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陆云又一次提出想当自己爹爹,林玥嘴角抽搐,心中嘀咕:这人莫不是有什么怪癖,哪有一心想当别人爹爹的。
林玥果断拒绝“我不想你做我爹”
陆云未有失望,只道“嗯,去看看吧,喜欢什么。”
林玥抛却方才之事,欣喜地在一家又一家摊贩前流连,拿起一样又一样感兴趣的新鲜玩意,若有颇为中意的,便对着陆云招手示意,陆云会意,上前付账。
眼见林玥怀中包裹越积越多,陆云伸手一把拿过,林玥顿感轻松,看向身旁拎着大包小包的俊美男子,心中甚感甜蜜。
行至一处面具摊位前,林玥看向桌上的猫形面具,甚为钟意,拿起套于自己面前,回身俏皮看向陆云,问道“云哥哥,你看这个面具可好?”
陆云端详一番,唇角轻勾“甚好”
林玥又回身于摊位前搜寻一番,果然找到一个犬形面具,不待陆云拒绝,便套于其面上,“云哥哥,这面具送给你,就当我送你的元宵礼物。”
陆云轻笑“如此就多谢玥儿了。”
忽然,周遭人群皆往城楼之处而去,林玥朝人群蜂拥之处望去,好奇问向陆云,
“云哥哥,百姓们怎么突然都朝那个方向过去了?”
陆云观察百姓去向,“还有半个时辰紫禁城内就要燃放烟花,百姓赶着去城楼下赏烟花接赏钱。”
林玥一听满是好奇“烟花是什么?”
陆云未料少女不曾见过烟花,耐心解释道“烟花又名花火,可于夜空中绚烂绽放,短时间内如星辰般高悬夜空。”
“真神奇。咱们也去看看吧。”少女主动牵起陆云宽厚的手掌,一同随百姓奔去。
紫禁城墙上,至高的皇权统治者及其家眷们高站于城墙之上,欣赏下方热闹非凡的京都夜景。
今年齐王被禁足齐王府,太子被贬黜至宗人府,桓王今日早朝因妻眷闹出人命,遭帝王训斥管教无方,斥其回府好生反省;故今夜与帝后一同站于身侧的只余帝王幼子——允王萧桢以及陆中臣“陆云乔”。
一众内侍宫女皆待命侍于身后。
林玥拉着陆云行至墙角,抬头上仰,仰望传说中至高无上的帝王,不由感叹“原来皇帝老爷也跟咱们长的一样,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陆云听闻,随其一同抬头看向城墙之上的众人,默然无语。
下一刻,一束束烟火划破夜幕冲上夜空,一朵朵火花依次绽放在夜空之中,惊呼声自四周传来,本就灯火通明的京都倏尔更为大亮,林玥仰头,第一次看到烟花在空中绚烂绽放,眼中满是激动、兴奋之色,林玥仰头轻瞥身旁男子俊颜,双手合十,闭目于心中祈愿“只愿往后岁岁年年元宵佳节皆能与身旁之人共度”
察觉少女的目光,陆云亦看向身旁少女,见其闭目祈愿,一脸期待之色,亦抬头看向夜空烟花,景色虽与往年所见并无不同,但心中亦感有喜悦之感。
陆云心中思忖:或许这就是儿孙绕膝的快乐。
烟花过后,数名内侍呈上装满铜钱的托盘置于贵人身旁。帝王率先伸手抓取铜钱洒向城墙下方,妃嫔、允王紧跟其后挥洒铜钱。
城墙下方百姓们皆欢呼起来,弯腰拾取铜钱。林玥见状亦想加入其中捡拾铜钱,未料遭到陆云阻拦,正待询问原因,便见陆云放下手上诸多包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金猫,放于自己手心。
“这是云哥哥元宵佳节给你的赏钱,可还满意?”
林玥未料还有意外之喜,连连点头“自是满意的。”
少女手捧金猫,上下左右皆翻看一遍,又伸手轻戳小猫鼻头,只觉甚为喜爱。陆云见少女模样颇为可爱,陆云忍不住上前再次抚摸少女发髻,慈爱问道“可玩够了?”
林玥点头应是,将小金猫收于荷包之中,任陆云牵起自己朝马车方向走去。
马车上,二人相对而坐,林玥看着对面闭目休憩的男子,回想自来到京都后,他对自己诸事颇为照顾,态度极为亲切,甚至是长辈的和蔼,忆及当初陆云曾说起有一个伤害过的女子,他才数次提及欲认自己为女的事,只为弥补当初心中遗憾,莫非那个女子就是自己娘亲?当初见娘亲一家与陆云甚为熟悉,他应也是识得娘亲的吧?那当年他伤害的女子就是娘亲?或者说其实他真是自己的爹爹,才对自己如此好?
思及此,少女不由心中酸涩几分,自荷包中拿出小金猫摸索不停。想法一旦涌出,一些猜测便如火山喷发般相继涌出,林玥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想到陆云可能是自己爹爹,便会如此难过。但她很清楚她一点也不希望他是自己爹爹。
少女一路上情绪起伏,数次欲开口询问,终是生生憋下。
待行至陆府,车夫在外唤道“家主,小姐,可下马车了。”
陆云睁开眼眸,看着少女一脸纠结,先行对外交待“进来,替小姐把礼盒拿进闺房”
随后抚摸少女发髻,对着少女道“玥儿乖,先回府去,我还有事要处理。”
林玥呆呆看着眼前可能真是自己爹爹的人,心中纠结许久不知道如何言语,只能点头应下。跟着下人一道踏入陆府。
陆云见少女神色不对,对着仆从耳语几句后方放心离开。
听着声后马蹄滴滴答答渐渐远去,少女回头目送,心中满是不舍与纠结。
林玥托下人将大多数锦盒带去春桃、夏竹、冬梅三人屋中,独留两张面具,带回屋中。
林玥回屋坐于镜前,细细端详镜中少女,眉如远山,朱唇粉面,髻间一支琉璃钗嬛更显少女活泼灵动。
林玥不由思考娘亲年轻时是不是也是这般容貌秀丽,若陆云与娘亲熟识……林玥不愿深思,又不愿意一直糊涂下去,想起当日寻来的林家人,林玥有了主意。
说干便干,趁着夜深人静,林玥拆下发间饰品,将两张面具与琉璃发钗小心放于妆匣内,拆开繁杂发髻,梳成府中丫鬟样式,又偷偷溜进春桃房中翻出一套衣裙换上。对镜端详,确与丫鬟毫无两样,放心离开。
林玥蹑手蹑脚来到当初陆云带自己第一次进入陆府的洞口,剥开草丛,见洞口未被修补,还是入那日般被数块砖石堵住,心道“这陆府的人未免太过大意了,这个洞口一直不堵”
也幸好他们总是疏忽这里,上次才能悄无声息入内,如今也方便了偷溜出去。
伸手将砖石一块块拿出,林玥轻松从洞口钻出,事后又用砖石堵回洞口。
林玥起身,看向陌生的街道,不知林府该往何处而去。
夜已渐深,立春时节,寒意渗透入骨,林玥紧紧搂住外间衣衫,不由感到迷茫。正待纠结要不要先回府睡一觉时,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又见面了,小姑娘。”
虽未见到来人面目,林玥早已心道不妙,不等确认来人,提腿就跑。
未跑出数米,来人已飞身于前,点住林玥穴位,林玥周身无法动弹,只余双眼转动,见其身着夜行衣,面带黑巾,漂亮的桃花眼露于外部,微微弯起,林玥虽无法观其全貌,但她很肯定这人肯定在笑。
“小姑娘,跑什么呀。”黑衣人调侃。
林玥见自己已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强撑硬气“我警告你,别想对我做什么,陆云你知道吧,就是上次把你打的落花流水的人,他就在周围,你敢动我一根毫毛,他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黑衣人闻言,假装惊惧“哦,我好害怕哦,他会怎么不放过我呢?”说着就上前抚摸少女眉眼。
“你个登徒子,你等着,陆云来了一定会打死你的”
黑衣人手中动作停顿,眉梢一挑,继续抚摸少女眉眼,语态亲昵“你为什么这么确定陆云会为你出头?”
林玥一时语塞,“因为 ……因为……”
黑衣人越靠越近“因为什么?说不出来了吧”
林玥心急,脱口而出“因为他想当我爹。”
黑衣人忍不住笑出声来,拉开与林玥的距离,看着少女因气愤而涨红的面容,“原来他想当你爹。”
林玥被黑衣人笑得气恼不已,不顾现下为人鱼肉的现状,对其怒吼“别笑了,有什么好笑的”
黑衣人见少女发怒,不再发笑,颇为正经问道“说吧,半夜不睡觉,偷溜出来想去和哪个情郎私会呀?”
林玥闭口不答,视线转向他处。
见林玥不欲多言,黑衣人伸手拦住林玥腰身,欲将其带离此处。
林玥不知此人这回还要如何折腾,忙开口道“我乃京城林府小小姐,你这般行径,不怕陆林两府齐齐追杀于你?”
黑衣人放下林玥,看着小女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动手戳其面颊“原来你是要去林府呀,林府的小小姐。”
“别动手动脚”
黑衣人闻言放开,负手而立,看着少女“林小姐,是不是不知道林府怎么走?需不需要我带你去呀?”
林玥不敢置信看向黑衣人“你会这么好心?”
“自然有这么好心,上次绑你是我家主子下令,误伤你们甚感愧疚,这次你我有缘再遇,自是要帮你一次,以偿还上次过错。”
林玥心中盘算眼前之人话中真假,只道“那你为什么还点着我穴道?方才还想带我去哪”
“这不是怕你见我就跑了吗,方才是怕你冻着想带你回府,现下就给你解开。”倾身上前给林玥解开穴道。
林玥方感四肢可活动开来,便觉已被人抱起,凌空飞去,不住挣扎“你又要带我去哪?”
“乖,别闹,带你去林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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