林玥身前,温和的声音自上方传来“饿了吧,带你去用膳。”
陆云牵起少女的小手,带着仍处思绪之中的少女行至膳厅。
看着往日喜欢的膳食,林玥只觉毫无食欲,只拿着勺子一味喝着白粥。
“玥儿,怎么今日进的如此少?是饭菜不合胃口还是身体不适?”突然被陆云唤道,林玥从思绪中抬头,缓缓摇头。
“没有,我只是……只是在想刚刚那些人说的话。”
“你想回去吗?”
林玥一顿,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摇头“我不知道。”
“既不知道,就安心在陆府谋生吧。”陆云夹了一块粉蒸排骨置于林玥碗中。
用完早膳后,林玥告辞去藏书阁继续翻看医经。
刘忠见林玥远去,自院外入内,站立于陆云三尺之内。
“刘叔,你做的很好。”
自那日从林间小院接林玥回府后,陆云便吩咐刘忠将林玥的消息传播出去,赌林府老太君对林瑜的疼爱,未曾料到,林府上有话语权的人在老太太的催使下皆来了陆府。后续也是在陆云意料之中。
“现下林府诸人如何。”陆云伸手入水净手。
刘忠恭敬递上面巾“林府老太君回府后生了好大的气,大骂林毅,逼迫他们近日将林小姐带回。林毅迫于无奈,只得点头应是。”
陆云擦干双手将面巾丢于盆中,“准备下吧刘叔,不久就有客人登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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