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

养伤的第七天，沈砚之的膝盖已经能勉强落地走路。沈柏川中午来送午饭时，还特意扶着他在宿舍楼道里走了两圈，确认恢复情况后，才放心地去上下午的课。

“砚之，听说没？计算机系的李哲在背后嚼你舌根呢！”赵磊一回来就气冲冲地说，“说你靠家里关系进的京大体育系，打球还脏，上次受伤就是报应！”

沈砚之正在喝沈柏川留下的芒果牛奶，闻言动作一顿，眼底的温柔瞬间被冷意取代。他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自信，向来不在乎闲言碎语，可对方牵扯到沈柏川——当初为了让他顺利入学，沈柏川特意帮他整理了无数体育专项资料，甚至熬夜帮他分析历年考题，这份付出，容不得任何人玷污。

“他在哪？”沈砚之放下牛奶瓶，声音冷得像冰。

“好像在篮球场那边，听说正跟人吹呢！”赵磊话音刚落，沈砚之已经站起身，不顾膝盖的隐痛，大步朝门外走去。

篮球场边的树荫下，李哲正围着几个女生，唾沫横飞地说着：“你们是没看见，沈砚之那天打球，故意撞人还装无辜，现在受伤了纯属活该！我看他就是仗着有个数学系的哥哥撑腰，不然就他那成绩，怎么可能进京大？”

“你再说一遍？”

冰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李哲转头，看到沈砚之站在不远处，193公分的身高带着极强的压迫感，眼底的戾气几乎要溢出来，和平日里装乖的模样判若两人。

“我说错了？”李哲仗着自己身边有人，硬着头皮道，“你本来就是走后门进来的！你哥沈柏川是厉害，可你就是个废物，除了打架斗殴还会什么？”

“废物”两个字刚出口，沈砚之已经攥紧了拳头。他最恨别人贬低自己，更恨别人牵连沈柏川。没等李哲反应过来，沈砚之已经冲了上去，一拳砸在他的脸上。

“砰”的一声，李哲踉跄着后退几步，鼻血瞬间流了出来。周围的人惊呼起来，李哲的朋友立刻围了上来，对着沈砚之拳打脚踢。

沈砚之毕竟膝盖还没完全恢复，行动有些不便，却依旧凭借着过人的爆发力占据上风。他一把揪住一个人的衣领，将人甩了出去，又侧身避开另一个人的拳头，肘部狠狠撞在对方的胸口。

混乱中，有人朝着他受伤的膝盖踹了一脚，沈砚之闷哼一声，单膝跪地，却依旧咬着牙，抬手一拳砸在李哲的眼眶上，疼得李哲嗷嗷直叫。

“砚之！住手！”

熟悉的温润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沈砚之动作一顿，转头看到沈柏川快步跑来，脸上满是焦急。

沈柏川刚上完课，就接到姜渊漾的电话，说沈砚之在篮球场打架，吓得他立刻赶了过来。看到沈砚之单膝跪地，膝盖处的裤子已经被蹭破，脸上还沾着灰尘，他的心瞬间揪紧了。

“哥……”沈砚之看到他，眼底的戾气褪去几分，却依旧紧紧攥着拳头，胸口剧烈起伏。

沈柏川快步走到他身边，蹲下身检查他的膝盖，看到红肿的地方又添了新的擦伤，眉头皱得紧紧的：“别打了，跟我走。”

“是他先骂我，还说你……”沈砚之的声音带着委屈和愤怒。

“我知道。”沈柏川打断他，语气温柔却坚定，“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听话。”

他扶着沈砚之站起身，转头看向蜷缩在地上的李哲等人，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诽谤同学，聚众斗殴，我会向学校举报，该承担的责任，一个都跑不了。”

沈柏川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李哲等人看着他，又看了看沈砚之狠厉的眼神，吓得不敢吭声。

沈柏川扶着沈砚之，一步步离开篮球场。沈砚之的重量大部分都压在他身上，沈柏川的额角很快渗出了薄汗，却依旧小心翼翼地护着他的膝盖，生怕碰到伤口。

“哥，对不起，我不该打架的。”走了一段路，沈砚之低声说，语气里满是愧疚。他知道沈柏川不喜欢他惹事，可他实在忍不住。

“先别说这个。”沈柏川停下脚步，拿出纸巾，轻轻擦拭着他脸上的灰尘和血迹，动作温柔得不像话，“膝盖疼不疼？要不要去医务室？”

“不疼。”沈砚之摇摇头，看着沈柏川担忧的眼神，心里更愧疚了，“都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知道错就好。”沈柏川叹了口气，眼底满是无奈和宠溺，“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别自己动手，告诉我，我来处理。你膝盖还没好，要是留下后遗症怎么办？”

“我知道了，哥。”沈砚之乖乖点头，心里暖暖的。他知道，沈柏川虽然在说他，心里却是疼他的。

两人回到宿舍，沈柏川让沈砚之坐在床上，自己则拿出医药箱，小心翼翼地帮他处理膝盖上的伤口。酒精棉球碰到擦伤处时，沈砚之疼得微微皱眉，却强忍着没吭声。

“忍一下，很快就好。”沈柏川放柔声音，动作更加轻柔了。他一边帮他处理伤口，一边轻声说，“李哲他们的事情，我已经跟辅导员反映了，学校会公正处理的。以后别再这么冲动了，你的身体最重要。”

“嗯。”沈砚之点点头，目光落在沈柏川的侧脸上。灯光下，沈柏川的睫毛很长，专注的样子格外迷人。他想起昨晚那个偷偷的吻，脸颊不由得有些发烫，心脏也跳得快了起来。

沈柏川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抬头看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又移开了视线，继续帮他包扎伤口。

包扎好伤口后，沈柏川站起身，收拾好医药箱，说：“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买晚饭。”

“哥，不用了，我不饿。”沈砚之拉住他的手，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掌心，两人都顿了一下。

沈柏川的手很温暖，沈砚之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连忙松开了手。沈柏川的脸颊也微微泛红，咳嗽了一声，说：“还是吃点吧，不然身体恢复得慢。”

他转身走出宿舍，心里乱糟糟的。刚才沈砚之拉着他手的瞬间，他的心脏猛地一跳，脑海里又浮现出那晚那个柔软的吻。他知道，自己对沈砚之的感情，已经超出了普通的兄弟情，可这份感情是禁忌的，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沈砚之坐在床上，看着沈柏川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里满是纠结。他知道自己不该对沈柏川有这样的感情，可他控制不住自己。他不知道沈柏川是不是也对他有同样的感觉，那晚的吻，沈柏川到底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假装睡着？

宿舍里很安静，沈砚之的心里却翻江倒海。他知道，经过今天的事情，他和沈柏川之间的关系，似乎变得更加微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