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别人也是不好的行为,你们能考上这所重点高中,难道以前的老师没教过你们怎么说话吗?”
何锦皱起眉,罕见的面上除了冰霜,多了几分生气的表情。
那个男生打着哈哈,尴尬道:“我说的事实嘛,冷榆她敢做,难道还不让人说吗?”
女生打了他的肩膀一下,讪笑道:“班长说的没错,你一个大男人学那些长舌妇嚼人舌根有意思吗?”
男生眼里带上了怒气,他丝毫不觉得自己哪里说错了,反而大喊道:“怎么?冷榆有妈生没妈教的小野种,老子还说不得了?”
何锦还没发火赶人走,身旁吹起一阵风,紧接着她就听到那个男生大喊了一声,连人带椅子倒在了地上。
“你批发的妈?这么嚣张?”冷榆的声音带上了不悦,她甩了甩有些发红的拳头,冷冷的看着地上的男生。
“你真以为我睡着了,听不见你搁这拉屎放屁?”
她一句脏话都没骂出来,却把地上嘴角溢出一丝血迹的男生吓得不敢说话。
他不是没听说过,有一次一个外校的校霸说了一句冷榆没妈,她和司从安、段朴源三个人把对方堵在小巷子里打得满地找牙。
女生拉起男生,急匆匆地向冷榆道歉:“抱歉啊,他不是故意的,我替他道歉了,你就别打人了。”
冷榆目光移向她,吐气如兰,轻启红唇:“你是他妈?你替他道歉个什么劲儿?”
“你!”女生气得脸红脖子粗,奈何武力值确实没冷榆强,拉起地上的男生灰溜溜的回了座位上。
何锦拉了拉她的手,温声劝慰:“他口无遮拦,但你也不该打人。”
冷榆却以为她喜欢那个男生,所以向着他,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冷哼一声:“我没说放学堵那个傻逼都是好的。”
随后,她离开了座位,出了教室。
直到上午自习,她都没有回来,司从安和段朴源回到教室,坐在位置上,一抬头,好家伙,他们家榆姐不见了。
司从安悄悄摸摸的半蹲着移动到何锦身边,双手搭在桌子边沿,露出半个脑袋,显得他有些乖巧可爱。
“班长,你知道我家榆姐去哪了吗?”司从安问。
何锦摇摇头:“不知道。”
何锦只看了一眼,又将视线放回练习册上。
不知道怎么回事,司从安的嘴唇好像比早上时红肿了一些,脸上带着不自然的一点红,像是给白皙的脸蛋打上了一层淡淡的腮红。
午自习的第一节课是自习课,司从安和段朴源就光明正大的从教室后门离开,纪律委员见了,提醒了好几声。
“当个小官看把你能的,班长都不管我们。”段朴源冷嘲热讽道。
纪律委员是一个小麦色皮肤,身材健硕,长相清秀的小帅哥,他的腰间系着校服,黑色的T恤衬得他的脸黑了一些。
他转过头看何锦,恨铁不成钢道:“何锦,你是班长,怎么能不管班里的同学?”
何锦头也没抬:“你看我管得了吗?”
确实,就算说了,司从安和段朴源还是会不管不顾的离开。
纪律委员哑了声,气鼓鼓的坐在座位上,在笔记本上记下了司从安和段朴源的名字。
司从安“嘁”了一声,拉起段朴源的手腕径直走出了教室。
……
冷榆在操场跑道旁小道上的长椅上躺着,嘴里叼着一根绿色的草,身上趴着一只布偶猫。
她闭着眼睛,一只腿曲起搭在椅子的边沿,一只腿搭在另一只腿的上面,随意又惬意的晃动着。
“榆姐,你怎么在这儿啊?”司从安的声音从操场上传过来。
“不舒服,出来透气儿。”冷榆懒洋洋的回答。
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不舒服的点在哪。
见冷榆懒洋洋的躺着,司从安也不找她的无趣,拉着段朴源到一边商量着如何让冷榆开心起来了。
“送榆姐一束玫瑰花?听说女生都喜欢玫瑰花,网上的女生受到玫瑰花都可高兴了。”段朴源出着主意。
司从安摇摇头:“你看我们榆姐那样是能接受咱俩买的玫瑰花的?想点更实际性的。”
段朴源沉思了起来。
“你们在嘀嘀咕咕些什么?”冷榆的声音冷不丁从身后响起。
两人回头一看,冷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两人身后,眯着眼睛看着他们。
“没什么啊,榆姐。”司从安心虚地别过头。
段朴源倒是从容了许多,面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道:“我们在说今晚吃小卖部还是食堂,榆姐,要不……你帮我们想想?”
冷榆走到两人一旁的树干上倚靠着,一只腿弯曲,交叉。
“食堂吧。食堂新出了个炸南瓜,去吃吃看。”冷榆说得漫不经心。
视线却看向不远处抱着书向他们走来的何锦。
冷榆心头不由自主的愉悦起来,何锦却停在司从安和段朴源面前,冷着一张脸道:“老师让我来叫你们回去。”
冷榆直起身,率先走向操场,“班长都大驾亲临来请我们了,我们不领情,反而让班长在灭绝师太面前难做。”
何锦跟在她身后,语气比较生硬:“对不起。”
冷榆轻笑,心里的一点不愉快瞬间瓦解,她故意问道:“对不起什么?”
何锦低头沉思了一会,似乎在回忆自己哪里的不对。
良久,她才开口:“是他骂人在先,有错也是他在先,我应该去报告老师。”
冷榆无语了,敢情这位大学霸除了学习上聪颖过人,情商上却是还不如一个几岁小孩。
“快走吧,没看见灭绝师太站在窗前看着我们吗?”冷榆在心里翻白眼,面上却淡定自若。
段朴源和司从安跟在身后,听着两人普通又不普通的对话,面色沉思。
下午有音乐课,音乐老师是一位头发秃顶,大腹便便,总是穿着蓝纹衬衫的中年男人。
冷榆兴致缺缺,但在被点名上台表演一段曲谱时,双眼瞬间亮起。
她喜欢音乐,但有时候又讨厌音乐。
喜欢是因为它常陪她入眠,在父母争吵时替她阻挡那些噪音。讨厌是因为它仿佛也有情绪,有时伤悲,有时欢乐,有时又淡然轻快。
她在台上的椅子上坐下,视线不由自主的在底下寻找着何锦。
何锦坐在第三组的倒数第四桌,眼神专注的看着手下的笔记本,笔尖一动不动的,仿佛在描摹着什么,又仿佛在诉写着什么。
冷榆低头,纤长的手指在琴弦上一拨,琴弦瞬间发出一个琴音。
随后她翻了翻曲谱,找到那段谱子,才开始弹奏。
弹奏间,音乐教室仿佛变成了一个静谧的森林,只有那尤克里里的旋律在回响。
她的手指在琴弦上跳跃,如流水般流畅,每一个音符都充满了生命力。
每一个和弦、每一个音符都像被赋予生命般灵动,彰显着冷榆卓越的才华。
一段曲子结束,众人回神,身旁的音乐老师率先鼓掌,表扬她弹奏的灵动。
“很不错啊,冷榆,过几天学校想组织一次音乐大会,如果你愿意,我会向校长强烈推荐你。”
冷榆礼貌点头感谢他的赞赏,才轻启红唇婉拒道:“不用了老师,我不喜欢抛头露面。”
“那真是可惜,你回座位吧。”音乐老师眼里闪过惋惜,看着冷榆的眼神似乎有着一丝不舍。
仿佛一个极佳的八音盒在精品店里被人发现,却又发现它内部损坏,已经完全不能使用。
路过何锦的座位,冷榆弯下腰低声问她:“好听吗?”
何锦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冷榆回到她左手边最后一桌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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