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黄艺嘉擦肩，是在前卯区的列车上。

最后一个人类“杨安鸾”死亡的消息经过十二区联合发布，落下结局。

动物园关闭，一夜之间变得毫无生气。选择去卯区的员工占了大多数，杨安鸾在站台等车时候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

寅区区长金万赫提出了新规划，拆掉西、南两个方向的“围栏”，与卯区、辰区扩大连通。

杨安鸾还是带着那副蝴蝶面具，黄艺嘉从她身边走过，扶着座椅靠背，看了眼座位号，向前一步，坐在了杨安鸾前面。

一个靠窗，一个靠过道。

林尚蝶安排来的人一下子绷紧了身子，反倒是杨安鸾安慰他：“没事。”

车厢内非常吵闹，黄艺嘉转过了头，在车椅缝里向后瞥。看到后排女孩子亲热地挽着同坐人的手臂，如爱侣一般附在他耳边谈论着今天的天气。

护卫的人不放心。两人提前一站下车，最后二十公里的路，租了辆车开过去。

平路变得崎岖，车子盘了两座山，道路又变得开阔起来。看到一片青黄交接的农田，杨安鸾以为就是这里了，但车速不减。

穿过了一个山洞，杨安鸾看到一片花田，她正要感叹，却听到：

“杨小姐，到了。”

护卫的人帮她提下行李箱，指着一条小道：“沿着这条路走，大概六百米后有一个红屋顶的房子。门口有人接你，如果没有的话，就按门铃。”

完成任务，他松了一口气：“祝您旅途平安。”

小路由石砖拼接而成，光滑平整，行李箱的轮子摩擦着石砖，咕噜咕噜。

有几只蝴蝶绕在花丛中，杨安鸾伸手轻轻捏住一只。

有生命意识，微弱的能量波动。这是一只没有进化出思想的花间野蝶。

红屋顶出现在眼前的时候，站在屋檐下的女人也看到了杨安鸾。她用力地挥手。

“抱歉，我腿脚不好。”女人把早就准备好的茶水递给杨安鸾：“我叫郑多彬，您叫我小郑或者大名都行。”

“杨安鸾。”

“哦，杨小姐，我当然认识你。在这边干活的都认识您，不过您放心，我们都是签了合同的。”郑多彬看上去年纪不大，她称自己腿脚不好，一手拄着拐杖，一手不由分说接过杨安鸾的行李箱：“来，给我吧，我力气大。”将行李箱悬空拎着，上了台阶。

“我们家都是花农，给一些大酒店、大饭馆当供应商，或者给有钱人专门培育些稀奇的花。一楼是我和我兄弟姐妹的房间。”

郑多彬敲开了靠楼梯的第一个房间，三只圆滚滚的小白兔挤在门口，又从房间里走出了两个兔头人。

“这位是杨小姐。杨小姐，她们都是我的家人。”

“杨小姐好。”

通向二楼的楼梯口有一扇玻璃门。郑多彬拿出了一串钥匙给杨安鸾：“二楼是您的房间，经过您的同意我们才能上去。主卧里有电话，您需要的话可以用那个联系我们。”

“祝您生活愉快。”

房间设施齐全，打扫得干干净净。杨安鸾推开窗，从二楼能看到人工种植的花田，经过打理，比小道两旁齐整得多。杨安鸾不认得花，也觉得赏心悦目。

04出来破坏气氛：“您不想知道协议的内容吗？”

杨安鸾：“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04不明所以，答道：“不错……”

“太不错了，地势易守难攻，生产链完整。”杨安鸾说：“你觉得在这里过一辈子怎么样？”

04愣住。从前跟着D，她们努力在暗中帮助主角或是推动情节发展，只为了保全自己扮演的角色，以谋求最大的生路。Y却直接避开故事主线，将自己隐身，像是谢幕后的演员当起了观众。

这与04一直以来的观念和行为截然不同。

“这不对。”04道：“情节发展必有交织的地方，不可能一辈子都躲在这里。况且我们这样与外界隔绝了，要如何记录‘黄艺嘉’的故事？”

“第一，你给我的身份是‘人类杨安鸾’，而她早就下线了。我虽不知道自己这具同样叫作‘杨安鸾’的躯壳真实身份是谁，但很显然‘我’已经完成了目标。第二，黄艺嘉在五年后再次出场时，会有人竞相给她撰写报道，大到干什么职务小到喝水喜欢用哪个颜色杯子。第三……”

04紧张不已，它预感到了杨安鸾接下来要说的话。

“当年《心情动物》这本书的整理者是我。”

杨安鸾——Y捏住04，使它变成了一只蝴蝶。她捏住蝴蝶的两只翅膀：“整理者不可以进入自己整理的书籍中，这是规则之一。出去后，我会向中央报告这件事，你可以选择被销毁。

“或者告诉我D究竟遭遇了什么。”

给大家带来少冰三分糖茉莉奶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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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整理和欺骗