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卢旭和苏尧在,就算江瓷和池忱不说话也不会冷场。
池忱故意无视江瓷那点不对劲,疑问却刻在了他的心里。
江瓷是被谁欺负了吗?
是真的哭了,还是因为呛到了?
江瓷刚开始没什么精神,后来被苏尧两人撬开了嘴巴,脸上重新恢复了笑容。
如果不是池忱之前就注意到江瓷的不对劲,可能也会被江瓷忽悠过去。
池忱感觉到了,江瓷应该是不想把自己的负面情绪带给其他人。
这跟江奕说的又不一样了,江奕初三那年摔伤,在家躺了半个月,这期间,池忱成了江奕的情绪垃圾桶。
江奕最经常跟他抱怨的是,江瓷哪个时候不生病,偏偏挑他受伤的时候生病,明明伤的严重的人是他,江瓷只是小发烧,可家里人最先关心的永远都是江瓷。
那时候,在池忱眼里,江瓷就是为了博得父母注意,和哥哥争宠的小坏蛋。
只见了江瓷一天不到,池忱对江瓷的印象已经改变了一大半。
果然,要想真正了解对方,还是得靠自己亲自观察。
池忱心不在焉吃着碗里已经冷了的羊肉,手边突然推过来一个装满羊肉的碗。
池忱侧头,江瓷与他撞上视线,脸红着迅速躲开了,他小声道:“他们要抢光了,这是热的,你趁热吃呀,吃冷的对胃不好。”
池忱抿了下唇,说了谢谢,筷子夹起羊肉的时候还有些犹豫,余光瞥见江瓷笑了起来,之后再动筷也不忸怩了。
回宿舍后,卢旭跟苏尧为到底是羊肉汤好喝还是羊杂好吃起了争执。
卢旭问江瓷,江瓷诚实地说都好吃,卢旭不放弃地又问池忱。
池忱一天心思都不在正经事上,除了江瓷亲自给他挑的那碗羊肉,他根本没尝出什么特别的味道。
这家羊肉锅汤底很淡,池忱没喝过汤,不知道苏尧说的汤泡饭有多好吃。
羊肉需要蘸酱料,酱料才是灵魂,羊肉的膻味被浓厚的酱料遮盖住了,实话说,酱料味道过重,又咸又辣的。
卢旭一脸期待地看着池忱,希望他说出满意的答案,池忱想了想,说道:“真要选的话,那还是羊肉吧。”
卢旭:“……”
苏尧:“……”
我们在说羊杂和羊肉汤,你突然提羊肉,你是不是故意的?!
江瓷“扑哧”一下笑了,池忱佯装不经意地扫了一眼,江瓷的虎牙都笑了出来。
还挺可爱。
四人一回来就开了窗户通风,衣服上还沾着吹不散的膻味,明天要早起集合,卢旭和苏尧先后去了浴室洗澡。
等到两人都洗完了,池忱还没有动静,江瓷问池忱:“池忱,你要去洗澡吗?”
池忱正在背单词,闻言抬起头,说道:“你先去吧。”
江瓷是前几天第一次从哥哥嘴里听到池忱这个名字,哥哥只说池忱小小年纪就很努力,是个非常自律且优秀的人。
“好。”江瓷怕打扰池忱学习,没有多说,抱着换洗衣物去了浴室。
管家爷爷说宿舍的浴室太小了,这话没说错,江瓷家的浴室比他们宿舍面积还要大。
第一次用这么小的浴室,江瓷也没觉得不习惯,花洒喷水量并不像管家爷爷说的那么糟糕,小有小的好处,门一关,热气很快就在窄小的室内弥漫。
江瓷从浴室里出来时,身上还裹着热气。
池忱听到了浴室开门的动静,也知道江瓷回到了他的位置,江瓷的动静不大,他却没了背单词的心情。
“池忱,我洗好了。”两人的书桌用两个衣柜隔开,江瓷从衣柜后探出头,小声提醒道。
江瓷的苹果肌像是喝饱了酒,一片酡红。
池忱想起了江瓷那只小孔雀,江瓷现在,就跟害羞的小孔雀一模一样。
可爱。
池忱的脑中再次飘过这两个字。
“我知道了。”池忱说话时,下意识放轻了声音。
江瓷缩回脑袋,对着电脑屏幕和英语书纠结。
进浴室前,看到池忱那么卷,江瓷也想像池忱学习,一洗完澡,他满腔志气都混着水冲进了下水道里。
今天太累了,明天再学习好了。
反正,学习什么时候都可以学。
他下次一定好好努力!
因为长期在室外打篮球做运动,池忱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
他见过很多长得白的男生,江瓷是他见过最白的。
怎么会有男生白成这个样子?
江瓷白天穿着长裤,此刻换了夏季睡衣,露出的四肢与脸上的皮肤一样雪白,他的身高不如宿舍三个人高,比例却很完美,手臂与双腿修长笔直,膝盖骨与踝骨都被热水浇灌出了粉色。
池忱在心中暗骂自己想太多,目光从江瓷白里透粉的指尖挪开,拿着换洗衣服进了浴室。
江瓷出来时特地开了排风扇,浴室里的热气散了不少,空气里却仍残留着牛奶沐浴露的味道,和江瓷身上的味道一样。
……
今天又被你气不气杀了接近二十次,我怀这个号的任务算是勉强做完了。
频繁被针对,江瓷没了玩游戏的心情,大家明天要早起军训,江瓷是少数不用参加的,为了不影响舍友休息,他等脚上的水干了,就爬上了床。
“江瓷,你睡那么早啊!”
卢旭和苏尧又开始了他们的吃鸡之旅,现在才九点不到,看到江瓷上床,他们还觉得惊讶。
江瓷:“嗯,你们早点睡觉呀。”
苏尧笑了笑:“不过是军训而已,哪难得倒我们呢。”
高中时都撑过来了,有了第一次经验,还怕第二次吗。
苏尧猜出江瓷的心思,又笑道:“你不用为了我们早睡的,我睡眠质量超好,雷打不动。”
卢旭附和:“哈哈,我也是。”
江瓷跟着笑了,房间里开了空调,他缩进被子里,睁着眼睛看下面的两人玩游戏。
他有一沾床就想睡觉的毛病,看着看着就泛起了困。
池忱从浴室里出来时,卢旭和苏尧又开了一把游戏,这两人是不准备早睡了。
江瓷没在他的座位里,池忱抬头,就看到江瓷缩成一团躺在了床上。
池忱怔住,江瓷没有冲着墙壁躺下,脑袋正对着两床的栏杆。
池忱想起了江瓷爷爷那句话。
万一他睡相不好,伸脚踹你怎么办?
池忱不觉得江瓷是因为怕被踹才这样睡的,江瓷也跟他解释过。
这样的睡姿,有一点尴尬。
池忱这样想,躺在床上后浑身别扭。
两人的脑袋中间只有一个栏杆隔着,在池忱看来,这样的阻隔几乎等同于没有。
灯关了,卢旭和苏尧停止了交谈,房间立刻安静下来,池忱听到了江瓷清浅的呼吸声。
浴室里的牛奶味被薄荷沐浴露盖住了,消失的气味再一次从床的另一边飘了过来。
池忱在黑暗中睁着眼睛,放缓了呼吸,任由江瓷的味道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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