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高考

盛夏蝉鸣时

临江的六月,裹挟着湿热的风与聒噪的蝉鸣,将高考的紧张氛围渲染得淋漓尽致。考点外的香樟树郁郁葱葱,投下斑驳的光影,家长们攥着矿泉水和纸巾,眼神焦灼地黏在紧闭的校门上,仿佛这样就能为考场里的孩子传递几分力量。

沈砚之夹在涌动的人潮里,身姿挺拔得格外惹眼。193公分的身高让他在人群中如鹤立鸡群,宽松的黑色T恤遮不住流畅紧实的肌肉线条,运动短裤下的长腿笔直修长,随意踩着一双白色运动鞋,却难掩浑身张扬的气场。他垂着眼,指尖漫不经心地转着一支黑色签字笔,眉骨锋利,眼尾微微上挑,本该是桀骜不驯的模样,此刻却刻意收敛了锋芒,嘴角噙着一抹浅淡的、略显乖巧的笑意,引得旁边几位陪考的家长频频侧目。

“砚之,别紧张,正常发挥就好。”沈柏川站在他身侧,声音温润如玉,像盛夏里的一股清泉。他比沈砚之矮了小半头,185公分的身高在常人中已是出众,可站在自家弟弟身边,竟莫名多了几分斯文的柔和。沈柏川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袖口整齐地挽到小臂,露出腕骨分明的手,鼻梁上架着一副细框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温和,带着对弟弟的关切。

作为沈氏集团的长子,沈柏川自小便是“别人家的孩子”,成绩优异,性格温润,如今在顶尖学府读大二数学系,是老师眼中的得意门生,也是同学口中的“沈神”。而沈砚之,作为沈家二公子,却走了截然不同的路。他不爱文化课,偏偏痴迷体育,篮球、田径样样拔尖,性子更是野得像脱缰的野马,只是在沈柏川面前,总会不自觉地收起那份疯批劲儿,装出一副听话懂事的样子。

沈砚之抬眼,目光落在沈柏川带着笑意的嘴角,心脏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这种感觉从他情窦初开时便有了,对着自己的亲哥哥,他生出了不该有的执念。这份暗恋像深埋地下的种子,在无人知晓的角落疯狂滋长,只有他自己清楚,每次靠近沈柏川时,那份汹涌到几乎要溢出来的喜欢,和害怕被发现的惶恐。

“知道了,哥。”沈砚之的声音带着刻意放软的磁性,听起来乖乖巧巧,“你都叮嘱八百遍了,再听下去我都要背下来了。”他说着,伸手挠了挠头,眼神里带着几分少年人的青涩,完美掩饰了眼底一闪而过的炙热。

沈柏川被他逗笑,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指尖触碰到柔软的发丝时,沈砚之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又放松下来,甚至微微侧头,蹭了蹭他的掌心,像只寻求安抚的大型犬。

“认真点,”沈柏川收回手,语气依旧温和,“考完试哥带你去吃你最爱的那家烧烤,叫上段宴辞他们一起。”

提到段宴辞,沈砚之的眉梢挑了挑。那个放荡不羁的物理系疯子,和他是臭味相投的好友,两人在一起没少闯祸,每次都是沈柏川出面收拾烂摊子。不过段宴辞这人虽然看着不靠谱,却是少数能看穿他“装乖”面具的人,只是对方似乎毫不在意,甚至还总拿他这点小心思打趣。

“行啊,”沈砚之咧嘴笑了,露出一口白牙,眼底的桀骜稍稍显露,“到时候可得让段宴辞买单,那家伙上次赢了我篮球赛的赌注,还没兑现呢。”

正说着,不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女声,带着雀跃的好奇:“砚之哥哥!柏川哥哥!”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姜渊漾提着一个粉色的帆布包,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她穿着浅色的连衣裙,扎着高马尾,脸颊圆圆的,眼睛像葡萄一样又大又亮,满是灵动的好奇。作为播音系的大二学生,姜渊漾的声音清甜悦耳,性格更是活泼外向,对什么都充满了新鲜感。

跟在她身后的是姜初瑜,姐妹俩容貌有七分相似,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姜初瑜穿着淡蓝色的长裙,长发披肩,眉眼温柔,周身萦绕着一股音乐系学生特有的艺术气息,她走得不快,步伐优雅,看到沈柏川和沈砚之,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

“渊漾,慢点跑,小心摔着。”姜初瑜的声音轻柔,像春风拂过湖面,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姜渊漾跑到两人面前,喘了口气,目光在沈砚之身上转了一圈,好奇地问:“砚之哥哥,马上就要进考场了,你紧张吗?我当年高考的时候,手心都冒汗了呢!”

沈砚之挑眉,故意摆出一副轻松的样子:“紧张什么?不过是场考试而已。”话虽如此,他的余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沈柏川,看到对方眼中的鼓励,心里的那点莫名的躁动才平复了些。

姜初瑜走到姜渊漾身边,递给沈砚之一瓶冰镇矿泉水:“天气热,先喝点水润润喉。放宽心,你平时的基础不差,正常发挥就好。”她的目光温和,落在沈砚之身上时带着真切的关怀,可当她的视线不经意间扫过姜渊漾时,又飞快地移开,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沈砚之接过水,说了声“谢谢初瑜姐”。他看得出来,姜家这对姐妹的关系有些微妙。姜渊漾对姜初瑜依赖又亲近,有什么话都愿意跟姐姐说,可姜初瑜对妹妹,似乎总是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克制。他隐约听段宴辞提起过,说姜初瑜好像暗恋着自己的亲妹妹,只是这份感情和他一样,都藏得极深,无人敢轻易触碰。

“对了柏川哥哥,”姜渊漾转头看向沈柏川,眼睛亮晶晶的,“周温颂学长和裴修霖学长呢?他们不是说要过来给砚之哥哥加油吗?”

沈柏川推了推眼镜,温和地说:“温颂今天上午有法学研讨会,估计要晚点到。修霖的话,应该是在实验室做实验忘了时间,他那个人,一碰到化学试剂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周温颂,法学系的清冷男神,性格沉稳,做事一丝不苟,周身总是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感,却唯独对沈柏川几人格外温和。而裴修霖,化学系的学霸,和周温颂一样走的是清冷路线,话不多,心思都放在科研上,是个典型的理科男。

几人正说着,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停在路边,车窗降下,露出江紫温柔美丽的脸庞。她穿着得体的米白色套装,妆容精致,眼神里满是对沈砚之的担忧:“砚之,准备好了吗?妈妈特意请了假来送你。”

沈慕宸坐在驾驶座上,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气场强大,作为沈氏集团的掌权人,他平日里不苟言笑,对两个儿子却十分疼爱。他抬眼看向沈砚之,语气沉稳:“好好考,不用有压力,沈家还养得起你。”

虽然话听起来有些霸道,却透着真切的关怀。沈砚之点点头:“知道了爸,妈。”

江紫推开车门走下来,仔细打量着沈砚之,伸手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考试的时候别粗心,看清题目,遇到不会的先跳过,先把会做的做完。”她絮絮叨叨地叮嘱着,像所有普通的母亲一样,全然没有了商场上的干练。

沈砚之耐心地听着,时不时点头应和,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沈柏川。沈柏川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这一幕,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偶尔在江紫叮嘱的间隙,补充一两句关键的提醒,条理清晰,温和又贴心。

就在这时,一道娇柔的声音插了进来:“砚之弟弟,要考试了呀?姐姐祝你旗开得胜哦。”

林薇薇穿着一条白色的舞蹈裙,身姿窈窕,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脸上带着楚楚可怜的笑意,看起来温柔又无害。作为舞蹈系的系花,她向来以“白莲花”著称,表面上温柔善良,实则颇有心计,很会利用自己的美貌和柔弱博取同情。

她走到沈砚之面前,递上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礼盒:“这是姐姐特意为你准备的幸运符,希望能给你带来好运。”

沈砚之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却还是维持着表面的乖巧,没有去接那个礼盒:“谢谢薇薇姐,不过我不信这些,心意我领了。”他的语气平淡,带着一种疏离的客气,显然不想和林薇薇过多纠缠。

林薇薇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的笑容有瞬间的僵硬,随即又恢复如常,委屈地低下头:“是姐姐考虑不周了,砚之弟弟别介意。”她说着,眼角偷偷瞥了一眼沈柏川,似乎希望能引起对方的注意。

沈柏川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表示。他对林薇薇的性子多少有些了解,平日里敬而远之,此刻自然不会过多干涉。

这时,温言也提着一个精致的袋子走了过来。她穿着浅色的针织衫和牛仔裤,看起来清纯又乖巧,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像个没长大的邻家妹妹。可只有熟悉她的人才知道,这位看似无害的女生,骨子里也是个“绿茶”,擅长用装乖的方式达到自己的目的。

“砚之哥哥,”温言的声音软软糯糯的,“我给你带了点巧克力,考试的时候可以补充能量。”她将袋子递过去,眼神纯真,仿佛只是单纯地为沈砚之着想。

沈砚之依旧没有接,只是扯了扯嘴角:“谢谢温言妹妹,不过我妈已经给我准备了,你自己留着吃吧。”他对林薇薇和温言这种刻意的亲近向来不感冒,尤其是在沈柏川面前,他更是不想让这些无关的人打扰到自己和哥哥的相处。

温言脸上的笑容不变,顺势收回了手,乖巧地说:“那好吧,砚之哥哥一定要加油呀,我和薇薇姐都会在这里等你考完的。”

沈砚之没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他能感觉到沈柏川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似乎带着一丝探究,心里不由得有些紧张,生怕自己刚才的疏离被哥哥误会成不懂礼貌。

好在这时,考点的校门缓缓打开,广播里传来监考老师的声音,提醒考生们准备入场。

“该进去了。”沈柏川拍了拍沈砚之的肩膀,语气温和,“别想太多,尽力就好,我们都在外面等你。”

“嗯。”沈砚之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抬眼看向沈柏川,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哥,等我好消息。”

他转身,不再看其他人,大步流星地朝着考场走去。193公分的身影在人群中格外醒目,步伐坚定,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气势。走到校门口时,他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正好对上沈柏川温和的目光,心脏猛地一跳,随即加快脚步,走进了考场。

沈柏川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教学楼门口,才收回目光,转身对江紫和沈慕宸说:“爸,妈,我们去旁边的树荫下等吧,这里人太多了。”

江紫点点头,有些担忧地说:“真希望砚之能正常发挥,考上他想去的大学。”她知道沈砚之虽然看着不在意,心里其实很想证明自己,不想一直活在沈柏川的光环下。

沈慕宸沉声道:“他心里有数,不用太担心。”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眼底的关切却藏不住。

姜渊漾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好奇地问:“柏川哥哥,砚之哥哥想考哪所大学呀?是不是和我们一样去A大?”

沈柏川笑了笑:“他想去体育大学,不过A大的体育系也很不错,他还在考虑。”

姜初瑜走在姜渊漾身边,轻声说:“不管去哪所大学,只要是他喜欢的就好。”她的目光落在姜渊漾的侧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和眷恋。姜渊漾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头对她笑了笑:“姐姐,等砚之哥哥考完,我们一起去旅行吧?我想去海边!”

姜初瑜的心跳漏了一拍,连忙点头:“好啊,只要你喜欢。”

林薇薇和温言也跟了过来,林薇薇娇柔地说:“海边挺好的,我还能拍点美美的照片。”温言则乖巧地附和:“我都可以,听大家的安排。”

几人找了个树荫浓密的地方坐下,江紫和沈慕宸坐在长椅上,低声聊着天,话题离不开沈砚之。沈柏川站在一旁,偶尔插一两句话,目光却时不时地飘向考场的方向,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姜渊漾精力充沛,一会儿问问沈柏川数学系的课程难不难,一会儿又好奇地打听周温颂和裴修霖的事情,叽叽喳喳的像只小麻雀。姜初瑜坐在她身边,安静地听着,时不时帮她递瓶水,整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动作自然又温柔。

林薇薇和温言坐在不远处,林薇薇时不时地看向沈柏川,试图找机会和他搭话,却总是被姜渊漾的提问打断。温言则显得安静许多,只是偶尔观察着众人的神色,眼神里藏着一丝算计。

没过多久,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周温颂和裴修霖并肩走了过来。周温颂穿着黑色的西装外套,身姿挺拔,面容清冷,周身带着一股疏离的气场,却在看到沈柏川时,眼神柔和了几分。裴修霖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斯文又清冷,手里还拿着一个笔记本,似乎刚从实验室出来。

“抱歉,来晚了。”周温颂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丝歉意,“研讨会比预想的要久。”

沈柏川笑了笑:“没关系,刚开考没多久。”

裴修霖推了推眼镜,语气平淡:“沈砚之应该没问题,他的心理素质一向不错。”虽然话不多,但看得出来是真心关心沈砚之。

姜渊漾立刻凑了过去,好奇地问:“周温颂学长,法学是不是特别枯燥呀?要背很多东西吗?”

周温颂看向她,语气温和了些:“还好,只要感兴趣,就不会觉得枯燥。”

“那裴修霖学长,你在实验室里都做什么呀?会不会有危险?”姜渊漾又转向裴修霖,眼睛里满是好奇。

裴修霖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都是常规实验,注意安全就好。”

就在这时,一辆张扬的红色跑车疾驰而来,停在路边,段宴辞从车上下来。他穿着花衬衫,敞开着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头发染成了张扬的浅棕色,嘴角噙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十足的放荡不羁。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来晚了!”段宴辞大步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汉堡,“刚在实验室帮裴修霖收拾了个烂摊子,耽误了点时间。”

裴修霖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是你自己不小心打翻了试剂。”

段宴辞嘿嘿一笑,毫不在意:“都一样都一样。”他走到沈柏川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你弟弟肯定能考好,他那脑子,虽然不用在文化课上,但应付高考还是没问题的。”

沈柏川无奈地笑了笑:“也就你敢这么说他。”

段宴辞挑眉,压低声音对沈柏川说:“说真的,你弟弟对你也太依赖了吧?刚才我过来的时候,看到他进考场前还回头看你呢,那眼神,啧啧,跟看心上人似的。”

沈柏川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你想多了,他只是太紧张了。”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莫名地有些异样。他一直知道沈砚之依赖自己,却从未想过其他方面,段宴辞的话,像一颗石子,在他心里激起了一圈涟漪。

段宴辞见他不相信,也没再多说,只是嘿嘿笑了笑,转头看向姜渊漾和姜初瑜,吹了声口哨:“两位美女,好久不见,越来越漂亮了啊!”

姜渊漾脸颊一红,嗔了他一眼:“段宴辞学长,你还是这么不正经。”

姜初瑜只是温和地笑了笑,没有说话,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她对段宴辞这种放荡不羁的性格,向来有些不适应。

林薇薇见状,立刻站起身,娇柔地对段宴辞说:“宴辞学长,你也来了。”她试图吸引段宴辞的注意,却没想到段宴辞只是随意地瞥了她一眼,就转向了沈柏川,继续聊起了沈砚之的事情。

温言则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段宴辞,眼神里带着一丝好奇和探究。她知道段宴辞是沈砚之最好的朋友,若是能和他搞好关系,或许能更了解沈砚之,甚至通过他接近沈柏川。

时间一点点流逝,盛夏的太阳越来越烈,蝉鸣也越发聒噪。家长们依旧在考点外翘首以盼,时不时地看着手表,脸上满是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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